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代價

  所有人都退下了，但掌教還是坐在位置上沒動。

  好一會之後，掌教才衝著空空如也的某個方向施禮問道：“老祖，弟子不明白。”

  “為什麽對那個沈公子如此的客氣？”空無一人的角落忽的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如果沈鳳書在場的話，一定能聽出來，這個聲音就是宣布他成為記名弟子的那位老祖的聲音。

  “是的。”掌教對老祖很尊敬，但他是真的不明白，所以一定要問清楚。

  “那個小後生身上，有兩個十分濃烈的神識印記。”老祖的聲音繼續傳來：“他進了外書院的鎮子我就感覺到了，你修為低，察覺不到，但到了我這個境界，十分明顯。”

  “兩個神識印記？”掌教也被嚇了一大跳，連他的修為都不足，察覺不到別人留下的神識印記，那這兩個留下神識印記的人有多厲害？

  整個琅嬛書院，恐怕現在也隻有老祖一個人能比肩吧！

  “兩個比我修為要高很多的高手留下的神識印記，至少也是金丹圓滿。”老祖的聲音再次傳來：“那麽明顯，應該是要提醒我。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我讓你拒絕他了吧！”

  掌教忙不迭的點頭。開玩笑，兩個比老祖還厲害的多的至少金丹圓滿高手罩著的人，還用他們收徒指點？不管人家是打算磨礪這個小後生還是隻為了他的安全，反正琅嬛書院肯定是惹不起這種大背景的。

  現在掌教已經明白為什麽沈鳳書之前一行人去了周圍好幾個仙門都被拒絕的原因了。這種背景，琅嬛書院惹不起，別家小宗門同樣也惹不起。

  “因為那個蠢貨，現在還要加上一個金丹高手，今天被文氣吸引過來的那個。”老祖的聲音繼續傳來：“他現在背後有三個高手撐腰關注，所以，他要是在琅嬛書院裏出了事……”

  掌教直接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哪怕他已經算是築基有成接近巔峰了，可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弟子會盡一切可能保護沈公子，絕不會讓他在書院出事。”一想到那種可怕的後果，掌教就全身發冷。

  琅嬛書院是個小宗門，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僅有的這位金丹老祖的基礎上，三個可以和老祖匹敵甚至比老祖還厲害的高手撐腰，天哪！

  “不對呀！”掌教忽的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有兩個金丹高手支持，怎麽還會來找我們求丹藥？”

  延壽丹自家老祖都能輕鬆拿出來，沈鳳書背後的兩個高人難道會很難嗎？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吧！”老祖也不知道具體原因，猜測了一句：“不管他什麽原因，反正他不知道，我們也假裝不知道。”

  “是！”掌教點頭應下，心中哀歎一聲：“可惜啊！文氣直衝天際，絕對適合咱們書院的路子啊！”

  這就是小宗門的悲哀，因為自家沒有足夠強的實力，就連別的高手罩著的一個凡人，也得客客氣氣。哪怕他們對外也算是高高在上的仙門了，對凡人一言而決，說殺就殺，可這種情形還是得低頭。

  三個超級高手，惹不起啊！

  還好，琅嬛書院上下其實也習慣了，本來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宗門，在靈氣相對匱乏的下九洲混日子，平日裏為了能維持書院弟子的基本生活水準，還會接受弟子繳納黃金拜師。小宗門有小宗門的生存之道，能生存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和沈鳳書處好關係？要是一開始就隆重接待客客氣氣的話，那還有可能，現在沒機會了。而且誰知道他背後那兩個超級高手是什麽打算，貿然接納破壞了人家的計劃，幾個琅嬛書院夠人家泄憤的？

  書院上下緊鑼密鼓的折騰的時候，沈鳳書已經進入了夢鄉。

  給他安排的那個小院生活設施很齊全，就是沒人伺候，東西也很不錯，雖然比不上家裏的那些奢侈，但也屬於上品了。畢竟是仙門，又不是苦修一係的，哪怕不講究窮奢極欲，用度也不會太差。

  沈鳳書不挑，沒人伺候，自己折騰著洗漱一番，美美的躺在床上，讓伏羲給了自己一個深度睡眠的信號，直接進入了沉睡中。

  盡管不知道自己和前身徹底融合要注意什麽，但來一個深層次的睡眠肯定是隻有好處沒壞處的。何況，持續控製伏羲也是很疲憊的，需要深度休息。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隨後腦海中收到的提示信息更是直接讓沈鳳書傻在原地了。

  “疑似精神力吸收完成，消耗能量儲備35％，控製者腦電波增強93％，神經反應速度增強45％，控製者與係統契合度提升15％，當前契合度91％。”

  看著提示信息，沈鳳書雙眼都瞪了起來，還有這種好事？

  納米戰甲還是半成品狀態，其中一項亟待突破的關鍵技術就是戰甲控製係統伏羲和控製者的腦電波契合度，通常超過60％就算是合格，當然，越高越好。

  在所有的研究團隊和實驗團隊中，沈鳳書的腦電波和伏羲的契合度是最高的，所以他才會成為納米戰甲的首位實驗人員。

  不過，即便當時沈鳳書的契合度最高，但初始也隻有75％。一個是人類，一個是外部的納米戰甲，絕不可能和自己的身體肌肉一樣完全沒有任何隔閡的。如指臂使那隻是期待的遠景，根本沒有實現。

  想要提升腦電波和控製係統的契合度，要麽就是天生的契合，要麽就是綁定之後不斷的使用不斷的練習，通過大量的訓練來增加那麽一點點的熟練度。

  在地球上，沈鳳書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提升了1％的契合度，達到76％，提升難度可想而知。

  萬萬沒想到，吸收了疑似精神力之後竟然一下子提升了15％的契合度，相當於一下子節省了沈鳳書四十五年的苦功，簡直不可思議！

  不光如此，本身腦電波增強將近一倍，可以說，沈鳳書前身遺留的精神力也好或者神魂之力也罷，除去前身死亡以及吸收損耗的部分，全都成全了沈鳳書的腦電波。

  腦電波越強，控製伏羲和納米戰甲就越輕鬆，持續控製時間也會直接提升。

  至於神經反應速度增強45％，雖然暫時還看不出來有多大的好處，可地球上很多戰士和運動員為了形成肌肉記憶各種刻苦練習，這種所謂的肌肉記憶在某個方麵上來說，其實也就是局部的神經反應速度加強。

  沈鳳書是做這方麵研究的，也知道通過鍛煉的方式來提升神經反應速度是有極限的，最多也就百分之幾，一下子提升45％，沈鳳書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絕對超級驚喜啊！

  不過，沈鳳書一大早的好心情，就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十幾個腦袋給破壞了。

  確切的說，是十幾顆裝在匣子裏的首級，被一個老頭笑眯眯的用一個碩大的提籃盒送過來的十幾顆首級。

  “沈師弟，昨晚上睡得可好？”沈鳳書愕然看著這個老頭的同時，老頭也在笑眯眯的看著沈鳳書，開口就衝著沈鳳書問候了一句。

  老頭雖然看起來還精神，可是完全沒有那種仙門弟子鶴發童顏的樣子，反倒是有點精神萎靡，一看就年老精力不濟，還稱呼自己師弟，這也是書院的師兄？

  “我睡的很好。”沈鳳書回應了一句，指著一堆首級，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死人地球上沈鳳書見過很多，完全談不上害怕，但大早上的送來十幾顆腦袋，也太不吉利了吧？

  “這些是在鎮子上造謠中傷沈師弟的兩個闖關人和他們的隨從。”老頭子笑嗬嗬的放下那一堆裝著首級的方盒子，就如同過來串門放下禮物一樣：“他們家人的腦袋，十天之內就會送到沈師弟麵前。”

  仙門就是仙門，殺伐果斷，接納了沈鳳書，立刻對之前暗算他的人下手。

  “太誇張了吧？”那些人造謠，導致沈鳳書被迫闖關，挨了很多罵，甚至可能被千夫所指自絕天下，讓沈鳳書很不爽，對這些人，沈鳳書一點也不同情。

  可這一下就十幾顆腦袋，而且還不是全部，還會牽連到家人，是不是有點太狠了？沈鳳書很不習慣這一點。

  “用這種手段暗算沈師弟，這其實是在挑釁我書院的規矩。”老頭子不以為意的說道：“他們既然做了，就要承擔代價，否則我書院豈不是任人汙蔑了？”

  說話的同時，老頭一直在看著沈鳳書的表情，看他麵對這些腦袋麵色如常，心中也證實了一些猜測。估計沈師弟以前這樣的腦袋也見過不少，不然不會這麽坦然。

  要是沈鳳書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喊冤。腦袋他是見過不少，屍體也很多，可那都是在戰場上，而不是這麽禮物一樣的送過來。

  “另外，這一顆是當時壞了規矩刁難沈師弟的那個人。”指著一個方盒子，老頭介紹道：“他已經觸犯門規被處死。”

  沈鳳書看了一眼那顆首級，山羊胡子的特征十分明顯。這家夥最不是東西，死的好！

  “多謝師兄。”雖然大早上麵對一堆首級很別扭，但沈鳳書還是道謝：“還未請教師兄名諱？”

  “敝姓安，安正靈，書院內院煉氣弟子。”老頭子一臉笑嗬嗬的自我介紹道：“沈師弟在書院的生活修行，以後就由我來負責。”

  “安師兄好！師兄辛苦！”沈鳳書趕緊很客氣的打招呼，再次道謝。

  “不用客氣。”安正靈看起來脾氣很好，始終都是笑模樣：“沈師弟還沒有吃早餐吧？師兄已經給你一起帶過來了。”

  一邊說著，安正靈一邊把左手邊上那個明顯小了好幾號的提籃盒提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