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雲厚，天地之間一片漆黑，唯有昆式運輸機內保存有一絲光亮，卻不對外透出一點。

  唯二知道‘未來’消息的斯塔克和格瑞爾，在小小的機艙內達成了一致意見：

  把美國隊長踢出複仇者聯盟，讓科爾森的新神盾局接收，相信目前急缺人手的科爾森，相當樂意偶像美國隊長加入，還會把他奉為座上賓。

  而美國隊長也獲得了一個實踐人生價值的平台，成了神盾局的特工，在全世界當‘警察’合情合理，還有個人脈通天的尼克·弗瑞幫著‘擦屁股’。

  如此一來，三方得利，何樂而不為，反正美國隊長是個閑不下來的人，總是想著為人們而戰，而神盾局最不怕的就是喜歡出任務的特工，可複仇者聯盟怕啊。

  複仇者聯盟隻需在關鍵時刻如救世主般降臨就行了，其他時候不需要展示存在感，就像電影裏，羅傑斯帶著複仇者們全世界到處跑，打擊跨過犯罪和地下軍火交易，保護世界人民。

  的確很風光，每次行動都會上新聞頭版頭條，獲得無數人的讚揚和歡呼，可在政客眼裏，就變成濫用職權、毫無紀律、肆意妄為，絕對的吃力不討好。

  格瑞爾現在挺讚同在從洛城回扭約的航班的頭等艙，遇到尼克·弗瑞時，他所說的話：這顆星球上有七十億人，士兵守護邊疆、醫生救助病人、特工獲取情報...所有人各司其職，社會才井然有序。

  複仇者聯盟成立的理念是什麽，集結一群超凡的人，看看能不能變得更強大，在人類需要的時候，能夠挺身而出，為他們而戰...

  是在人類需要的時候再挺身而出，比如扭約之戰、倫敦之戰，乃至未來的無限戰爭，這些普通人組成的軍隊無法應對的場麵，才是需要複仇者聯盟的時候。

  至於打擊跨國犯罪、地下軍火交易等等，這些事普通人也能解決，隻是會費點力氣，不需要複仇者聯盟參與，不過如果換成神盾局的話，就很合理了，所以美國隊長的普世觀念很適合人手眾多的神盾局，不怎麽適合就這麽幾個不平凡的人的複仇者聯盟。

  在這方麵達成了共識，其他就沒有什麽需要過多討論的了，新一代人工智能名字不會是奧創，也不是以心靈寶石為基礎的神經網絡，奧創紀元直接被扼殺在搖籃裏。

  至於對付薩諾斯，這是一件長久的工程，以維羅妮卡為核心的綜合作戰平台，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再有錢也不可能，需要慢慢的推進，急不得，暫時也隻能祈禱薩諾斯一時半會不會上演全軍出擊式的侵略地球，給格瑞爾和斯塔克多點時間布置防線。

  談完了美國隊長的事，格瑞爾和斯塔克自然而然的說起了‘毒瘤’九頭蛇，目前大概隻有九頭蛇還自以為很隱蔽的藏著，其實遊戲的參與者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也都在做相關的準備。

  “什麽時候剿滅他們？格瑞爾很想趕快解決掉九頭蛇，然後全力備戰無限戰爭，自古就講究攘外必先安內，嶽鵬舉不就是朝中有人搗亂，才讓他連拿十二塊金牌不得不撤兵。

  斯塔克一隻手撐著下巴，道：“等完成維羅妮卡，就可以對九頭蛇動手了。

  “哦，你是想渾水摸魚嗎？格瑞爾有些明白斯塔克的打算了，九頭蛇現在肯定死死盯著複仇者聯盟，絞盡腦汁的想消滅這幾根特別粗的眼中釘，斯塔克自然無法大規模的發射維羅妮卡綜合作戰平台。

  可等到神盾局和九頭蛇開戰，那世局就會混亂不堪，到那時，注意力都會轉移到這上麵來，盯著複仇者聯盟的人自然會少很多，相當於一戰時民族工業的黃金十年。

  到那時，斯塔克就能趁機布置全球防禦計劃，怪不得他一點不急著消滅九頭蛇，合著是等待時機，謀取更大的利益。不愧是資本家出身，啥事都能算的不吃虧。

  斯塔克一笑蔽之，懂的都懂，不懂自己悟，反正他不會承認的。

  “你知道振金嗎？斯塔克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隊長的盾牌？

  “嗯，斯塔克抬手自上方拿過來一個平板，在上麵點擊了幾下，而後轉過來，將屏幕顯示的資料展示給格瑞爾看，自己則在一旁解釋道：“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金屬，我的父親在二戰時無意間得到了一些，打造了一麵盾牌。

  這種金屬的分子結構有別於任何一種人類已知的金屬，包括你的日神金屬，所以完全無法融入元素周期表，很可能是隕石帶來的，分子相對靜止，幾乎不傳導熱量和動能，反而還會吸收熱量、能量和動能...

  斯塔克詳細介紹了一番振金的性質和構造，以及其特殊分子結構所帶來的變化，總之，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金屬，神奇到無法用常理來理解。

  短視的人們選出的自然是‘短視’的政客，提出隻為忽悠選票的計劃兩個人就這麽在寒風中，站在冰凍的哈德遜河旁，低聲交談著，他們做的事是為了保護地球和人類，卻不能被人知道，更不會被人理解，曝光後會有無數麻煩蜂擁而至。

  絕對的吃力不討好，無數人的譴責及各方各麵的針對都是小事，傳說中的海上監獄——木筏，可能會因此迎來億萬富翁和假麵騎士的入駐。

  “我們不是為了反對我們的人，而是為了愛我們和我們愛的人所努力，隻要他們理解就行了，其他人不重要。格瑞爾看的很開，一切的布置都是為了阻擋薩諾斯，擋不住，這些事就都不是事，擋不住，這些事就更不是事了。

  斯塔克笑了笑，拍了拍格瑞爾的肩膀，轉身朝著停機坪的方向走去，同時對著耳麥說道：“賈維斯，我們要回去了，準備好晚餐。

  格瑞爾跟在後麵說道：“給黛西多準備一份。

  昆式運輸機再度起飛，在夜空中一路向南。

  斯塔克直接讓賈維斯控製飛機，自己則和格瑞爾坐在後麵聊天，格瑞爾最為關心的就是斯塔克的新一代人工智能，成功不成功的無所謂，隻要別搞出來個奧創就行，現在這環境，奧創出來再折騰一波，那可是真要命。

  “...程序簡單來說就是數據結構加算法，這其中算法是最為重要的，相當於程序的骨骼，支撐程序...斯塔克長編大論的介紹著他的人工智能，按他的說法，賈維斯領先世界的核心就是他主創的算法。

  別的人工智能算法隻能加減.賈維斯則是乘除階段，至於根據生長在海姆冥界的那顆大樹的神經網絡研究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加上了括號，能夠進行更加複雜的運算。

  如此比喻淺顯易懂，讓格瑞爾這個連C語言都隻知道名字的小白，瞬間明白新一代人工智能、賈維斯和其他人工智障的差距有多大。

  而到格瑞爾提問階段，格瑞爾問了個很有建設性意見的問題：“新一代人工智能的名字想好了嗎？

  “還叫奧創如何？

  “不！格瑞爾旗幟鮮明的表達了反對，這名字太晦氣了，雖然人工智能是科學，但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嘛，科學的盡頭是管理...嗯，玄學，不然為啥牛頓都去研究神學了，說明神神叨叨是有一定道理的。

  斯塔克仿佛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哈哈大笑起來，可沒笑幾聲，斯塔克就又恢複了那副憂鬱王子的樣子，頭靠在冰冷的艙壁上，眼神不由得看向外麵的夜空。

  機艙內一時間陷入沉寂，格瑞爾沉默了半分鍾，才開口道：“醫生怎麽說？

  “嗯？斯塔克微轉過頭來看向了格瑞爾。

  “焦慮症嗎？

  格瑞爾的猜測讓斯塔克的動作為之一滯，然後若無其事的將頭扭回去，繼續看外麵的星星，道：“隻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你回來了，我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斯塔克這借口太爛了，他那副胸悶、心慌、呼吸困難、全身發抖的樣子，拍下來都能當焦慮症發作的標準表現。

  “你的確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差不多五年了，你除了升級鋼鐵戰衣，就是參與各種各樣的戰鬥，還有和政客鬥智鬥勇，的確很累...

  斯塔克又轉過頭來，白了格瑞爾一眼，道：“這樣說的話，你比我更應該休息，我一直在地球上，你都去宇宙中跑了好幾趟，高天尊、海拉、羅南、伊戈、薩諾斯...你比我更累。

  格瑞爾無言以對，他的人生貌似的確比斯塔克，不，全體人類精彩了太多太多，光宇宙就去了好幾趟，每次都有不同的驚喜等待著他，但凡有點差池，就可能回不來。

  見格瑞爾不說話了，斯塔克直起腰來，道：“你會停下來嗎？答案是不，我也是。佩珀和我商議過很多次，脫掉鋼鐵戰衣，可總有人不讓我這麽做。

  格瑞爾苦笑起來，揉著太陽穴，緩解著疲憊的精神，道：“我現在最懷念的時光是鄉下，雖然這可能是那個家夥給我灌注的‘假’記憶，或者幹脆是他的記憶，但那的確很好。

  沒有高樓大廈，沒有城市喧囂，院子的一角、牆邊都種上了菜，做飯時就去摘，在院子裏擺上桌椅板凳，夏天熱了就在樹蔭下擺張床，搭上蚊帳，看著星星入睡...

  斯塔克聽完格瑞爾的描述，一臉的詫異：“你怎麽知道我退休了想回鄉下？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再度笑了起來，明明一定都不可笑，卻笑的前仰後俯，隻是怎麽看，這笑容都有幾分苦澀在裏麵，贏了和輸了都能好好休息，卻是天差地別。

  笑夠了，斯塔克重新癱在椅子上，道：“心靈寶石都不在我手中，不會有奧創紀元，也不會有幻視。

  “隊長呢？容不得奧創，更容不得內戰。格瑞爾幹脆把他心中的擔憂全都說出來，斯塔克和羅傑斯的矛盾，隻要沒瞎都能看出來，從見麵開始，兩人就不對付，但都是成年人，懂得克製，不會像小孩子那樣吵架、哭鬧乃至打起來。

  “我已經讓步了，不然他的巴基早就死了。斯塔克扭頭看向外麵。

  格瑞爾沉默以對，說不出‘原諒、大度’的話，冬日戰士殺了霍華德夫婦這是不爭的事實，可以用被九頭蛇催眠、控製，不是巴基自己的意願來辯解，但這是別人原諒他的理由，而不是斯塔克。

  這當中，應該屬羅傑斯最為難吧，霍華德、托尼、巴基都是他的朋友，可巴基卻殺了霍華德，他們三個的仇怨，卻把他夾在了中間。

  最終選擇友誼最為深厚的，有錯嗎？

  幫理不幫親、大義滅親、大公無私，口號喊得震天響，有誰能做到？

  可以說都是九頭蛇的錯，也的確是九頭蛇的錯，但還是那，這話適用於旁觀者，而不是當事人。

  格瑞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剩下斯塔克在繼續說：“我看過他後來做的事，把複仇者聯盟當成了世界警察，做著他自以為正義的事：抓捕毒販、地下軍火販賣商...

  把神盾局那一套搬到了複仇者聯盟，但他和尼克·弗瑞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搞砸了卻不知道該怎麽擦屁股，反倒是很會拉著其他人一起下地獄，真的是偉大的人格。

  斯塔克毫不掩飾他的不屑和嘲諷，顯然是在說拉各斯事件，緋紅女巫在將爆炸的炸彈仍上天時，一不小心在一棟大樓旁爆發，導致了大量人員死亡，加上之前的奧創危機，讓世界各國聯合出台了索科威亞條約。

  最終導致複仇者聯盟爆發了激烈的內戰，自此分裂，複仇者聯盟名存實亡、一蹶不振，也因此在無限戰爭中，沒能將有限的力量集中起來對抗薩諾斯，而敗得極慘。

  不過論危機公關，斯塔克的確甩羅傑斯十條大馬路，奧創紀元那麽大的事，斯塔克都能過關，換成一般人，怕是脫層皮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