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試驗品

  已經足夠小心翼翼了，沒想到還是中招了。

  沈鳳書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些小覷天下人了。

  魔女娘子那麽厲害，但修行的牽夢真法還是被他一眼看出破綻，並且還隨口指點了一下判斷真實和夢境的一個小辦法。從魔女娘子的身上，沈鳳書以為牽夢真法也不過爾爾，卻沒料到，這裏竟然有一個更狠的。

  在別人的夢境中折騰已經夠狠了，沒想到這個竟然是直接把別人拉進自己的夢境。

  用沈鳳書的話說，在自己的夢境裏可以無所不能為所欲為，但在別人的夢境裏，控製一切的就再也不是自己。

  沈鳳書做的一些事情讓大燕國國運提升，人皇紫氣增強這些沈鳳書相信，但是引人皇紫氣入體可以平衡一切，沈鳳書半個字都不相信。或許是真的有這樣的效果，但絕不是輕輕鬆鬆坐在龍椅上引人皇紫氣入體衝刷就能辦到的。

  真要是這麽簡單，這個蒙麵女子會在這裏消耗三十年時間？一個女人三十年的歲月，玩呢？

  可現在再怎麽反抗也晚了，落在了人家的圈套中，沈鳳書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頭頂上的紫色光柱一點一點的落在自己的頭上，隨後進入了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向下。

  這女人絕對在用沈鳳書做一些她不敢做的實驗，甚至就是把沈鳳書當成了一個工具人在驗證她的某些猜想。

  三十年的時間隻是讓她自己的氣息和人皇紫氣融合了一部分，但她絕對還沒敢讓人皇紫氣和自己全部的融合，否則也不會下這樣的功夫，忽悠沈鳳書坐在龍椅上接受人皇紫氣的灌注了。

  光柱接觸的瞬間，沈鳳書接觸光柱的身體部分都被染成了紫色，眼看著紫色一點點的往下，到了額頭，到了眉毛，到了鼻子，到了嘴唇，再到下巴。

  “你現在什麽感覺？”蒙麵女子看的十分的仔細，從光柱落下開始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沈鳳書的身體。

  “好像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沈鳳書擺了擺腦袋，左右晃了晃，沒什麽異樣。動動手腳，也正常，一點都沒有什麽不對勁的感覺。

  “那就好！”蒙麵女子笑了起來：“那就繼續。”

  紫色的漩渦已經開始侵蝕沈鳳書的肌膚，同樣將沈鳳書的身體染成了一片深紫色，現在看起來，沈鳳書就是一個紫皮人。

  “現在呢？”眼看沈鳳書整個變成了一個紫人，蒙麵女子好奇的問道。

  “恕我直言，前輩！”沈鳳書再次檢查了一番，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麽異常，忍不住開口道：“人皇紫氣就算是對修士克製的再厲害，那也是現實中才有的事情。我們現在是在夢裏啊！不管是我的夢裏還是前輩的夢裏，終究隻是虛幻的夢境，又能有什麽變化呢？”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蒙麵女子眼睛盯著沈鳳書的動作，生怕錯過一絲一毫，口中卻沒有停歇，飛快的解釋道：“有很多人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你又焉知這就是純粹的夢境，而不是現實呢？”

  “不是吧？”沈鳳書拍了拍座下的龍椅，抬頭看了看這細節真實的有些過分的金殿，仔細的辨認一番之後，還是搖頭道：“我很確定，這就是夢境中，前輩。”

  “我非常好奇。”蒙麵女子看著沈鳳書的動作，並沒有阻止，隻要沈鳳書還坐在龍椅上，還接受人皇紫氣灌注，她就不會打斷沈鳳書的動作，甚至還會十分配合的和他聊天，解釋一些困惑。不過，現在輪到她困惑了：“我的夢境已經足夠真實了，這裏所有的細節都完美無缺，你是怎麽能斷定這就是夢境中呢？”

  “因為我天賦異稟啊！”沈鳳書再次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但很顯然，對方並不好忽悠，根本不相信隻是因為這個，沈鳳書堅持了一會之後，似乎有點受不了對方的目光，隻能投降：“好吧！其實就是因為你的完美無缺啊！”

  “完美難道還不好？”蒙麵女子問道。

  “好啊！當然好！”沈鳳書笑道：“金殿裏的這些東西，連使用過的擦痕，地板上幹透的水漬都十分完美，但前輩你這個繡榻是不是有點煞風景？放在地上，地麵竟然沒有一點碰擦的痕跡。百密一疏啊，前輩！”

  “原來如此！”蒙麵女子倒是沒想到，自己為了和龍椅上的沈鳳書對等，特意弄出來的這個繡榻，反倒是露出了破綻：“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已經回答了前輩的問題，前輩還沒告訴我現實怎麽影響夢境。”沈鳳書沒有回答，反而開口反問道。

  “現實當然不能影響夢境。”到了這個地步，沈鳳書已經盡在掌握，蒙麵女子已經不在乎告訴他真相了：“但現實可以影響現實。”

  “晚輩誠心請教！”沈鳳書聽不懂。現實當然可以影響現實，但這和自己有關係嗎？

  “你在夢中自願坐上龍椅，就已經和人皇紫氣氣息相通。”蒙麵女子很耐心的解釋道：“氣息相通隻是第一步。相信我，也隻有你這種什麽都不懂的人才敢這麽膽大妄為，真正的修士，就算是在夢裏，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沈鳳書有點傻眼，還有這說法？這是不是顯得有些太傻？

  “既然開始修行，自然有你堅信的修行理念。”蒙麵女子似乎看出了沈鳳書的疑惑一般，笑著解釋道：“哪怕是在夢中，那也是你自己的真實意願，你也不能拋棄你堅守的理念，否則就會心魔纏身。”

  “原來是這樣啊！”沈鳳書恍然大悟。鄭康平沒怎麽修行過虛幻夢境方麵的東西，這方麵經驗不多，還是蒙麵女子這種夢境大師理解的透徹，長見識：“那氣息相通之後呢？畢竟還是在夢中啊！”

  “通常修士會以為，人皇紫氣隻是在皇宮當中。”蒙麵女子見沈鳳書任由紫光降落毫無所動，也耐著性子繼續解釋道：“但其實不是的。隻要是在皇城，人皇紫氣都能影響到，最多就是離龍椅越遠，氣息就會越淡而已。”

  還有這種事？沈鳳書明白，這是真的中招了。

  “很慶幸的是，你買的宅子距離皇宮夠近，更重要的是，你的修為並不是很厲害。”蒙麵女子說完這句話之後，看著沈鳳書的表情，終於還是改了口：“好吧，你的修為很爛，根本談不上厲害。所以，這種程度的人皇紫氣已經足夠影響你現實中的身體還綽綽有餘。”

  “那就是說，其實現實中人皇紫氣也在衝刷我的身體？”沈鳳書一邊說著，一邊正常的做了幾個動作，繼續大惑不解的問道：“那我為什麽沒感覺呢？”

  “這顯然就是最好的消息。”蒙麵女子笑吟吟的看著沈鳳書：“你不這樣認為嗎？莫非你還期待發生點什麽意外？”

  “如果……我是說如果……”沈鳳書開口問道：“按照你最開始的估計，會發生什麽？”

  “要是普通的修士，很大可能會爆體身亡，也有極小的可能會受重傷，修為全廢。”麵對沈鳳書這麽一個小輩，蒙麵女子還沒必要遮遮掩掩，很隨意的說道：“當然，你並不普通，這人皇紫氣的增加和你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我估計你有一小半的可能會沒事，一大半的可能是受傷。現在看起來，我的猜測還算是穩妥。”

  “人皇紫氣增加和我有關，但也和你有關。”沈鳳書馬上明白了對方的真正用意：“我們都曾讓人皇紫氣增強，所以我是最好的試驗人選，對吧？”

  蒙麵女子默默的點了點頭，承認了沈鳳書的話。

  麻煩了！

  沈鳳書是很聰明的人，他很容易就能從目前掌握的情況大概判斷出對麵這個蒙麵女子是什麽樣的人。

  別的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絕不是一個可以和別人分享修行經驗的人。哪怕強如魔女娘子，同樣修行過牽夢真法，但兩人之間的差距不可以道裏計。

  魔女娘子還需要沈鳳書指點她分辨夢境的破綻，而蒙麵女子卻已經可以用自己的夢境來模擬對方的夢境，而這些經驗，顯然她從未對魔女娘子分享過。

  連對熟人朋友都是如此，那對於隻見過一麵的沈鳳書又會如何？她為了研究人皇紫氣的修行足足用了數十年的時間，真的要是讓她掌握了這些修行技巧，那作為試驗品，也同樣會有一點點經驗的沈鳳書結果會如何？

  幾乎不用把人想象的太惡毒，沈鳳書都能明白自己的下場。獨門絕招和好多人知道的絕招，作為一個修士會怎麽選？

  現在可以肯定了，被沈鳳書忽悠進皇宮的那個家夥，逃出皇宮的時候絕對是死在蒙麵女子手上的。當時不羈公子就看出來了，那不是皇宮氣運大陣的攻擊，除了眼前的女子，還能是誰？誰能調動人皇紫氣夾帶雷霆攻擊？

  “我還是沒什麽感覺。”沈鳳書繼續正常的動了動手腳，正常的說話，甚至還站起身來跳了跳，然後又坐回龍椅上。

  蒙麵女子一直仔細的審視著沈鳳書的一舉一動，而且沈鳳書相信，自己現實世界的身體，肯定也被她在不停的神識掃描探查中。

  “也許是我修為比較低的緣故？”沈鳳書必須要想辦法了：“建議你修行的時候一開始還是少吸收一點人皇紫氣，慢慢適應。”

  “當然！我心裏有數。”蒙麵女子笑的十分的溫婉。

  “我怎麽才能知道我的資質是不是提升了呢？”沈鳳書表現的還是那個稚嫩的年輕人，正向一個前輩認真的請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