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盡力了。”

  王敏有氣無力的沙啞嗓音。

  讓他當一場夢，過後就忘記吧。

  畢竟人生那麽長，那麽多夢。

  “王敏，我真想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他從來沒見過哪一個人，像是她這樣卑微低賤到不把自己當回事。

  “……”

  她低著頭不說話。

  “孩子既然是我的，我自然會讓他如嚴家的族譜，至於你，自求多福吧。”

  “謝謝你。”

  王敏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低著頭卑微的說道。

  ．

  “滾。”

  嚴正不再看她。

  王敏又看他一眼，他就是她的一場夢。

  夢醒了後斷然是殘酷的，她是得滾了。

  她低頭大步離開，一秒不停。

  隻要孩子入了嚴家的族譜，也算是有個像樣的家過。

  她大步往外走，直到走到拐角處，她停下來，含淚的目光看向鍾麥。

  她是知道鍾麥的，以前在繁星打工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城裏為數不多的讓人敬佩的大小姐，她才是嚴正該配的人。

  鍾麥看著她，也一時無言了。

  所有的憤怒，都在看到王敏的這一刻消散。

  王敏嗓子裏湧動著，想要對她說很多話，比如請嚴太太不要為了我這種人傷了跟嚴正的和氣，但是到最後，也隻是點了個頭，擦肩而過。

  鍾麥愣了一會兒，轉頭：“王敏。”

  王敏停下，卻不回頭。

  “我們女人不必自恃清高，但是也不必那麽作踐自己。”

  鍾麥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說不出這麽有教育意義的話來，她可不想當個聖母婊。

  王敏眼睫動了動，又繼續低頭往前走。

  鍾麥這一刻，希望王敏以後過的好。

  王敏真的信奉門當戶對麽？

  未必。

  鍾麥看王敏走後才往裏看了眼，見兩個男人都在看她，她這才走了過去。

  嚴正已經又痛又累到不成樣子，她感激傅衍夜能前來，對他點了個頭。

  鍾麥看向嚴正，上一刻明明很多話想講，但是見到的時候，卻什麽都講不出來了。

  “抱歉，我……”

  “你把我鍾麥當什麽？這時候跟我說抱歉？”

  鍾麥看著他眼裏的紅血絲，真想扇她兩巴掌。

  嚴正低了頭，很快有工作人員走過來交代流程。

  傅衍夜回到家已經十點多。

  廚房裏亮著燈，他便走了進去，餐桌上扣著盤子，上麵還有張便利貼。

  “碗裏什麽都沒有，不信你打開看看。”

  傅衍夜把盤子搬開，裏麵還是一個便利貼。

  “啊，你果真打開了，真是不聽勸，飯在鍋裏。”

  右下角還畫了一個一箭穿心。

  傅衍夜拿起那張便利貼仔細看著她的字，娟秀認真。

  已經沒有了吃飯的心情，他走上樓去。

  卓簡還在床上抱著筆記本寫稿，聽到有聲音，抬眼看到他回來，問他：“怎麽這麽快回來？”

  “鍾麥去了。”

  傅衍夜回應，走到她旁邊坐下，看她在寫稿，問她：“不能明天再寫？”

  卓簡聽他說鍾麥去了她也安心不少，可是聽他說話裏帶著倦意，溫溫柔柔的手撫上他的眉梢：“怎麽了？累了嗎？”

  “沒事，就是想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可以隻看著我。”

  “……”

  “我去洗個澡，回來的時候你要結束工作。”

  傅衍夜說完在她臉側親了親，起身離開。

  卓簡看他走後無奈笑了下。

  不過還是盡快結束工作，她老公要跟她摟被窩，嘻嘻。

  卓簡覺得生活不過如此，你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你。

  可是後來傅衍夜緊貼著她，哪怕是從背後。

  卓簡努力往前挪，傅衍夜就一直跟著。

  “傅衍夜，你要不要再去衝個澡？”

  “不要。”

  他低啞的嗓音，繼續將她抱著。

  “那你能不能保持一點距離。”

  她的手伸到後麵在他的腰側往後推。

  “也不要。”

  傅衍夜說，他可以忍。

  卓簡無奈的心裏歎氣，問他：“你怎麽了嘛？”

  就去了趟醫院，回來後就這麽粘人。

  “卓簡，我以前肯定很愛你。”

  “……”

  “很愛很愛。”

  “那，現在，不……”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側臉被捧住，然後人就被摁在了他眼前。

  從姿勢到親吻，一氣嗬成，行雲流水，他吻她吻的熱烈。

  卓簡覺得他肯定是見了什麽感天動地的事，難道是鍾麥跟嚴正在他麵前和好了？

  這晚的傅衍夜有些孩子氣，粘人。

  卓簡上半夜睡的特別累，直到下半夜他睡好了，她才好不容易能找點自由。

  可是卻還忍不住傻笑。

  自己小時候，不就盼著有一天。

  他把她當寶貝一樣抱。

  小時候想要的，長大後，算不算都實現了？

  她去仰望他。

  昏暗裏，她覺得她的確都實現了。

  他不僅很熱烈的抱她，很喜歡粘她，還……

  是的，他肯定特別特別愛她。

  卓簡決定忘記那些不好的過往。

  她願意往美好的一麵想。

  ——

  天還沒亮，傅衍夜便起身去海邊慢跑。

  八點多他去上班，卓簡接了台裏的電話去開會。

  袁滿剛停下車便忍不住說了聲：“他又來了。”

  “誰呀？”

  常夏問著，一抬眼，看到那個長時間背著一個運動包的劉雲天，轉頭對卓簡說：“夫人，是劉雲天，要攔住他麽？”

  “不用。”

  卓簡看都沒往外看。

  常夏趕緊去後麵打開車門撫著她下車，等她站穩後才緩緩鬆開。

  劉雲天站在第一節台階上等她，並沒有走近。

  後麵幾個黑衣保鏢上前，把劉雲天隔開。

  卓簡低著頭看著台階往上走。

  劉雲天就在邊上看著。

  “姐姐早啊。”

  直到卓簡快走進去，後麵突然傳來劉雲天的一聲問候。

  “早。”

  她也痛快的回了聲，然後刷卡進去。

  保鏢們在卓簡進去後過了兩分鍾才離開。

  劉雲天就那麽站著，見他們走後抬腿往裏走。

  今天他們終於見麵了。

  姐姐。

  劉雲天覺得自己脖子上有點涼涼的。

  他眼裏夾著笑，卻也精明。

  他們的賭約馬上就要到了。

  他沒料到卓簡這麽久不來上班。

  不過他知道，她總會來的。

  可是這一天，他什麽都沒能做。

  卓簡開完會便走了。

  ——

  “姐姐，送你。”

  簡芊下巴的時候，劉雲天的新車停在她旁邊。

  簡芊好奇的看他，卓簡不在的這段日子，劉雲天幾乎沒理過她。

  “上來吧，我們聊聊。”

  劉雲天說著，從裏麵主動給她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