這種時候，妖比人有太多的優勢。

  因為我的羅盤在乾坤圖內被燒毀了，到了寧州城裏還沒來得及買新的，所以無法定位。

  如果讓我自己去找，進到雪地中，走出三裏路肯定又會迷失方向。

  而妖就完全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它們有自己獨特的記憶方式，我猜黃大仙兄妹肯定是憑借氣味。

  路上的雪很厚，每一步下去都到腳脖子。

  我不知道是昨天一夜下了這麽厚，還是以前下過的雪根本就沒化。

  可能是兄妹二人為了照顧我的速度，也有可能是黃成大腿有傷。

  所以我們走得不算慢，但也不是很快。

  大概走出去五六裏路，我在灰蒙蒙的霧氣中看到一個黑色的輪廓。

  我一看就是一座山的樣子。

  如果不是因為天氣不好，估計站在聖冰湖上的時候就看到。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盡管山形越來越清晰，但我覺得至少還得走二十裏才能到。

  還好這裏的茫茫的戈壁，並沒有什麽叉路。

  兄妹二人走在前麵，跟我拉開了一段距離。

  一邊走一邊小聲地說著什麽？

  我猜可能是討論要不要跟我去定西。

  又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們終於來到了山腳下。

  等離近了我才看清，我們看到的這座山隻是一個頭。

  大山後山連山嶺連嶺，而且這此山的顏色整體呈黑色。

  與戈壁的黃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黃成停下來等了我一會兒。

  看我跟了上來才說道：“天師，我們看守的就是這個山門，聞家一般不讓我往山裏走。”

  “這叫什麽山？”

  “此山名叫黑壁山，因為山體是黑色的，像一條天然的壁壘，兩邊全是茫茫戈壁，所以這裏才叫沙壁。”

  “聞家叫你們看守在此，具體都幹什麽？”

  “我們隻在晚上來，如果發現有人來了，就設下迷魂陣，不讓人往山裏去。黑壁山的入口很多，我們隻負責聖冰湖這側。”

  “你說的山裏有聖冰湖的水是這座山嗎？”

  黃成似乎很懷念聖冰湖的水，所以我一問，他臉上竟然露出一些不舍之色。

  這次沒說話，隻是點點了頭。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聖冰湖會不會和西鬼窟我跟駱月逃出乾坤圖的冰湖有關係。

  如果我們逃出來的冰湖，就是這個聖冰湖，那豈不是通過湖水能到達天明泉眼？

  “這裏距西鬼窟有多遠？”

  “回天師，沙壁在寧州正北，而西鬼窟在正西，大概距離五百裏。”

  我一聽又覺得可能不是一個冰湖，因為距離有點遠。

  再說了，如果真連在一起，我還是不能從冰湖中去天明泉眼。

  就我這水性，五裏還差不多，五百裏的距離，還沒到天明泉眼，我估計早玩完了。

  “你二人現在可以走，也可以跟我進山看看。”

  “天師，我和妹妹剛才商量過了，如果天師不棄，我們願意跟您一起去定西。”

  “好啊！這裏的事兒完了，我就去定西，走，咱們一起進去看看。”

  說完我也不用兄妹二人帶路了，徑直往山裏走去。

  兄妹二人遲疑了一下，步伐堅定地跟在我後麵，一起往山裏走。

  這裏的山可能都受風沙的影響，雖然這裏不像西鬼窟孔洞那麽多，但叉路也不少。

  這兄妹二人怕我找不對路，又跑到我前麵。

  帶著我在山中穿行，看架式有點輕車熟路的樣子。

  我們在山裏繞來繞去，大概又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這時突然在前麵隱隱聽到有水聲傳出來。

  兄妹二人停下腳步。

  “天師，前麵就是聞家的禁地了，以往我們最多到這裏。”

  我往前看了看，是一個黑漆漆的大洞，水聲就是從洞裏傳出來的。

  剛才盡管我們穿山越嶺，但因為孔洞較多，所以視線不受影響。

  可眼前的洞則不然，好像裏麵透不進一點光。

  我站在洞口往裏看了看了，洞壁和地上，沒有一點人工的痕跡。

  黑色的石頭七扭八歪地從洞壁上探出來。

  “你們曾在裏麵借聖冰湖的水修煉過？”

  “是的！”

  “你們怎麽知道這裏的水，是聖冰湖的水？”

  “這裏常年幹旱，有水的地方很少，山洞裏的水都帶著冰茬，所以我們推斷是聖冰湖裏的水。”

  “好，咱們進去看看。”

  既然來了，就沒有不進的道理。

  我到底要看看聞家專門找人看守的地方到底是幹什麽用的？

  我身上也沒有照明的東西，不過我現在有心相觀真的技能。

  大不了閉著眼睛往裏走。

  而黃成兄妹二人則省事多了，它們天生就能夜間視物。

  雖然我完全相信兄妹二人的話，但不得不留個心眼。

  所以我假裝看不見，讓兄妹二帶路。

  兄妹二人沒有遲疑，率先進到了洞裏。

  我緊隨其後也進到了洞中。

  等真正進來後，發現洞裏比外麵的溫度高很多。

  一點也不冷，也許是我們走得太遠了，我進來後還出些汗。

  這個洞是一直傾斜向下的，我們越往裏走，水聲聽得越清楚。

  轉過兩個小彎之後，眼前突然一亮，洞中豁然開朗。

  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有一股雨後泥土的氣息。

  我看到一條地下河自東向西流過，剛好在這裏變寬，形成了一個大概五米見方的水窪。

  水麵著漂著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冰塊。

  這個場景讓了一下子就想起了，我和駱月在冰湖裏漂著的時候。

  看來我猜得沒錯，此冰湖就是彼冰湖。

  冰麵上一閃一閃發著潔白的光，把整個洞裏照亮。

  我看到河的兩邊都是各式各樣的天然石筍，而頭頂上全是尖朝下的石鍾乳。

  有大有小，層層疊疊，煞是好看。

  我沒想到這裏麵還別有洞天。

  這時黃成從後麵拽了一下我的衣角。

  我回頭問道：“怎麽了？”

  黃成沒有說話，而是有手往河對岸點指了一下。

  我一看就是一大片的鍾乳石，唯一的區別的就是這片鍾乳石的顏色和其它的略有不同。

  可我看黃成好像很緊張的樣子，這才仔細打量一番。

  結果在鍾乳石中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