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煉化這方秘藏世界，和武道搏殺，並無太多區別。想要提升，無非就是兩條路而已。”

  金磚嘴角輕揚，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

  “霄冥世界？”楚天策一愣，旋即搖頭苦笑道，“不太現實，霄冥世界第一卷已經幾乎達到巔峰，就算再閉關苦修百年、也很難更進一步。除非能夠得逢機緣，觀想世界生滅的奧妙，才有可能頓悟極限。”

  所謂武道搏殺兩條路，無非是力量和技巧，境界與傳承。

  境界高，力量足，真元厚，一力破萬法。

  傳承高妙，武技神異，技巧精微，則能夠四兩撥千斤，以弱勝強，越級殺敵。

  如今煉化秘藏世界，第一條路是提升境界，第二條路、自然便是提升霄冥世界。

  “我明白了！金大爺的意思不是讓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而是讓你直接修煉霄冥世界第二卷！”

  突然，鬼舞秋目光閃爍，脫口而出。

  金磚點點頭，笑道：“還是鬼丫頭想得通透，這條路其實同樣很難，不過現在不是沒機會，你嚐試煉製兩枚天階上品靈丹，我吞服之後、大概率可以修複一部分靈魄。到時候足可以回憶起霄冥世界第二卷傳承，你若是修行有成、便有絕大把握一舉功成。”

  “煉製天階上品靈丹……這倒確實是一個辦法。”

  楚天策微微點頭，口中低聲重複著。

  蝕魂靈影到手，寒極青玉丹和蝕魂龍丹已經足可以開爐煉製。

  實際上若非突然發現幽冥聖泉，起了吞噬秘藏的心思，現在兩人恐怕已經回返紫月宗開始煉丹。

  “諸般輔助藥材都已經準備好，先煉天階上品火元丹，做最後的練習，然後就嚐試煉製寒極青玉丹。至於龍血真粹……無非是靈石罷了，現在的問題反倒是這處秘藏，既然已經發現了幽冥聖泉，若是離開此地、總有些惴惴不安，擔憂重寶落入他人之手……”

  楚天策指尖輕輕叩擊，思忖片刻，終於做出決斷。

  索性便留在此地。

  這片秘藏靈氣豐沛，而且絕無其他生靈、根本不受打擾。

  …………

  “左道友，我二人要在此地閉關一段時間。這些藥材，每種購買十份，不要在意價格，務必又快又好，三年之內、一定要收購齊全，送回此地，中間不要被人跟蹤，暴露了我二人的位置。另外，你將這枚玉符交給冥鬼殿牧煜芝，她自然知道該做什麽。”

  “卓道友，你這段時間就守護在此地，不要讓外人打擾。”

  鬼舞秋取出一枚玉符與一枚裝滿靈石的空間戒指，交給左天月。

  卓煊境界更高，更適合守護秘藏入口。

  另一方麵，左天月雖然境界稍低，但實際上兩人行走江湖，一直都是左天月處理諸般雜事。

  讓她去購買藥材，顯然是更加適合的選擇。

  而且堂堂虛空境後期，已經足可以自保，星域中根本沒有那麽多淨土大能、用來“倒黴”。

  卓煊和左天月聞言，神色陡然一肅，滿臉皆是震驚之極的神色。

  鬼舞秋氣息依舊是平平無奇的虛空境中期，但語氣卻是幹脆直接，上位者的威嚴、肆無忌憚。

  稍稍遲疑，左天月才澀聲道：“主人，牧煜芝乃是烈鬼門大小姐，我一介散修、如何能夠朝麵？”

  “你手持這枚玉符，直奔烈鬼門山門所在即可，自然有辦法找到牧煜芝。另外你告訴她，事情要做的又快又好，等她得手後、會將寶物交予你，你一並帶回來即可，其他的都不必說，煜芝應該也不會問。”

  鬼舞秋微微搖頭，囑咐幾句。

  “謹遵法旨。”

  左天月勉強平複下心中的震撼與惶遽，躬身一禮，身形迅速消失在虛空之中。

  “這是天階中品巔峰回靈丹，可以在短時間內彌複你本源的消耗，不至於隻有一擊之力，戰鬥時不必留手。待到此間事了，我自然會想辦法為你固本培元、解決後患，成為真正的淨土大能，立足冥鬼殿。”

  鬼舞秋遞給卓煊一枚玉瓶，裏麵一共三枚。

  流光溢彩，精元澎湃，幾如星辰。

  “多謝主人！”

  卓煊恭恭敬敬接過丹丸，尋了一處虛空裂痕，藏身其中。

  散修最善於察言觀色、保命藏身，這種手段，正是其安身立命的手段。

  至於楚天策和鬼舞秋這兩位主人的真實身份，卓煊和左天月沒有問、不敢問、也不想問，但有一點兩人都已經深深明白，那就是她們先前看似拋棄尊嚴、不得不然的冒險，正在漸漸收獲巨大的回報。

  …………

  九心神火鼎雖然煉製失敗，但終究是最頂尖的天階中品丹鼎，用來煉製天階上品靈丹，綽綽有餘。

  楚天策盤坐在丹鼎之前，指尖烈火流轉，丹鼎深處、濃鬱的丹香漸漸升騰。

  地火聖靈丹，半步天階上品。

  這是楚天策第六次開爐煉製。

  前後已經過去了超過七年時間。

  相較於紫月宗、劍妖峰上，如今地火聖靈丹純淨而溫潤，藥力迥非先前那般暴戾霸道。

  煉製地火聖靈丹的關鍵、亦是煉製火元丹的關鍵，便在於融合生命和火焰的奧妙，以生命的溫潤、細膩、厚重，調和火焰的昂揚、霸烈、暴戾。這段時間，楚天策並沒有開爐煉丹，但遠古秘藏一行、歲月流轉、萬靈頹敗，卻是讓其在生死大道、頗有感悟。

  這第六爐地火聖靈丹，終於呈現出一種真正的圓滿與調和。

  “半步天階上品，終於真正踏出了這一步，若是能夠踏破瓶頸、便可真正超級極限了……”

  楚天策掌心平托丹丸，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氣息漸漸沉寂下來。

  在這一刻，他竟然陷入了深沉的感悟。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籠罩在天地萬靈之上，困鎖著一切可能。

  但這道無形屏障、卻又隱隱給楚天策一種極其奇異的感覺，似乎屏障並不存在。

  烈陽當空，光輝熠熠，屏障不過是一層薄薄的窗紙、脆弱的冰晶，一觸而潰、隨時可能湮滅。

  “這是怎麽回事？”

  鬼舞秋就盤坐在楚天策身旁。

  明明沒有任何真元湧動，但恍惚之間、鬼舞秋卻隱隱感到、天地之間、風虎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