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

  邵青遠從車轅上跳下來，顧雲冬也一躍而下。

  兩人上前幾步，便走到了一間學堂門口。

  這學堂，不就是當初自己送雲書過來，卻不滿意那迂腐的夫子的那家文墨學堂嗎？

  牛蛋，確實是在這裏上學來著。

  隻是現在的牛蛋，卻站在學堂外邊，大聲的叫著自己是冤枉的，他的書簍都掉在了地上來不及撿，臉上滿是倔強之色，眼眶卻是紅彤彤的。

  他似乎想重新進學堂找夫子，可惜被門房攔住了。

  門裏麵還有好幾個學子站在那裏，對著他指指點點的看笑話。

  顧雲冬臉色沉了下來，當即推開前麵一個看熱鬧的人，叫了一聲，“牛蛋。”

  牛蛋扭過頭來，看到是顧雲冬，一直強忍著的情緒瞬間崩潰，像是終於有了依靠似的‘哇’的一聲哭出來，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雲冬姐姐。”

  顧雲冬忙上前兩步，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著帕子給他擦眼淚。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告訴姐姐，姐給你做主。”

  牛蛋一時之間哭得有些狠，停不下來。因此還沒開口說話，倒是門裏麵的幾個學子大聲嚷嚷起來。

  “他偷東西，偷了小全五十文錢，被夫子趕出去了。”

  牛蛋立刻拚命的搖頭，想辯解，偏偏打起了嗝，當下又氣又急，眼淚掉得更凶了。

  顧雲冬忙拍了拍，“不急不急，慢慢說，我相信你沒有偷。”

  牛蛋這大半天都處於被人否認冤枉的狀態中，顧雲冬是第一個在他沒有任何解釋的時候說相信他的人。

  所有的委屈那一刻仿佛都不重要了，有人相信他，不需要他說什麽，不需要有什麽證據，就有人毫無顧慮的站在自己這邊。

  牛蛋覺得，已經足夠了。

  他的情緒漸漸的穩定下來，雖然依舊在抽抽噎噎的，卻能清楚的說明白一句話了。

  “我沒有偷，真的沒有，那五十文是我爹給我的。我爹說我最近讀書很辛苦，還有進步了，他獎勵給我的，讓我自己買想要的東西。我隻是還沒想好買什麽，就把那五十文一直揣在身上沒用。”

  他抹了一把臉，“可今天小全突然說自己丟了錢，然後他們就到處找，最後從我書簍裏麵翻出五十文，便說是我偷的。夫子，夫子就說我私德敗壞，品性惡劣，把我趕出了學堂，我的那五十文錢，也被拿走了。”

  說著說著，委屈又上來了，牛蛋到底承受不住，還是哭出聲來。

  其他人聽得都竊竊私語，門內的那幾個學子卻叫道，“明明就是你偷的，還說什麽你爹獎勵給你的，誰不知道你是鄉下來的窮小子，你爹有那麽大方，給你五十文錢讓你隨便花嗎？這話誰聽了也不信。”

  “就是就是，你爹要真疼你，會舍得讓你每逢休沐日還要幫家裏幹活嗎？夫子都說了好幾次了，讓你專心讀書，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影響，你偏偏不聽。就進步了一名也叫進步，你爹就舍得給你那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