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便卻之不恭了。”

  楚天策將玉符與自己的身份玉符輕輕一劃，玉符中的數字、立刻增加了七百萬。

  每一次恩怨，便是一次因果。

  每一重因果，便是一重束縛。

  呂冕若是不主動提及此事，楚天策其實很難知曉事情真相，自然不需要其付出這筆不菲的謝禮。

  然而如此一來，這一道恩怨，會逐漸化作一重束縛、甚至是一重心魔，困鎖道心。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待到琉璃金身極限、嚐試登臨升仙階梯之時，心魔四起、極有可能影響最終衝擊不死境。

  眼看著楚天策收下貢獻點，呂冕輕輕鬆了一口氣。

  略略停頓，方才低聲道：“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想購買師兄那枚清風靈果。”

  地階極品靈果，充其量隻有一兩千上品靈石。

  對於呂冕、甘尚明、楚天策這個層次的妖孽而言，並非特別的珍寶。

  但與甘尚明一戰、呂冕受到重創，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恢複。

  清風靈果，無疑可以極大的加快恢複過程。

  在這靈虛秘境中，任何一個刹那的虛弱，都有可能造成生死之危，呂冕不願意冒險。

  霍山鳴雖然與其有過命的交情、願意全力守護，但終究不可能魂融血魂、不分彼此。

  百分之一個刹那的反應，可能就會徹底終結呂冕一切生機與希望。

  “清風靈果？這個不值錢，送你得了！”

  楚天策隨手一拋，甘尚明還未來得及整理貯藏的靈果、依舊彌散著淡淡果香，直接拋了過去。

  相比於七百萬貢獻點，一枚清風靈果，根本不值一提。

  特別是楚天策並不修習風之大道。

  這清風靈果，不過是一件等待售賣的修行靈藥而已。

  “對，甘尚明也是風屬性修者，他有些東西，應該你需要，自己挑挑揀揀吧。”

  楚天策突然心中一動，指尖拂過紫峰戒，大大小小的玉瓶、錦盒，瞬間浮在半空。

  各式各樣的地階極品靈丹、靈藥、靈材，甚至連同甘尚明的琉璃劍鋒、一件風屬性極品護心甲，林林總總、不一而足。粗粗估計，大概價值一百七八十萬上品靈石，或多或少，楚天策也拿不太準，畢竟做生意這件事、很看運氣、很看手段。

  一分錢一分貨，在很多時候、隻是一個大概的估值而已。

  呂冕雙眼陡然一亮，猛然踏上兩步，輕輕呼吸著彌散著的丹香、神色驟然充盈著濃濃的興奮。

  隻是在他的眼底，卻是隱隱有一絲莫可名狀的複雜，混雜著羨慕、自慚、無奈、以及淡淡的歎息。

  這尊與他幾次搏殺，然後將他遙遙甩在身後、幾乎將其斬殺的劍道妖孽，竟然死在真武境劍下。

  這樣的落差，讓他產生了一種極大的不真實感。

  恍惚之間，似乎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的夢幻。

  足足十個呼吸，呂冕方才緩緩閉合雙眼，旋即緩緩睜開。

  “楚師兄，你開個價吧，這些東西，我都需要，但我擁有的東西、卻未必能夠讓師兄滿意。”

  甘尚明為了衝擊琉璃金身、將絕大多數雜物都兌換成了極品靈石。

  這些保存下來的修行資源，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的佳品。

  或是直接有助於衝擊琉璃金身，或是在戰鬥中有著極大的裨益。

  呂冕雖然戰鬥力不及甘尚明遠矣、但所處的境界和情狀，卻是大概相仿。

  隻是呂冕這一問，倒是問的楚天策微微一愣。

  他如今需要的修行資源、自然是極多，隻是能夠從呂冕手上得到的、一時倒是很難想到。

  雷火真功第二重，湮靈刺第二重，地階極品的靈陣師、煉器師傳承……

  這些東西，想要從呂冕身上謀求、根本不是緣木求魚、而是腦子有病。

  略一思忖，楚天策突然心中一動，說道：“你們可知曉在哪裏可以購買到永恒三劍？我在宗門兌換了一卷通幽下品的永恒三劍，與我往昔所學並不相同，其後得到了一卷通幽中品，同樣差異頗大……”

  “永恒三劍，在烈蒼星域傳播極廣，種類駁雜之極，似乎牽扯到當年一樁公案。”

  一直沉默的霍山鳴手掌一翻，掌心卻是出現一卷頗為古舊的書卷。

  並非是尋常紙張，而是以鮮血書寫在獸皮之上，淡淡的威壓彌散、赫然是一尊九品靈獸的獸皮。

  “永恒三劍，通幽上品？似乎不太相同的氣息……”

  楚天策目光隻是掃過書卷封麵、“永恒三劍”四個字，立刻感受到一股浩瀚、卻頗為怪異的韻味。

  “師兄好敏銳的靈覺，這確實是通幽上品的永恒三劍，乃是我前兩年斬殺一尊劍修靈獸所得。我曾與修行永恒一道的劍修切磋，發現這一卷永恒三劍、頗為奇特，與主流的幾種永恒三劍、都不甚相同，索性留在身旁，想要看看能不能觸類旁通，參悟永恒真意。”

  霍山鳴並非劍修。

  但是雄山真武魂魄，追逐雄山永固、巋然不動，與永恒大道，卻是有著一定的契合。

  若是能夠參悟永恒真意，對於其戰鬥力、特別是防禦力的提升，非同小可。

  相比之下，能夠流傳在市麵上的永恒一道各色上品傳承，最容易尋覓的、確實是唯有永恒三劍。

  因為數量足夠多、品類足夠繁雜，反而不容易封鎖，價格亦是相對公道。

  “公案？”

  楚天策接過獸皮，快速翻閱著，一招一式，與先前得到的兩卷通幽下品、一卷通幽中品確實不同。

  這種不同，並不完全是永恒三劍一向的奇詭與差異。

  更擁有著一種莫名的、間隔靈獸人族的不同，似乎這卷獸皮承載的劍法，本就是專為靈獸創製。

  特別是雄獅猛虎一類、殺伐雄傑的強橫猛獸，一旦化形、習練劍術，天然便有一種契合。

  “大概在十數萬年、甚至數十萬年前，山河門似乎是一個頗為強勢的二流勢力，隻是後來莫名覆滅。這種事情在烈蒼星原本不值一提，隻是之後一段時間，山河門頗負盛名的永恒三劍，卻是逐漸流傳出來，而且版本愈來愈多、真假難辨，或者說都是真品、隻是不同而已……”

  霍山鳴語速很慢，似乎在不斷整理著零散破碎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