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一個人的世界
作者:業餘左撇子      更新:2021-10-27 18:05      字數:2131
  剛才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現在急速地墜落是不爭的事實。

  我知道一切都是幻覺,或者說是我的一廂情願。

  也許在我人生的最後一刻,我想把差駱月的一聲月兒補給她。

  這時候我難道不該想想栓柱和洪文嗎?

  或是想想遠在霍穀口的爺爺和父母。

  最起碼也該想想剛剛為我而死的老太太和瘸虎吧?

  我離地麵越來越近,地麵上沒有了燈火輝煌的寧州城。

  而是一望無際白茫茫的大地。

  我明明在寧州城的上空,怎麽會到了這裏呢?

  難道這也是我的幻覺?

  我再次閉上眼睛打開心相,心相竟然顯示下麵是一望無際的水。

  我不知道這是湖還是海?

  可不管是湖還是海,上麵都蓋著厚厚的雪,說明底下都凍著冰。

  我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幾乎沒有存活的可能。

  拚到了最後,還是這個結果。

  我為老太太不值,為瘸虎不值。

  他們為什麽要舍身救我啊?

  現在還是要死,這份恩情此生我是還不了,隻能等來世了。

  我想睜開眼睛最後看看這個世界。

  生有地,死有處,最後死在這裏也不賴。

  怎麽也好過死在聞家人的手裏。

  不知是大地還是大海,離我越來越近。

  “來生再見!”

  我喊出這四個字,一閉眼。

  我還在想,不知道一下子摔到地上,會不會疼?

  然而,我預想的血腥場麵沒有發生。

  我都感覺到地麵上的寒氣了。

  我的頭,脖子,雙手,雙腳,屁股,後背突然被什麽東西給吸住了。

  我急忙睜開眼,發現我的臉離地隻有不到一尺遠。

  這也太神奇了,是什麽東西吸住了我?

  我想回頭看看,發現手腦勺被吸著,我根本轉不過頭。

  這時所有的吸力同時消失,我“啪嘰”一下摔到地麵上。

  真正的五體投地,沒有一絲一毫的摻假。

  我整個人被埋進了雪裏。

  我想看看是誰救了我,等我翻過身來一看。

  竟然什麽也沒有?

  我急忙站起來,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結果空空如也。

  這也太邪門了?我總不能憑空就被吸住,然後就這樣平安落地逃過了一劫?

  盡管我身在玄門,這種玄乎的事兒,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急忙打開心相一看,我竟然在雲層邊上發現有幾條尾巴,一閃消失了。

  幾條尾巴?尾巴能吸住人?

  我東西怎麽這麽熟悉?似曾相識。

  突然我想起來了,是八爪魚。

  在乾坤圖的屠龍嶺我遇到過一條八爪魚。

  當時我放出南鬥六星君幫忙,後來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我還通過八爪魚和六星君的打鬥悟出了一套武學。

  這還沒來得及給這套武學起個名字。

  不如就叫《星芒八步》好了,可這裏麵還含了纏龍沉手裏的一些招式。

  要不就叫《星芒八手》,有星芒,八爪也可以叫八手,還有纏龍沉手裏的一個手字。

  雖然覺得名字不怎麽好聽,可確實算是點化我開悟的幾個關鍵要素都有了。

  我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總之沒有拓蜚,沒有追兵,難得享受這一刻的清靜。

  天上的雪已經停了,如果按時間算,我估計差不多淩晨五點了。

  我憑著剛才掉落時的碎片記憶,好像在這片空地的西方,有一片樹林。

  也許是被追怕了,就這樣站在毫無遮擋的地方,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可我想找那片樹林的時候發現,我已經分不清哪兒是西方了。

  四周白茫茫一片,連個參照物也沒有。

  不管是誰,隻要原地轉上兩圈,絕對分不清東南西北。

  因為在心相裏顯示,這裏應該都是水。

  除非是一片海,否則隻要我朝著一個方向走,總能走出這裏。

  隻是西域地廣人稀,不知道我啥時候才能碰見一個人。

  我一邊走,一邊想著心事兒!

  不知道補丁道人和洪文怎麽樣了?

  天鬥和項三爺誰贏了?

  褚黃靈能不能打得過瘟道人?

  當時我一心求死之時,是誰一連射出了十幾箭?

  鳳凰帶我到了雲層之上,是誰破了拓蜚一處聚氣地?

  我從鳳凰身上掉下來後,碰到了駱月。

  到底是我的幻覺還是真的?

  如果隻是一個夢,是我進了駱月的夢,還是駱月進了我的夢。

  我突然想起來駱月出現時,我剛從屁股上拔下了拓蜚的雲箭。

  於是我伸手一摸屁股,發現並沒有血,而且也不疼。

  看來真是夢,我根本沒有被箭射中。

  我剛要把手拿走,發現不對。

  屁股是沒血,現在也不疼。

  可不管是外麵的長袍還是裏麵的褲子,都有一個洞。

  如果沒有受傷,這個洞是哪兒來的?

  可如果受傷了,怎麽會這麽快就好了?

  難道是因為我喝了駱月的中指血?

  可我摸了摸肋骨,發現還是不能碰。

  斷的肋骨一點也沒好。

  算了,什麽也不想了。

  隻要我還活著,哪怕是滴水之恩,我穀子必當湧泉相報。

  可所有的仇,我也必將一點點還回去。

  我拖著受傷的身子,不知要走向哪裏?

  下一步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與洪文是相約半年後,那這半年之內是去找栓柱呢?還是去一趟塔山呢?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不想了,可腦子裏總是冒出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

  後來想著,我怎麽這麽傻,老太太最後還送了我一些遊隼。

  我為什麽不用借眼觀山去探探路呢?

  於是我把背包拿下來,抽出一隻折好的遊隼。

  頭尾一拉,“啪”得一聲響。

  一隻遊隼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剛想用三靈圖譜上的口訣把遊隼激活,施展借眼觀山之術。

  可看著眼前的遊隼,我的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

  睹物思人,我剛認下的幹娘沒了。

  那個財迷的老太太就這樣走了。

  我不知道她走得是否安詳,可那份愧疚永遠留在了我的心裏。

  這時,我突然想起老太太最後塞到我懷裏的紙條。

  也許老太太最後想說的話,都留在這張紙上。

  我從懷裏把已經皺皺巴巴的紙掏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