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極品靈石？出於對煉器師的尊重，這個價格倒也不算是離譜。”

  鬼舞秋眼瞳深處閃過一抹淡淡的紫芒，刻意彌散出一抹精純而巍峨的鬼族氣息。

  自然並未催動紫瞳修羅王血脈，但這鬼族氣息、卻是猶勝當日禦魂宗鬼牧。

  “前輩說笑了，通天樓一向童叟無欺、這價格對識貨之人、實在不算過分。”

  綠裙侍女神色微微一變，語氣卻是愈發恭謹。

  鬼牧是禦魂宗頂級妖孽、虛空境種子，天資超卓，鬼舞秋此時釋放的威壓、猶勝當日鬼牧，幾乎已經堪比淨土境種子的聖雷門戈九霄與劍鳴穀杭初雲。綠裙侍女在通天樓見識過無數天才妖孽，自然一瞬間、便即意識到了眼前這鬼族少女的神異。

  先前其口中“前輩”二字，多是看在楚天策的麵子上。

  畢竟綠裙少女與鬼舞秋、同為琉璃金身巔峰。

  然而此時，這“前輩”二字，卻是平靜坦然，再無絲毫保留。

  “這枚黑珠可是戰甲的一部分？”

  鬼舞秋目光掃過，望著戰甲旁邊、一枚同樣通體純黑的丹珠。

  約莫龍眼大小，靜靜防止在一個水晶盒中、四周的光芒似乎盡數被其吞噬。

  恍惚之間，水晶盒中、好似有一個小小的黑洞、吞噬萬有。

  “這枚珠子和萬鬼暝甲是同一位前輩送來，萬鬼暝甲尚可以判斷是天階中品，而這枚珠子，卻是完全無法辨別品階。想必前輩能夠感受到，這黑珠的氣息與萬鬼暝甲有著一絲相似，大概與其同出一源，隻是無論是那位前輩、還是通天樓都無法真正判斷其用途。”

  綠裙侍女指尖輪轉，真元流淌，水晶盒上的封印緩緩開啟。

  隻是水晶盒開啟之後，天地氣息、卻是沒有絲毫變化。

  似乎這枚珠子，就隻能吞噬方圓十寸左右的光線，再無絲毫其他作用。

  看到楚天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綠裙少女似乎早有預料，苦笑一聲，說道：“對萬鬼暝甲，總算有些前輩、會嚐試一番，往往是因為無法禦使靈血氣韻，才不得已放棄。至於這枚珠子，實在是從未有前輩真正動心，若是前輩有心購買萬鬼暝甲，黑珠可以直接送給前輩。”

  “可否讓我試一試？”

  鬼舞秋雙眉一軒，眼底泛起一絲好奇。

  “前輩隨意，這十一層的法陣、皆是天階中品，一般而言，除非是頂尖的虛空境尊者、全力攻殺，都不會造成真正的破壞，前輩大可以全力催動。”

  綠裙侍女微微躬身、卻是稍稍退開數步，其身前、一層蒙蒙的光影、自然勃發。

  這層濛濛的光影，顯然是一座天階中品的護身法陣。

  第十一層的寶物，多是一些稀奇古怪、不知所以的異寶奇瑰，親自嚐試、乃是常有的事情。

  通天樓早已有所準備，甚至是虛空境後期的大能、做一番準備、亦可以催動真元氣勁。

  鬼舞秋向著楚天策微微點頭，楚天策手印一變，左瞳火焰跳躍，血魂深處、一絲極致的劍王血脈之力、順著血魂契約烙印，緩緩向著鬼舞秋本源深處流淌而去。

  下一霎，鬼舞秋雙瞳陡然掠過一抹深邃的紫芒，如白玉般的手掌、繚繞著一絲不死氣韻，輕輕印在黑珠之上。

  足足一刻鍾時間。

  黑珠依舊是一片沉靜，鬼舞秋緩緩收回手掌，輕輕搖搖頭、笑道：“果然誠不我欺。”

  綠裙侍女眼底泛起一抹苦笑，神色卻是頗為平靜。

  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發生過不止一次，她其實也並沒有抱有太大希望。

  然而下一刻，鬼舞秋卻是說道：“雖然這枚黑珠無法判斷其功效，但這件萬鬼暝甲，或許能夠有些功用。待我順利晉升不死境、甚至有朝一日衝擊幻形，未必不能以本源血脈強行壓製諸般靈血。”

  綠裙侍女聞言，眼底陡然泛起一抹歡喜。

  通天樓中侍者，月供並不多，關鍵在於售賣奇珍異寶的獎勵。

  一件價值十萬極品靈石的萬鬼暝甲，加之先前價值四十萬的丹鼎，足可以讓她賺取一大筆靈石。

  加上其之前數百年的積蓄，已然足夠其嚐試衝擊不死境。

  通天樓中，琉璃金身巔峰隻能作為侍女侍者，而一朝晉升不死，便能夠成為執事，且不論戰力和壽元的提升，單單是收益和權限，便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迥非尋常侍者可以比擬。

  繳付靈石倒是頗為方便，楚天策自紫峰戒中直接取出了五十萬極品靈石。

  除去自通天樓和聖雷門岑青星得到的二十一萬，其餘二十九萬極品靈石，品質同樣頗佳。

  而丹鼎、戰甲、以及那枚莫名其妙的黑珠，同樣直接繳付給兩人。

  隻不過兩人並沒有直接離開通天樓，而是從第七層開始，一層層向下遊覽了一番。

  這一番遊覽，前前後後則是購買了約莫三萬極品靈石的天階下品丹藥，除去相當數量的療傷、補元、定魂丹藥之外，還特別購買了一部分專門煉製的鬼族靈丹。前者自然是用於萬鬼秘境中搏殺，後者則是用來輔助鬼舞秋衝擊境界、以及後續的修行之用。

  前前後後在通天樓中停留了三個多時辰，待到離開時、早已是繁星滿天。

  隻不過雖然已至子夜，天心城中卻是依舊燈火通明，遊人如織、幾乎沒有太多變化。

  此時的楚天策和鬼舞秋，容顏氣息，卻是早已悄然變化，顯得愈發平凡、鬼族氣息徹底消弭，倒是一縷煉丹師特有的藥香，繚繞周身。兩人並肩行於天心城街巷之中，隻像是一雙尋常的地階煉丹師。

  如此小心，無論是拖延時間、亦或是改換容貌，自然是躲避岑青星可能的埋伏。

  通天樓的手段雖然高妙，但楚天策既然可以感受到對方聖雷門的氣息，自然不會有絲毫大意。

  隻是兩人都沒想到，岑青星早已直接乘坐傳送法陣，返回聖雷門鞏固境界。

  更沒有想到，岑青星對於兩人的殺意、早已濃烈到極點，根本不差這一次交易。

  “我先前頗有所悟，需要閉關幾日。”

  楚天策略一思忖，卻是悄然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