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爺爺睡？”

  老爺子故做認真的問他。

  “您饒了我吧。”

  傅衍夜丟下一句，迅速上樓。

  “哼，臭小子。”

  老爺子心情還不錯的繼續收拾殘局。

  ——

  在老宅，卓簡是沒什麽機會摟著兒子們睡覺的，他推開門，就看到房間裏沒人，大床上整整齊齊，一看就是剛換過，浴室裏傳出來吹風的聲音。

  卓簡在鏡子前吹著短發，身上穿著一件舒適的睡袍。

  傅衍夜突然出現在鏡子裏，她看到他靠在門口，心口不自禁的一熱，不過很快又平靜的吹頭發。

  頭發短了呢，就有個好處，三兩分鍾吹幹。

  不過她才剛放下吹風筒，他就走到她的背後，頂著她的腿後將她抱住：“好香。”

  卓簡差點趴在洗手台上，好在被他抱住了，虛驚一場，滿臉通紅，問他：“你睡沙發啊。”

  “我不喜歡睡沙發。”

  傅衍夜的嗓音略微沙啞。

  “那你喜歡睡哪兒？”

  卓簡望著他問。

  傅衍夜把臉埋在她頸裏，低聲：“你身上。”

  “……”

  卓簡心肝一顫，卻也拆不開他摟著她的手。

  “要不要再洗一遍？”

  傅衍夜問。

  “嗯？”

  “我怕你跑了。”

  傅衍夜說。

  “我跑什麽，我睡床的人，睡沙發的人才有可能跑吧。”

  卓簡提醒。

  傅衍夜心裏歎了聲，鬼才想睡那張又冷又硬的沙發。

  可是……

  “那你幫我拿條被子放在沙發裏。”

  傅衍夜抬起頭，突然認真的望著鏡子裏的她說。

  “好。”

  卓簡爽快答應，覺得這點小事，她完全可以給他辦好。

  傅衍夜從鏡子裏看到她答應的那麽痛快，無奈的輕歎了聲。

  卓簡低了低眸，發現他的手在解她好不容易打好的蝴蝶結，立即提醒：“傅衍夜。”

  “嗯？”

  “手放開。”

  “嗯？”

  “快點。”

  卓簡說著便去握住他的手，但是蝴蝶結輕鬆就被他解開了，卓簡氣的滿眼嬌縱：“誰讓你給我解開的呀？”

  頓時裏麵若隱若現的就要暴露出來，她趕緊的雙手把衣服抱緊，不至於被看光。

  傅衍夜蹙著眉頭看她。

  “我，好不容易才係好。”

  看得出他眼裏的隱忍跟克製，她想了想，也不好那麽直接衝他嚷嚷，倒是突然有點心軟。

  “那我給你係回去。”

  傅衍夜與她從鏡子裏對視著，問她。

  “……”

  卓簡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天旋地轉。

  傅衍夜握著她的小細腰輕鬆一抬，將她抱到台子上坐著，然後低頭認真給她係蝴蝶結。

  卓簡看著，心口一熱。

  他還記得？

  不，那不是他們婚後他才學的。

  看著他的手那麽靈活又從容的給她綁蝴蝶結，她的心裏越來越熱。

  很多事情，總會在不經意的小動作裏，回憶起來。

  “記得你小時候總喜歡穿著這種有帶子的裙子在我麵前晃？”

  傅衍夜一邊幹活一邊低聲問她。

  “有嗎？”

  卓簡故意裝著忘記。

  可是兒時的記憶太珍貴了，珍貴到哪怕那不像是自己身上發生，還記憶猶新。

  她小時候就很作的。

  他不愛搭理她，但是他不喜歡不整潔。

  所以她就喜歡在自己身上搞些小毛病，故意弄髒自己的臉啊，故意穿好看的公主裙，卻不係後麵的帶子。

  那時候他也不會係蝴蝶結的，但是後來他會了。

  傅衍夜低頭，給她把蝴蝶結整理好。

  卓簡眼眸望著他，突然失神。

  “你記性應該沒有那麽差。”

  他幽暗的黑眸望著她，低沉的嗓音斷定。

  洗手間裏又不大，兩個人又挨著這麽近。

  卓簡突然不好反駁了。

  “之前有幫你係過？”

  傅衍夜突然上前，捧著她的臉沉聲問她。

  卓簡不太敢看他，心跳如雷，半晌才否認出來：“沒有。”

  “你現在說沒有就是有。”

  傅衍夜望著她的眼神更篤定了。

  卓簡氣的抬眼看他，不知道他怎麽這麽確定。

  “出去等我吧，如果不想……”

  “我想出去的，但是你擋住我了。”

  卓簡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反駁。

  傅衍夜：“……”

  她的確被他擋住了。

  而且他還想一直這麽擋著她。

  傅衍夜稍微後退了下。

  卓簡跳下去。

  “小心點。”

  細腰很快又被他摟住，抬眼就是他擔心的模樣，卓簡心裏一熱，然後從他身邊小心離開：“我去給你拿被子。”

  “狠心的女人。”

  傅衍夜低喃了聲。

  卓簡心情卻很好的，抱了被子給他放在沙發裏。

  門從外麵被人敲響，卓簡疑惑，“請進。”

  “媽？”

  “上次給你買的中藥忘了給你帶去，倒是方便給你備用了。”

  王悅說。

  “謝謝媽。”

  卓簡伸手去接。

  “不用，有點燙，我給你放下。”

  王悅說著，托著那杯藥朝著裏麵走去。

  卓簡跟著她後麵，卻聽到她突然問：“咦，沙發裏怎麽有一條被子？”

  “啊？啊，我剛剛翻出來選，想今晚蓋哪一條。”

  卓簡緊張的摸自己的脖子。

  王悅看她一眼，然後起身：“那選好了嗎？”

  “選好了。”

  “那這條我抱走了，這條都好久沒有用過了，也不幹淨了。”

  “……”

  卓簡轉身，看著抱著被子離開的王悅，頓時，不知道該感激還是該哭，嗚嗚。

  傅衍夜從裏麵出來，就聽到們響了聲，問道：“剛剛有人來過？”

  “媽媽。”

  卓簡聽到他的聲音，扭頭看他，更委屈了。

  傅衍夜看她那模樣，猜測了一番，往她跟前走去，看著空蕩蕩的沙發裏，“被子呢？”

  “被媽媽拿走了。”

  卓簡低聲。

  傅衍夜心裏一樂，突然笑起來，“那……”

  “委屈你了，裏麵有大衣給你蓋，現在天也不是很涼了，你……”

  “卓簡。”

  傅衍夜眯起鳳眸，非常不爽。

  這女人，莫非是一點也不心疼他？

  “可是你看，這裏隻剩下一條被子了，要是給你蓋，那我就沒的蓋了呀，你也知道，我現在一生病就拖拖拉拉要好久才能好。”

  卓簡故作柔弱的跟他解釋。

  那模樣，怎麽看怎麽讓人心癢，想抽她。

  傅衍夜鳳眸眯成一條縫，雙手抱著腰，對她說：“並不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