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鬼的表情極難描述，那是夾雜著震撼、恐懼，又帶著一絲臣服和順從。

  實話實說，林默剛才也挺緊張。

  他還以為這女鬼要耍流氓，要強行親他。

  “你要幹嘛？”

  林默後退一步，雙手抱胸。

  “你，你見過她？”紅衣女鬼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她給你留下了印記，你，你已經是她的人了，幸好我沒有吃你。”

  林默也被這紅衣女鬼給逗樂了。

  “說的好像你真能吃得了我似的。”

  不過紅衣女鬼這一驚一乍的，肯定有緣由，事關自己，當然得問清楚。

  可接下來無論林默怎麽問，紅衣女鬼都不再吭聲。

  明顯是忌憚什麽東西。

  “我額頭上有什麽？”林默問馮醫生，後者看了看，搖頭，表示什麽都沒有。

  林默覺得也應該是什麽都沒有。

  如果有，其他人早告訴他了。

  馮醫生這個時候湊過來小聲道：“林專家，鬼魅之言也不能全信，老話說的好，鬼話連篇啊。”

  林默點頭。

  紅衣女鬼怎麽也不說，林默也搞不懂她什麽意思，說不定真的隻是在故作玄虛。

  又想了想剛才對方的話。

  林默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你口中的她，是不是襲文君？”

  聽到這個名字，紅衣女鬼帶著驚恐，點了點頭，同時用極為微小的聲音道：“不要說她的名字。”

  仿佛，那個名字是一個恐怖的禁忌。

  林默剛才想起來，那個古宅老院裏，穿著血色嫁衣的女鬼襲文君曾經親了自己額頭一口，主要是這紅衣女鬼也是一聲紅，林默才能聯想到，不然還想不起來。

  沒想到，還真的是她。

  “什麽叫我是她的人？”林默又問。

  當時那襲文君突然親了自己一口，林默也沒當回事，怎麽這也和狗撒尿一樣，沾到就算是它的地盤了？

  那個時候林默也是不情願的，當時還以為是那個襲文君感謝他呢。

  沒想到這還是一個印記。

  林默這個時候伸手指著額頭問那個紅衣女鬼：“好事壞事？”

  看樣子，在對方麵前提起襲文君這個名字都算是一種禁忌，所以林默盡量問的盡量簡單直白一些。

  “我不知道！”紅衣女鬼也很直白。

  林默懶得問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愛怎麽著怎麽著吧。

  不管怎麽說，自己都是幫過施文君的，對她有恩，對方再怎麽凶戾，也不應該對自己落井下石吧。

  這一次，林默真走了。

  他要提前去北塘醫院。

  剛才紅衣女鬼的提示很有用，對方應該和北塘醫院裏那個恐怖的夢魘交過手，而且還吃了大虧。

  目前可知的是，這個夢魘擁有在黑暗裏遊走的能力。

  這個黑暗很籠統，可以認為，沒有光亮的地方，也可以認為是相對陰暗的地方。

  那進入醫院，林默就打算一直拿著磚頭照明。

  至於其他的，見招拆招吧。

  前麵就是北塘醫院，因為燒掉了黴菌的源頭，所以這裏很多黴菌已經死亡，變成了純粹的一種黑色斑痕。

  牆壁上，黴斑的樣子仿佛一個個掙紮哀嚎的人型，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從這些黴斑當中逃出來。

  但失敗了。

  此刻的醫院大廳一片死寂。

  林默舉著燃燒的磚頭往前走，另外一隻手拎著虎骨鐮刀，而且是展開的形態，這樣的好處是，一旦有情況，可以直接當頭劈過去。

  火苗跳動，周圍的事物都產生了影子向周圍投射，尤其是林默自己，長長的影子投在牆壁和地麵上，隨著火焰擺動不止。

  這一次林默探查的很仔細，他把門診樓的一樓搜了個遍。

  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

  於是從樓梯上二樓。

  但就在上樓的時候，林默發現問題了。

  火焰跳動下，自己在牆上投射的影子後麵，好像跟著東西。

  仔細看，是個人。

  林默立刻轉身。

  身後什麽都沒有，但牆上那個影子還在。

  距離自己的影子很近。

  林默生怕自己看錯了，把黴斑當成影子，畢竟在這個光線和環境下，很容易認錯。

  但仔細看。

  真的是一個人的影子，似乎就站在自己身後，低著頭，一動不動。

  挺詭異的。

  林默此刻想到的不是害怕，而是有趣。

  這種事情，他以前沒遇到過。

  林默發現，他停下之後，這個影子也停下了。他走，這個影子就跟著，和跟屁蟲一樣。

  接下來林默突然加快速度上到二樓，再看，那影子居然也是快速追過來，然後依舊站在身後。

  “沒有實體，隻有影子嗎？”

  林默摸了摸下巴。

  就目前來看，這影子隻是跟著自己，也沒有幹什麽壞事，而且林默也拿對方沒招兒，碰不到，甩不掉也弄不掉。

  那就先不管。

  繼續探查。

  林默把二樓也探查了一遍，之前在二樓，林默和李鋒遇到了馮醫生，撞見了那個恐怖的女護士。

  此刻再去看，女護士的焦屍還在，但是那個原本徘徊在二樓的腳步聲卻找不到了。

  這一次路過藥房，林默沒客氣，又裝了幾瓶酒精和一堆藥。

  這些可是好東西。

  酒精就不說了，能消毒，保持和現實世界一樣的效果，而且能引燃火焰。

  至於其他藥品，在匯報總局之後，也屬於重要物資，需要保留。

  顯然總局的研究院對噩夢世界裏的藥品有其他的研究。

  出門，上三樓。

  這一次林默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牆上的影子，結果讓他十分震驚。

  “怎麽又多了一個？”

  林默一下子停下，眼睛死死的盯著牆上的投影。

  在他的影子後麵，此刻跟著兩個黑乎乎的人影。

  這明顯有問題。

  下一刻，林默突然上前，一刀劈在牆上一個影子上。

  隻不過，劈了個寂寞。

  沒有想象中的效果，完全和劈在牆上一樣。

  而那影子，也沒有任何動作。

  再仔細看第二個跟上自己的影子。

  似乎是一個老人，駝著背彎著腰，乍一看，還以為是在鞠躬。

  “你們跟著我幹啥？”林默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說話不是好事，有可能觸犯某種禁忌，但林默有實力冒這種風險。

  他必須得搞清楚，這兩個影子是什麽，要幹啥。

  可惜，問了個寂寞。

  沒回應。

  林默有些惱火，但他偏偏對這兩個影子沒什麽辦法。

  這個時候林默抬頭看了看第三次，心裏琢磨，每一層，都有一個影子跟這自己，那上到第三次，會不會又多一個？

  試試！

  林默快走幾步，上到第三層，這一次依舊是仔細探查，尋找蛛絲馬跡。當然這一次，林默也留了心眼，他想看看，會不會有第三個影子跟自己。

  如果有，那他得看清楚，這影子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這個時候，林默走進三樓一個門診室，四下一看，牆上密密麻麻都是影子，是小孩子的影子，粗略看，得有七八個。

  下一刻，這些影子猛然活動，朝著林默這邊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