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奶狗上門
作者:小m愚      更新:2021-01-13 09:24      字數:2603
  但是徐令則向來冷靜自持,縱使心中已經感慨萬千,麵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既然如此,觀庭你再跑一趟,看著白氏兩兄弟,若是出了紕漏,就幫他們收拾一下殘局,確保兩人安全。”徐令則道。

  “是。”

  顧長澤的腦回路和別人不太一樣,見正事說完,便笑著伸出手來道:“觀庭,借點銀子唄。”

  謝觀庭下意識地往後一仰:“沒有銀子。”

  “有,你肯定有。縣城那麽大,你怎麽就那麽巧遇到顧姑娘?分明是顧姑娘去銀號兌換銀票,你也在。”

  別人或許不了解他,都以為他謝觀庭濁世君子一般,芝蘭玉樹,睿智灑脫,但是顧長澤很清楚,這貨就是隻鐵公雞,生平以攢錢為樂,身上有“重重機關”藏銀子和銀票,肯定還有錢。

  不到萬不得已,這銀子就是徐令則也要不出來。

  “將軍你評評理,他信口雌黃……”謝觀庭道。

  徐令則卻道:“你拿些銀子出來給他,日後讓他十倍還你便是。出門在外,身上總不能沒有銀子。”

  謝觀庭:“……”

  這還有沒有個講道理的人了!他辛辛苦苦攢的銀子,怎麽就能給別人了?

  顧長澤笑嘻嘻:“將軍跟著顧姑娘,學到了不少。”

  徐令則那句“出門在外,身上總不能沒有銀子”,分明就是顧希音給了他十兩銀子,他推拒的時候顧希音說的。

  徐令則摸著腰間的荷包,沒有作聲。

  那兩人在撕扯銀子的事情,而且燭光昏暗,沒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情緒。

  “行了,就五兩,你少得寸進尺。”謝觀庭把荷包翻出來給他看,“我一文錢都沒有了。”

  “才怪,讓我搜搜身。”

  “別鬧了,吵醒顧姑娘怎麽辦!”

  “她已經醒了。”徐令則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顧長澤和謝觀庭:“???”

  “你當她為什麽把兩條大魚都燉了,而且還放在鍋裏溫著?”徐令則眼神熠熠,仿佛揉碎了溫柔星光,讓他整個人都柔和起來。“她猜到了你們的存在,隻是不知道你們有幾個人而已。”

  兩人更震驚了。

  徐令則卻沒有再多解釋。

  顧希音確實知道除了徐令則之外,還有他的同夥存在。

  一日兩日發現不了正常,但是缸裏的米麵不會騙人。

  徐令則是能吃,但是飯量她已然有數,那其他的,很明顯就是被別人吃掉了。

  再說廚房是她的一畝三分地,東西總是被動,碗筷位置都不對,她還發現不了?

  徐令則那般警醒的一個人,他沒聲張,那就說明是自己人。

  顧希音半夜醒來,也會看到他房間裏的燭火,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心裏有一種“大佬們又在暗暗搞事情”的感覺,還有一種“我也參與了大事情——作為一名光榮的廚師”的感受,但是她並不戳破,隻假裝一無所知。

  所以眼下的狀況就是,顧希音和徐令則都知道對方揣著明白裝糊塗,卻也都配合著對方。

  “那我不用藏了吧,太好了。那個鬼屋陰森森的,我不想再回去睡覺了。”顧長澤高興地道。

  被搶了銀子,而且知道不會有歸還之日的謝觀庭終於找到了“報仇”的機會,冷哼一聲道:“鬼屋的地基,不知道有沒有被你哭塌了。”

  顧長澤看似五大三粗一漢子,兩軍對戰之時也是剛勇無比,但是他眼窩特別淺,看個戲,聽個書都能哭得稀裏嘩啦。

  顧長澤被踩到痛處,頓時怒了,兩人又開始新一輪的互掐。

  徐令則一錘定音:“還是維持現狀,你在暗處。”

  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麽這麽決定,大概是房子裏人多太聒噪吧。

  等顧長澤拉著謝觀庭收拾好後離開,徐令則輾轉反側地思考著一個問題——顧希音打算什麽時候告訴自己她暗中做的那些事情?

  她有時候打探到消息會告訴自己,有時候則不會。

  比如說她告訴自己秦驍死了,但是絕口不提秦驍的遺體會經過這裏。

  她去縣城找人幫忙這件事情更是滴水不漏,如果不被謝觀庭無意中發現,他肯定要被瞞住。

  但是顧希音一直都沒提,甚至等到白濤來給她送魚,徐令則明明知道這是事成的暗號,卻依然沒有等到顧希音的坦白。

  但是顧希音情緒的放鬆,他倒是察覺到了。

  在一個屋簷下住的時間久了,他能敏感地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動。

  其實他不知道,關於這件事情,顧希音也左右為難,天人交戰。

  在她看來,徐令則是秦驍的屬下,既然已經讓後者入土,於情於理都應該讓徐令則去祭拜一番。

  但是轉念一想,秦驍屍體的失蹤已然引起了軒然大、波,現在就連村裏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所以她告訴白濤這件事情到底為止,絕不要再去行祭拜之事,免得橫生枝節,露出馬腳。

  對徐令則,她同理對待,所以還是隱忍不發。

  還是那句話,再位高權重的死人,都沒有活人重要。

  後半夜,顧長澤和謝觀庭輕車熟路地跳牆進來,先摸進廚房,默契地找到吃食後再進了正屋。

  顧希音做夢醒來,聽見廚房裏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黑暗中不忘翻個白眼——這些人,愈發肆無忌憚了,竟然遮掩都不遮掩了,哼!

  她翻個身打算繼續呼呼大睡,卻不小心壓到了顧崽崽,引得後者抗議地“啊嗚”。

  “別傻了,你是狗,得汪汪。”顧希音嘟囔一句,摸摸它的後背,“乖兒子,快睡,要不把你扔到舅舅屋裏去。”

  顧崽崽頓時安靜如雞。

  正屋裏三個人聽見她屋裏隱約有動靜,也不要臉地沒放到心上。

  “將軍,容啟秀回來了。”顧長澤一邊狼吞虎咽一邊道。

  今晚顧希音做了毛血旺,吃得他現在渾身冒汗,仿佛渾身所有毛孔都被辣到張開,爽到飛起。

  “嗯?”徐令則眯起眼睛,“他現在不應該急著找秦驍嗎?”

  到手的功勞可沒有那麽容易拿,徐令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這個人,護短,就是他的阿貓阿狗,也絕對隻能負人,而不能被辜負。

  “似乎放棄了。”謝觀庭緩緩開口。

  剛才他一直埋頭苦吃,現在吃得差不多了才開口。

  “屬下聽他告別母親,說要回京向皇上請罪,還說要請林章懷替他從中斡旋,林氏也保證一定會請娘家幫忙。”

  徐令則冷笑一聲:“從前那林章懷或許還有些用,現在?嗬嗬。”

  現在朝廷大亂,是要靠拳頭的時候,百無一用是書生。

  “屬下覺得,”謝觀庭冷靜客觀道,“畢竟不是活人逃脫了,這件事情最後皇上怪罪下來,也不會要他的命。”

  真是太遺憾了。

  不為別的,就為這些天他們吃了顧希音這麽多好飯好菜,也想為她出這口氣。

  徐令則卻道:“我就根本沒想過要他的命。”

  對於挖空心思想要往上爬的人,讓他受阻、失望、自我懷疑,這是比死亡更持久更煎熬的折磨。

  “還有一件事情,”謝觀庭又道,“說了一陣話,容啟秀把林氏支走,和他母親單獨說了會兒話。隻是林氏等在門口,屬下不能太靠近,沒有聽得很真切,隱隱約約聽見‘京城’‘故交’……”

  單憑這幾個詞,實在猜不出什麽,徐令則也不費心思,擺擺手道:“隨他去。”

  初入官場的容啟秀,在他麵前還不夠看;如果不是為顧希音出氣,他根本就不屑一顧。

  隻是他沒想到,那麽快就和容啟秀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