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鯨市。

  距離塘鵝市不過一百多公裏，開車一個多小時就能到。

  林默這一天假期，準備在吞鯨市度過。

  一來這是國內沿海的一線大城市，即便是在國際上也是排的上號的金融中心；二來紅衣女鬼的家人就在吞鯨市。

  答應紅衣女鬼幫她看看家人近況是個人行為，算是私事，這次順便就辦了。

  從高鐵站走出來，林默看上去就和普通人一樣。

  休閑服，背著一個背包，沒有多餘的行李。

  背包裏實際上也沒什麽東西，就是證件、一點零錢和配槍。

  有證件就可以配槍，這是特別安全局專家組的標配，畢竟在現實世界裏發生危險，還是有這玩意比較保險。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藥盒。

  裏麵有一支腎上腺素，一片解毒藥片，兩小瓶營養素，用來在極端環境下維持生命。

  清晨的吞鯨市很涼爽，空氣清新，街上的車輛和行人也有很多，即便是在噩夢世界的不斷侵襲下，這個城市依舊保持著昔日的忙碌。

  用一些人的話說，世界末日又怎麽了？

  不用考大學了嗎？

  不用賺錢養家了嗎？

  不用買車買房還貸款了嗎？

  隻要還沒死，就得繼續生活下去。

  現在林默不差錢，直接打出租車，上車後說了一個地址。

  這個地址是紅小姐和他說的，對方唯一的妹妹就住在這個出租屋裏。

  “兄弟，那地方都是外地人租住，很亂的啊。”司機師傅提醒了一句。

  林默不解：“有多亂？”

  “總之，什麽人都有，魚龍混雜，不過大城市嘛，鯨漂的不少，都希望在吞鯨市安家立業，可這房價，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和其他地方的司機一樣，吞鯨市的司機師傅也喜歡聊這些。

  “現在這個形勢下，房價還沒降下來？”林默也好奇，按理說，上層都把噩夢世界的事情公開了，沒想到這邊房價居然還這麽堅挺。

  “這你就不懂了，那什麽噩夢世界的事情，大家雖然都知道，但真正遇到的又有幾個？再說，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咱們小老百姓也操不著那心。還有，這裏可是吞鯨市，一線中的一線，國家能不管嘍？我聽說，上麵已經開始布局了，將來吞鯨市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這房價啊，不光沒降，而且還漲了不少。”

  林默聽到這裏也是發愣。

  這都是騷操作啊。

  隨便放一點小風出來，也不管是真是假，就能在房價上賺一筆。

  可吞鯨市裏，有規劃安全區嗎？

  林默不太了解這邊。

  按道理應該有，但隻能是在城市周圍，畢竟這件事涉及的東西太多，安全區必須要提前清理。

  也就是說，需要在現有的汙染區進行，要麽就是用汙染源，主動汙染一片區域。

  在汙染之前，將這一片區域的人都弄走。

  如此一來，得到的就是一片‘純淨’‘安全’的汙染投影區。

  之後根據特性，構築防禦體係。

  這才是‘安全區計劃’的實施步驟。

  按照這個原則，除非是已經在大城市裏有了大麵積的汙染區，例如塘鵝市北塘二院那裏，安全局根據衛星監測汙染輻射，提前預知，將大部分居民和商戶都勸離。

  這樣，也可以在這種情況下建設安全區。

  除此之外，不會選擇大城市，尤其是人口密集的區域進行安全區建設。

  畢竟動輒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級的人口，怎麽遷移？

  那簡直是開玩笑的。

  而且噩夢世界的侵襲是無規律的，除去人為因素，很多地方是突然被汙染的。試想一下，如果就在今天，就在吞鯨市最繁華的商業區出現汙染事件，波及的人數根本不可能計算。如果是發生在夜晚，大家都在睡覺的時候，那更是不可能做出任何提前的預案。

  結果必然是在汙染區，出現數以萬計，甚至數以十萬計的夢魘。

  這當中會誕生多少B級，會誕生多少A級。

  怕是誰也不敢預測。

  一旦發生這種情況，腳指頭想都知道是‘災難級’的大事件。

  而且這種事已經在國外一些地方發生了。

  ‘西椒國’一個擁有百萬級人口的沿海城市，在一天晚上爆發的噩夢事件。

  結果是半個城市直接被隔離，而且即便是資深的‘國外專家’，也不敢踏入那一片汙染區。

  數十萬隻夢魘，這場麵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要知道夢魘之間也是可以互相吞噬，從而進行‘蛻變’的。

  這和生物學上的‘進化’一樣。

  套用比較好理解的詞語解釋，那就是養蠱。

  數十萬隻夢魘，甚至數百萬上千萬隻夢魘，最後會誕生什麽樣的東西，可能就連最好的計算機都模擬不出來。

  所以對未來，還是得報以謹慎對待的態度。

  戰略是上層和總局戰略組製定的，這也不是林默需要關心的事情。

  下了高架橋又走了幾條街，在一條十分陳舊的巷子口，車停了下來。

  “到了，一共一百四十九，掃這邊二維碼。”司機師傅樂嗬嗬的把一個牌子遞了過來。

  林默付款下車。

  紅小姐給的地址就是這裏。

  蚯蚓巷。

  對方隻剩下一個妹妹，破碎的記憶裏，隻知道她的妹妹叫‘小柔’。當時林默問對方，你是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紅小姐都表示她不記得了。

  這就是不寫日記的壞處。

  你看，像小雨能找回一些記憶，就是依靠了日記本。

  林默琢磨，要不自己也寫一本？

  以防萬一。

  “呸呸呸！”林默感覺自己最近消極了，不樂觀了，這不行。待會兒找到紅小姐的妹妹，就好好去花錢散心。

  走進巷子。

  這地方還真和蚯蚓一樣，歪歪斜斜，扭扭曲曲。而且巷子裏麵也是四通八達，簡直如同一個迷宮。

  一路打聽下，林默找到了正確的地址。

  一個老排樓，三層，從左往右數第四戶。周圍堆滿了雜務，各種紙箱子，甚至還有一些破櫃子。

  麵前的門破舊，漆皮脫落了一大半。

  林默敲門。

  沒動靜。

  再敲。

  屋子裏麵有動靜了，不過聽上去，好像不止一個人。

  林默記得，洪小姐說她妹妹是獨居。

  一個人住。

  門開了。

  一個睡眼蒙蒙，光著上身，膀子上紋了一條黑龍，禿頭的男人開門，皺著眉頭看著林默：“你找誰？”

  凶神惡煞。

  林默淡定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眼光掃到其身後一個那被子裹著上半身的年輕女孩。

  紅小姐妹妹有男朋友了？

  這個林默不管。

  這兩人明顯剛起，衣服都沒穿，男人也隻是穿著一個褲頭。

  “小柔？”

  林默問了一句，裏麵的女孩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林默。

  抬頭的時候，林默注意到女孩的臉上有被毆打過的痕跡，而且她的一隻腳上，鎖著一個鐵鏈子。

  “滾，你找錯地方了，這地方沒有叫小柔的。”禿頭男人陰著臉說了一句。

  “等一下。”林默取下書包，在裏麵翻找東西。

  “讓你滾，沒聽到嗎……”禿頭男人後麵的話被一把槍給嚇回去了。

  林默指著對方的腦門。

  禿頭男人表情開始不自然了：“你弄一把假貨糊弄誰呢？”

  顯然不太相信。

  林默衝著對方兩腳直接開了一槍。

  呯！

  禿頭男人嚇的直接跪在地上。

  “兄弟，不至於，你是來要債的？沒必要走到犯罪的道路上，我現在真沒錢，不行，我把我女朋友借你玩兩天？”禿頭男人慫的厲害，褲頭已經濕了。

  讓林默意外的是，那個女孩居然是焦急的跑過來，護著這個禿頭男人。

  林默目瞪口呆。

  “小柔啊小柔，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姐姐如果知道了，那該多傷心啊。”

  此刻的林默是苦口婆心，已經是腦補出姐姐意外去世，妹妹無人教導，最後被犯罪分子綁架的橋段。

  不過對方一句話，給林默直接整蒙了。

  “我，我不是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