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瘋狂的愛
作者:小m愚      更新:2021-01-13 09:31      字數:2082
  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顧希音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很容易就想明白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倆人貌似已經講和了,而且看起來關係一日千裏。

  至少從周夫人這裏來看,從恨不得周疏狂去死到恨不得為了周疏狂去死,可真是患難見真情呢。

  但是為什麽要牽扯她!

  周夫人卻沒有被她繼續激怒,反而平靜了些許,從容道:“你不用這般,我是不會被你激怒的。你把心放回到肚子裏,我不會虐待你,隻是想用你交換一些東西而已。”

  “交換什麽?”

  交換什麽?周夫人眼中露出短暫的感動和悲傷,然而轉瞬即逝。

  交換那些他自己主動交出去的罪證。

  為什麽主動交出去?為了保全她。

  直到周疏狂一敗塗地,她都在不遺餘力地咒罵他,嘲諷他,罵他罪有應得,笑他如喪家之犬。

  那晚他生氣了,她被他釘在床上,如同出水的魚,垂死掙紮卻又無濟於事。

  她以為周疏狂是臨死之前的瘋狂,想要拉她同歸於盡。

  她用猩紅的眼睛盯著他,目光如刀鋒一般淩厲冷酷,她說:“周疏狂,你不得好死!”

  “是,我不得好死,誰讓我愛上了你。”周疏狂像野獸一般任意施為。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夫人覺得自己靈魂都已經不受控製,腦海中一片空白,幾乎無法思考。

  她說:“周疏狂,你要殺我,我任你殺。但是在我死之前,你告訴我一句實話,辛鋒在哪裏,辛鋒在哪裏?”

  辛鋒是她親弟弟,家破人亡之後,她進了教坊司,弟弟因為年紀小,暫時被收養,等到十四歲後要流放為奴。

  周疏狂弄走了她弟弟,以此作為要挾,要挾她一次次屈辱地忍受他所施予的全部羞辱、蹂躪。

  三年了,周夫人除了最初見過弟弟一眼,之後一直都沒有再見過。

  她十分懷疑,周疏狂已經殺了弟弟。

  “他在江南。”周疏狂從她身上站起來,精壯結實的前胸上留下了她長指甲劃過的血痕,觸目驚心。

  他卻完全不在意,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

  周夫人聲音忽然淒厲起來,像被捏住脖子的鳥:“到現在你還騙我!周疏狂,我恨你!我詛咒你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從始至終,每次她問,他都用這四個字來糊弄她。

  她受夠了。

  她隻恨自己太傻,被這四個字騙得含羞忍辱,在仇人身下承歡!

  她後悔!

  這三年間其實她有很多次有機會置他於死地,可是每次都告訴自己,弟弟還在他手中,那是家裏唯一的希望了。

  但是明明,心裏還有一個聲音在說,周疏狂那樣斬草除根的性子,怎麽會留下弟弟,日後成為把柄被人抓住?

  是她三年來自欺欺人,所以才造成了今日的後果。

  “生前盡歡,死後縱使下地獄又如何?”周疏狂看著她,臉上露出邪佞的笑。

  他的瞳仁很黑很亮,像讓人不敢與之對視的太陽,讓人永遠都猜不透他眼中到底有什麽。

  “我隻怕,”周疏狂俯身,在周夫人耳邊輕輕吹氣,“我隻怕地獄裏沒有你,我的小心肝兒。”

  “住口,住口!”周夫人發了狂一般,用雙手捂住耳朵,在床上翻轉,撞到牆也仿若未覺。

  心肝,心肝,辛甘,她的名字叫辛甘!那是父母賜予她的名字,那是被塵封多年的名字,被這個惡心的人喊出來,仿佛僅存的美好記憶都被玷汙。

  “你給我冷靜!”周疏狂翻身騎在她身上,一隻大手輕輕鬆鬆把她兩條胳膊禁錮在頭頂,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淩厲。

  周夫人哪裏聽得進去,走火入魔一般,滿腦子都是和他同歸於盡的想法以及無法實施的無奈悲切。

  “辛鋒在江南,我已經給他換了個身份,今年鄉試。”他一字一頓地道。

  “真的?”周夫人不哭了,也不鬧了,用淚水洗過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

  她心中甚至有一種做夢的感覺,而且希望這個夢,在她死前都不要醒。

  “你覺得,我現在騙你,還能得到什麽?”周疏狂冷笑。

  周夫人忽然覺得他眸子裏的情緒濃烈得化不開,灼熱刺眼。

  她甚至不合時宜地想起一個詞,悲傷。

  然而不可一世的錦衣衛指揮使,怎麽會有悲傷?

  周疏狂這樣的人,即使是死,也是“我自橫刀向天笑”,絕不會給任何人看到他的軟弱。

  譬如現在,明明已經山窮水盡,他卻一如往昔,在床笫之間像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一樣不停地要她。

  這也是他驕傲的一部分,這個男人,永遠不許別人看輕他,也不會露出任何頹勢。

  “我怎麽能猜測出禽、獸的想法。”周夫人別過臉去,“你現在說什麽,都沒有證據,我也無從查驗。”

  “你既然清楚,那就不用問。”周疏狂道。

  “你……”周夫人氣得臉色都紅了。

  周疏狂道:“我鬆開你,你給我安靜下來,聽我說。要是再叫,那就再來一次,一次接一次,直到你沒有力氣叫出來為止。”

  “要是能拉著你一直到你被擒,我願意。”

  周疏狂鬆開手,俯身咬住她的唇,直到口中有了血腥之氣才鬆口,道:“你這張嘴,讓我恨得咬牙切齒,又愛得欲罷不能。”

  周夫人用手背抹了抹嘴唇,然後嫌惡地往被子上蹭了蹭,“周疏狂,你少廢話。我要一句實話,辛鋒到底在哪裏?我要見他!”

  “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周疏狂用指尖擦擦嘴唇,意猶未盡。

  周夫人覺得這話說得古怪,恨恨地盯著他。

  “我會安排你去江南。”周疏狂道,“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他走下床,從外間書桌上拿進來一本書扔到床上:“這是你想要的東西。”

  周夫人艱難地摸著牆坐起來,顫抖著手打開書。

  ——她以為,這會是什麽令她悲傷的東西。

  可是很快,她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周疏狂:“你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