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了路邊。

  司機扭頭盯著林默：“小夥子，你是外地來的吧？”

  林默點頭：“是啊，這不剛下火車麽。”

  “小夥子，聽我一句勸，千萬別去西郊。那地方邪乎的很，尤其是曙光玩具廠，出過事，之前死了老多人了，我們本地人都知道，那地方不幹淨。”司機好言相勸。

  也是個熱心大哥。

  “真的假的？”林默裝模作樣。

  “當然是真的。”

  “我聽您的，肯定不亂跑，我就是在西郊附近辦點事兒，您在那邊附近把我放下就行。”

  “哦，那還行。”

  司機大哥繼續開車。

  來之前，林默已經專門調取了關於飛燕市西郊玩具廠的資料。

  三個月前，這裏發生了噩夢事件。

  官方給的公開結論是有毒物質泄露。

  肯定有人不信，而且不相信這個結論的人居多，所以關於西郊玩具廠的各種謠言就開始滿天飛了。

  現在從網上都是一查一大把。

  說什麽的都有。

  安全局也曾派專家組的專家過去，可結果是一死一傷，而且根本沒有找到汙染源。最後隻能是將那一大片廠區和部分居民區列為禁區，禁止任何人靠近。

  好在隻是一級汙染源，參與救援的人員隻需要佩戴防護裝備就可以隔絕汙染。

  一路上林默和司機聊的興起。

  那司機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樂意聽他胡扯的乘客，東拉西扯，把道聽途說的恐怖故事講的繪聲繪色，就像是他親眼看到過一樣。

  “聽說出事的那天晚上，整個玩具廠裏死一般寂靜，我們有個開車的同事剛好拉了個活兒，去玩具廠送了個人，當時沒察覺到不對，就是覺得那個地方安靜的有些不正常，但也沒當回事兒。結果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們那個同事居然死在了床上，據說他死的時候表情極為誇張，他老婆當時險些嚇瘋了。”

  “還有一個人，四十多歲，是值夜的保安，在保安室打了個瞌睡，結果夢到一個玩偶兔子一身是血的衝他跑過來，剛好那個時候他定好的鬧表響了。醒了之後他都一臉後怕，扭頭一看，和他一起值夜班的另外一個保安已經死了，瞪著眼睛，張著嘴，險些把他嚇死。”

  “後來呢？”林默問了一句。

  “後來聽人說，他當時跑到宿舍樓想去叫人幫忙，結果過去才發現，一整個樓的人都死了，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什麽，人當天晚上就瘋了。”

  “瘋了？”

  “對，瘋了，這個事兒很多人都知道。”

  “沒死？”

  “好像沒有。”

  林默摸了摸下巴，這個事情倒是可以探查一下，不過從這些傳言當中，還是有一些有價值的消息。

  就例如那個值夜的保安，看到的兔子玩偶一身是血的衝過來。

  十有八九是夢魘。

  莫非是怨念兔寶貝兒？

  林默怎麽想，都不覺的一隻玩偶兔子能有什麽恐怖的，更可愛才對。

  一邊走一邊聊，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前麵就是西郊，你看路西邊，那邊的幾個廠房就是曙光玩具廠，不過已經進不去了，都封了。不過西郊很大，不去那個邪門的地方就行。”司機大哥說了一句。

  “師傅，就停這裏吧。”林默說了一聲。

  停車，掃碼交費。

  “打個發票，我報銷。”林默下車之前說了一聲。

  “嗬嗬，小哥還是來出差的啊，好嘞，你拿好。”

  車開走了。

  林默看了看曙光玩具廠的方向，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前麵有岔路口，路邊的指示牌被塗改了，不過依稀可以看到上麵應該寫著的是‘曙光玩具廠’。

  看起來，之前這個工廠應該也算是當地的明星企業。

  拐進這一條岔路，路上一下子沒車了。

  安安靜靜的。

  除了兩旁的樹木，這條柏油馬路上隻有林默一個人在行走。

  走了大概二十分鍾，林默看到了前麵有路障。

  正常情況，車輛已經是不可能通過這裏。

  林默當然繼續向前。

  又走了幾百米，林默看到了第二道路障，而這裏不光有路障，還有鐵絲網，左右向兩旁延伸。

  每隔一百米，鐵絲網上都掛著一個牌子。

  上麵用醒目的字體寫著“化學汙染禁區，嚴禁任何人進入”的字樣。

  還別說，很唬人。

  下麵還寫著非法進入，會受到法律嚴懲。

  正常情況下，一般人看到這個也就打退堂鼓了，肯定不敢進去。

  再說，要穿過這一道鐵絲網也不容易。

  林默四下看了看，發現旁邊的樹上有攝像頭，當下是衝著攝像頭揮了揮手。

  十分鍾不到，兩輛警車快速駛過來。

  尖銳的刹車聲響起，幾個警員從車上下來，衝著林默過來。

  “你在這兒幹嘛？”一個警員詢問。

  林默當然不會閑著沒事幹浪費時間，他直接取出安全局的證件遞過去。

  一個中年警員先是有些詫異，然後接過來一看。

  當下是臉色一變。

  啪一聲立正站好，衝著林默敬了一個禮。

  另外兩個警員嚇了一跳，不過他們隊長都敬禮了，隻能說明眼前這個年輕人來頭極大。

  也是立正敬禮。

  “飛燕市西郊城區分局劉浩向您報到，請指示！”

  林默沒想到安全局證件的‘威力’這麽大。

  不過專門找他們過來，還真的是有事。

  “為什麽沒有人守在這裏？”林默問了一句。

  既然裏麵的汙染源一直都沒有找到，那就說明隻要進入汙染源影響的範圍，就會被‘感染’，也就是被打上噩夢印記。

  按理說，這裏不說是‘重兵把守’，但至少也應該是有哨崗執勤才對。

  沒想到來了之後，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林默很不滿意。

  這個問題顯然讓那個劉浩有些愣神。

  “之前的確有設立哨崗，主要在進入工廠和配套居民小區的必經之路上，不過一個月前，上麵把哨崗撤了。”

  林默仔細一想，也大概明白是為什麽。

  這裏影響的範圍不小，如果要將這裏圍住，需要大量的人員，短時間封閉還行，時間長了，當地沒有那麽多的人手。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汙染事件會越來越多，不可能每一個汙染區都派人值守。

  了解清楚之後，林默指了指那邊路上豎起鐵柵欄的鐵門道：“幫我把門開開，我要進去一趟。”

  對麵三個警員臉色立變。

  “不能進去，裏麵太危險了。”年輕警員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不過還沒說完，就被中年警員扯到一旁。

  “我這就給您開門。”中年警員沒有廢話，從身上取下鑰匙，過去直接將鐵門打開。

  “謝謝。”

  看得出來，這個中年警員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不過兩個人都十分有默契，一個不說，一個也不問。

  穿過門走了幾步，林默想到了什麽，扭頭衝著三個警員道：“對了，晚上八點之前，幫我叫個車過來，我趕九點半的火車。”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等看不到林默背影了，年輕警員才小聲道：“劉哥，這位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