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納無言以對，他加入複仇者聯盟差不多已經兩年了，也參與過斯塔克的鋼鐵戰衣研製計劃，提出了不少頗具建設性的意見，自然是知道斯塔克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致力於提升鋼鐵戰衣的飛行速度，為的就是能盡快的趕到戰場。

  但鋼鐵戰衣的空間就那麽大，速度提升了，換來的是其他方麵相對的減弱。可地球的周長足有四萬公裏，就算方舟反應爐的能量，足夠支撐鋼鐵戰衣飛行兩萬公裏，途中花費的時間，足夠暴徒、外星人，把想幹的事情幹完了。

  況且方舟反應爐根本無法支撐如此長時間、遠距離的飛行，必須搭載速度更慢的運輸機趕往事發地點，這耗費的時間就更長了。所以斯塔克想讓鋼鐵軍團和即將投入試驗的‘維羅妮卡’係統一樣，搭載在近地衛星上，使用時就發射到需要的位置。

  可班納並不看好這項計劃，‘維羅妮卡’是以壓製發狂的浩克的名義進行的，這也是各國希望，六親不認的浩克簡直就是個隨時可能爆炸的核彈，有個控製器再好不過。

  但鋼鐵軍團不一樣，各國都想給複仇者們人手一條鎖鏈，又怎麽可能讓斯塔克造一堆鋼鐵俠，每隔幾小時就從頭頂飛過。但凡是個人都見識鍋鋼鐵戰衣強悍的單兵作戰能力，沒有準備的話，人類目前的防空係統，拿速度比戰鬥機快、隱形能力也很強的鋼鐵戰衣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家周圍要是住著一群野狼，哪怕牆壁和門都換成鐵的，也難以安然入睡吧，聽到狼嚎就要趕緊起來看看，而鋼鐵戰衣比野狼可恐怖一萬倍。

  沉默了好半天，班納才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太同意這樣的方式，太激進了，很難讓人理解和接受的，我們...隻是複仇者聯盟。”

  班納說到最後，聲音都變得低沉起來，他自然明白斯塔克的鋼鐵軍團在全球部署，對地球、對人類自然是極好的，不但能防禦外太空的侵略者，還能對付諸如恐怖分子之類的壞蛋。

  可他還是反對斯塔克搞這樣的宏偉計劃，不僅僅是難度，更擔心‘好心辦壞事’，他在成為浩克之前，和軍方有著深切合作，見識過太多好的東西，成為有心人的工具和軍方的武器。

  而全球部署的鋼鐵戰衣，一旦出現差錯，那造成的損失就大了去了，甚至哪怕不出問題，光有心人帶節奏，就足夠斯塔克焦頭爛額，就像神盾局的‘洞察計劃’，提出了多少年了，到現在才隻讓造三艘實驗性的空天母艦，那些上位者連官方組織都不放心，更別提自發性的民間組織了。

  班納的反對讓斯塔克抿起嘴來，沒有吭聲，自他提出這項計劃後，班納就從未說過‘同意’，一直都在勸說斯塔克不能太激進，要徐徐圖之，不願本就被政客忌憚的複仇者聯盟，惹來更大的風波。

  斯塔克和班納都沉默了，托爾有些皺眉的看著貌似‘恩斷義絕’的兩人，將手中的風暴斧放下，靠在牆邊，正想說些什麽來緩和一下氣氛，卻聽到左手邊的格瑞爾抬起頭來，說出了讓人驚訝萬分的話：“真正的神明從不會被凡人的規則束縛。”

  “？”托爾、斯塔克和班納齊刷刷的扭頭看向了格瑞爾，尤其是班納和斯塔克，他們兩個眼中滿是驚訝，和格瑞爾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也算是對這個孩子有所了解，雖擁有很強的力量，卻安於現狀，恨不得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和‘野心’二字根本就不沾邊。

  雖偶爾會發發小脾氣，但不會去挑戰上位者的底線，就像曼哈頓的憎惡街事件，擊毀了直升機和裝甲車，卻沒有去追擊羅斯中將，可剛剛這句話，實在是太符合格瑞爾在斯塔克和班納心中的乖巧人設了。

  格瑞爾麵上不見一點笑容，站起身來，走到了增強現實的地球模型之前，望著這顆海藍色的星球，語氣平靜的說道：“強者何必在意弱者的意見，他們隻在意眼前的三餐，不會去想阻攔洪水的大壩是否布滿蟲眼，隨時可能會潰堤，將一切都毀掉。”

  曾作為凡人一員的格瑞爾，對小人物的心態實在是太熟悉了，什麽國際危機、什麽溫室效應，都不如明天的工作重要，頂多刷手機時，在心中感慨一番，和群友聊幾句，然後就拋之腦後。

  如果說搞一個投票，是讓薩諾斯打響指隨機滅掉一半人，還是犧牲自己去拯救所有人，恐怕九成九的人都會讓薩諾斯去打這個響指，畢竟這樣還有一半幾率活下來。

  總有一個錯覺：我不會這麽倒黴，輪不到我的。

  這一點，馬丁·尼莫拉牧師已經體驗過了，也留下了很有意義的一段話，但在抓捕別人時，站出來冒著自己也被抓的危險，為那些素不相識的人說話，具有這樣勇氣的人太少了，少的能這麽做的都是英雄，而英雄從不是用來命名多數人的行為。

  班納和斯塔克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這樣的格瑞爾實在是太反常了，看來這半年的宇宙之行，讓他改變很大，不然怎麽會有‘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呢’，而格瑞爾這趟何止萬光年。

  斯塔克也顧不得他的計劃了，趕緊說道：“這還隻是我的一個想法，賈維斯目前的計算力還不足以支撐者這項計劃，所以...嗯，今天隻是討論，沒必要這麽嚴肅。”

  “我沒有在開玩笑。”格瑞爾說著抬起右手在全息投影上操作起來，將環繞地球模型的幾條線扔進了‘垃圾桶’，而後在地球模型上點了十來下，給各大洲均勻塗上幾個紅點。

  在三個老年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裏，格瑞爾轉過身來，開口道：“全球部署有困難，那就不搞了，何必去求他們，讓他們在危機時刻來求我們好了。至於中途耗費的時間，走空間門不就行了，隻需要在各大洲建造幾個永久性空間門，或者搞幾個空間節點。

  在必要時刻，鋼鐵軍團從空間門直接到達各大洲，這樣需要的鋼鐵軍團數量就大大減少了，賈維斯的計算力應該足夠控製吧，也不必擔心鋼鐵軍團數量太多引來政客的擔憂，更加不用得到各國政客的同意，還能解決安全線的問題，關在倉庫裏斷電，不就不用擔心被人控製的問題了嗎？”

  斯塔克和班納麵麵相覷，第一次感覺智商餘額不足，他們思考來憂慮去，確實沒有把‘不科學’的空間門算進去，格瑞爾提出的辦法瞬間解決了所有的問題，讓這項本來存在於紙麵上的計劃，直接就到了實施階段。

  斯塔克再顧不得去想格瑞爾的‘變化’，急忙走過去問詢‘永久空間門和空間節點’的可行性，他對這東西是真的不了解，但也見過格瑞爾開啟空間門，瞬間就能到達很遠的距離，確實是調兵的最好方法。

  “這不就是彩虹橋嗎？”一旁的托爾總算是理清了，這方法根本就是阿斯加德玩剩下的，當年崛起的阿斯加德，不就是靠著彩虹橋，將有限的兵力瞬間投放到戰場上，從而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麵。

  縱然黑暗精靈、冰霜巨人的兵力多過阿斯加德，可他們兵力調動速度比不上阿斯加德，從而被阿斯加德一路一路的滅掉，而格瑞爾的辦法，根本就是彩虹橋的翻版。

  “沒錯，就是彩虹橋，”格瑞爾指了指托爾的風暴斧，道：“托爾的風暴斧就能召喚彩虹橋，九界之內，隨處可去。我的空間門是比不上彩虹橋，但在地球內移動還是可以的，本來這次是想把尼達維勒的矮人轉移到地球上的，可惜...”

  聽到這，托爾眼中閃過一抹黯然，對矮人們的死，阿斯加德要付一半的責任，阿斯加德承諾永遠保護矮人族，換來了矮人們千萬年如一日的為阿斯加德打造武器裝備，矮人們遵守了諾言，可阿斯加德卻沒能做到。

  而後格瑞爾簡單的說了一遍薩諾斯在尼達維勒的惡行，憂心忡忡的說道：“九界一直都是阿斯加德的地盤，阿斯加德的隕落就代表這片地盤沒有了主人，會有更多的外星人想占領這片無主之地。

  我們沒有時間去和那群目光短淺的政客們扯淡，必須要先走，不，要跑起來才行，遠的不說，黑暗精靈、火焰巨人和冰霜巨人的威脅可就在眼前。比起複仇者，我更想做個預防者，將威脅扼殺在搖籃裏，不是更好嗎？”

  班納雙手抱在身前，咬著指甲，臉上滿是猶豫，好一會才開口道：“我聽過一句話：領先一步是天才，領先三步是瘋子。現在又有多少人將目光投向宇宙呢，地球上的事情他們都忙不完呢。”

  斯塔克一攤手，道：“所以說神靈從不會被凡人的規則束縛，因為凡人們所處的位置太低了，很多東西是他們看不到的，也想不到的。”

  “你們是在說我嗎？”現場唯一的‘神’不滿了，怎麽話題老是繞著他走呢，就不能談談他的新武器嗎？

  “好吧，我同意你的計劃。”班納無奈的搖了搖頭，放棄了繼續‘抗爭’，他是不想讓複仇者聯盟承受太多的壓力，可現在的話，必須要他們站出來承擔這份壓力了，不然等到外星人大軍壓境，再想承也沒壓力可擔。

  看到班納‘屈服’，斯塔克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這段時間他可沒少和班納撕扯，就是想爭取智商僅次於他的班納支持，班納在不少方麵還是頗有建樹的，兩人合作總比一人獨想要快的多，現在班納終於選擇了支持，這就意味著這項計劃，可以開始實施了。

  但斯塔克才剛剛笑了兩秒，房間裏就響起賈維斯的聲音：“先生，尼克·弗瑞有緊急通...”

  賈維斯的話還沒說完呢，地球模型就閃爍起來，一秒後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尼克·弗瑞的半身像，讓斯塔克極其不滿的皺起了眉頭，顯然神盾局又一次強行黑了進來，縱然時間不會太長，可這性質太惡劣了，這也讓斯塔克下定決心，要搞一套更加完善的安全係統，不然鋼鐵軍團豈不是要易主了。

  尼克·弗瑞可不知道斯塔克怎麽想，剛黑進來就立刻說道：“複仇者馬上集合，我們有麻煩了，前去監視空間通道的特工和無人機及其他設備全都失去了信號，衛星顯示那裏一切正常。”

  “那可太不正常了。”斯塔克接了話，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道：“他們又要派人進來偵查了嗎？”

  “更糟糕，我懷疑是大軍壓境。”

  “我們馬上趕到。”斯塔克毫不猶豫的說道，站起身來，丟掉手中的芝士漢堡，大聲的喊道：“賈維斯，馬上聯網所有的鋼鐵戰衣，我們要出發了。”

  “我這就去召集阿斯加德的勇士。”托爾抬起手來，召回風暴斧，大步跑到陽台上，舉著風暴斧飛上了天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新阿斯加德。

  班納撓了撓頭，歎了一口氣，道：“我去找個彈力褲，順便通知小蜘蛛。”

  “我去帶上城堡龍。”格瑞爾抬起雙手，迅速的打開了空間門，回到了紐約聖殿。

  尼克·弗瑞的投影已經消失了，房間裏的眾人散去，大戰的氣息格外的濃鬱。

  而此刻，地球上幾處連接其他世界的空間通道附近，一艘艘黑暗精靈飛船解除了隱形，出現在了地球上，飛船下方是一個個橫七豎八躺著的神盾局特工，和一架架無人機的碎片，還有大量被電磁脈衝燒毀了的儀器。

  在這些飛船發出‘一切正常’的信號後，沒多久這些空間通道裏就飛出一艘艘飛船，一個個火焰巨人和冰霜巨人，大部隊出來後沒有停留，以小隊的形式朝著四麵八方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