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5
作者:海青拿天鵝      更新:2022-06-06 22:09      字數:3121
  漪如見李霽盯著自己,隻覺心頭一慌。

  看他伸手過來,漪如忙將他的手按住。

  “你先把燈吹了。”她說。

  “為何?”李霽道,“你方才脫我衣裳吹燈了麽?”

  “我怎能與你比。”漪如道,“男女有別。”

  這話說得仍然理直氣壯,李霽不理她,徑直伸手過來。漪如卻抵死不從,二人拉扯著,一下都滾倒在了床上。

  “流氓。”漪如捂著領口瞪著他,麵紅耳赤。

  李霽壓著她,道:“你才是流氓,將我看遍了,卻不肯讓我看你。”

  “我何時將你看遍了?”漪如反駁,“你不過是將上衣脫了,光了個膀子。天氣熱些,大街上光膀子的男子多了去了,可沒有女子這樣。”

  “那你待如何?”李霽有些無奈。

  漪如的目光閃了閃,道:“我還沒看完,你先讓我看完。”

  李霽一愣,燭光下,漪如看到他的耳朵透著血色。

  “我若是不願呢?”他低低道。

  那張臉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隨著呼吸起伏,拂在漪如的臉頰上,帶著些難以言喻的迷魅。

  “那……”漪如的語氣軟下來,“你不許動手,我要自己來。”

  李霽倒是沒反對。

  漪如見他鬆了手,心中一喜,隨即坐起來。

  “你先坐好。”她說。

  李霽跟著坐起來。

  漪如的心跳飛快,卻沒有退縮,上前,坐到他的腿根上。

  溫熱的身體挨在一起,她感到了布料下有什麽在抵著。

  李霽看著她,目光灼灼。

  他的手抬起,剛剛觸在她的腰上,卻被漪如再度按住。

  “說了你不許動手……”她輕聲道,呼吸拂在他的耳朵邊上,一陣癢。

  見李霽果然聽話,漪如登時放下心來,上前,吻在他的唇上。

  這事,二人已經很是熟悉。漪如吻著他柔軟的唇瓣,舌尖在上麵描繪,漸漸深入。

  但也有跟從前不一樣的地方。

  她不必再淺嚐輒止,手在他的身體上遊走。

  那溫熱的軀體,看著雖結實,手感卻並非漪如想象中的那樣硬,而是十分的柔韌。她的手指沿著那起伏的線條,慢慢勾畫著,甚覺有趣。

  而李霽的呼吸變得急促,那身體也在緊繃。

  “漪如……”他的聲音呢喃,似壓著興奮。

  漪如離開他的唇,緩緩而下,在他的喉結上停留。未幾,她忽然在他的後背的上摸到一道不尋常的凸起,有些詫異。

  “這是什麽?”她問。

  “一處舊傷。”李霽道,“不必看。”

  漪如卻不放過,鬆開他,轉去他身後。

  隻見那確實是一道傷疤,並不大,位於他一側肩胛之下,顏色已經與周圍無所差異,並不十分顯眼。

  “怎麽得的?”漪如道。

  “前兩年在海上被流矢所傷,”李霽淡淡道,“雖縫合了,可還是留下了一點。”

  漪如瞪起眼:“你不是說你從不會受傷麽?”

  “這算什麽傷。”李霽毫不在意,“又不傷性命。”

  漪如沒有說話,少頃,低下頭,輕輕吻在上麵。

  背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李霽隻覺心頭一熱,不再無動於衷,轉過身去,將她壓在了床上。

  “阿霽,”漪如撐住他的臉,輕聲道,“日後,你的事便是我的事,都不可瞞我。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可自己扛,知道麽?”

  “知道了。”李霽答應道,說罷,將她的手拉開,壓到一旁,而後,吻了下去。

  *

  這新婚之夜,漪如覺得,全然不似閨中閑書或者青樓花魁們說的那樣意趣橫生。

  相反,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覺得累得很,仿佛打了一架。

  她想伸個懶腰,身體上的疼痛傳來,將動作打斷。

  想到昨夜的種種,漪如就想把那些閑書都燒了,再去找花魁們理論。她不可謂不仔細,遵照著她們的告誡,將該做的做足。而李霽也不可謂不小心,頗有耐心,聽到她說疼便馬上停下。

  但結果,仍舊是兵荒馬亂。

  不過心中雖不樂意,可當她看到李霽,那火氣卻一下煙消雲散。

  他還在睡。

  外頭已經天亮,屋子裏也灑入了淡淡的光照。

  他的睡臉向著這邊,漂亮的長眉和筆直的鼻梁,此時都變得恬靜。二人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錦被,漪如這才發現,他的手還環在了自己的身上。

  清晨的涼意似乎瞬間褪去,挨著他,漪如覺得自己呼吸不穩,臉又熱了起來。

  忽然,他睜開眼睛。

  深黑的雙眸之中,似有光華流淌。

  “醒了?”他問。

  聲音低啞,撩起心頭一陣漣漪。

  漪如望著他,正想著自己是該羞澀一些還是大膽一些,忽然,一陣敲門聲將一切打斷。

  “世子。”汪全在外麵道,“京中報國喪的使者到了,大王請殿下過去議事。”

  報喪?

  漪如和李霽相視,俱是一怔。

  *

  這國喪,一是皇帝,二是太子。

  那日眾人離開南陽之後,一路車馬不停往廣州而來,路上並不曾聽到京中的消息。

  而當京中消息傳到廣州的時候,情勢已經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誰也沒想到,太子和皇帝竟是先後去世。

  據京中來的密報,二人的死因,宮中諱莫如深。對外的說法,太子是外出巡獵墜馬,皇帝則是染了不治之症。但太子離京之時,不少人都看到他身後跟著全副甲胄兵器的大軍;皇帝則更是蹊蹺,他去世的那夜,宮外許多人都看到了宮裏那衝天的火光。

  而朝廷之所以派人來,目的並非隻是報喪,更是因為京中已經亂了套。

  國不可一日無君,王皇後出麵主持大局,要在皇帝剩餘的兒子之中擇選新君。

  皇帝還有四個兒子,三個是韋貴妃所生,一個是進宮不到三年的趙婕妤所生,剛滿兩歲。王皇後所選的,正是趙婕妤的六皇子。

  這自是激起了韋貴妃和韋家的怒火。這些年,韋家在朝中根基頗深,與王家不相上下,因得這立儲之事,朝中吵成一片。

  韋家散布流言,指責王皇後弑君篡位,而王家則罵韋家擾亂朝綱,圖謀不軌。

  亂事隨後便發生了。韋家以王皇後弑君為名,策動京城外大營的禁軍嘩變,進而逼宮。新到任的統領崔珩雖還未將禁軍全然掌握,但先一步得了風聲,提前關閉宮禁,據守宮城。

  京中大亂,事態失控。

  王皇後以先帝之名發詔,聲稱韋氏謀逆,號令天下各軍府及諸侯進京討伐。

  而各地諸侯對於此事,已然各懷心思。已經有兩支兵馬在京城之外遭遇,打了起來。一旦戰事蔓延,將禍及天下。

  北方大亂,唯一有足夠兵力平定這場亂事的,隻剩下了長沙王。

  昨日還喜氣洋洋的長沙王府,一日之內變了個樣。

  裏裏外外都掛上了縞素,堂上擺上了皇帝和太子的靈位。

  李霽議事一整日,直到深夜才回來。

  進門的時候,他看到前庭站著一個人。

  漪如與他一樣都穿著喪服,身上落著燈籠的光照,身影纖細而素淨。

  目光相遇,李霽臉上的疲憊之色似消散而去,露出淡淡的笑意。

  “如何了?”漪如望著他走過來,問道,“你要進京,是麽?”

  李霽沉默片刻,道:“漪如,你想做太子妃麽?”

  漪如愣了愣,少頃,露出苦笑。

  自從聽到了使者的奏報,她就隱隱猜到了這裏。普天之下,兵馬最強的是長沙王,從前,連皇帝也不曾跟他對著幹,現在那些一盤散沙的諸侯和軍府,則更是無法抵擋。

  朝廷的來書,蓋著大璽,無疑是王皇後的意思。可見她已經走投無路,唯有將長沙王迎入京中,才能平息這場危難。

  而長沙王一旦入京,繼承大統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漪如想起了先帝。

  當年,長沙王作為嫡子本該繼承皇位,如今曆經種種,竟是重又回到了眼前。

  李霽作為世子,也會被立為太子。

  太子妃三個字,是她上輩子的夙願。自她被告知自己要嫁給太子開始,她就一直覺得那個位子是自己的,直到嚴家倒下。

  這輩子,她極力遠離皇宮。

  可諷刺的是,老天似乎故意跟自己過不去,她越是不想要,便越是塞過來。陰差陽錯,竟又要回到那裏去。

  “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不想麽?”漪如道。

  “自是可以。”李霽道,“你不想做,我幫父親平定天下之後,便讓給阿灝。”

  “阿灝才幾歲。”漪如好笑地輕輕打他一下。

  李霽卻不說話,隻看著她。

  “我們不是說好了,無論發生什麽都要一起扛?”漪如道,“你去何處,我便去何處。”

  李霽的目光一動,眉宇間終是舒開。

  “回去吧。”他輕聲道,說罷,拉起她的手。

  夜風和緩,明月高懸。

  二人相依偎著,邊說話邊往宅子裏走去,在地上落下淡淡的影子。

  車還沒寫,咪咕應該放不了,等全文完結之後,會作為小劇場放微博小號@貉子貉子。

  不過別期望太高,在博覽群書的小仙女眼裏應該充其量就是個童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