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界}

  “你閉嘴！”

  楊樹凶了自家閨女一句，而後又瞪向林玨。在他看來，林玨的長相實在帥過頭了。

  古語有雲，紅顏禍水。

  但楊樹仔細瞧看林玨的樣貌半晌，發現藍顏未必不能禍水，加上林玨身材勻稱身高至少一米八，說他是哪個娛樂公司下一年重點培養的大明星，絕對十個人有八個都信。

  林玨在夢境八世裏屍山血海都見過，自然無懼楊樹想要吃人的目光，一臉淡然道：“楊哥，你先冷靜冷靜，咱們好好聊聊樹苗高考的事，這總沒問題吧？”

  楊樹脖子一梗，冷聲道：“你是樹苗什麽人呐？樹苗高考關你什麽事？”

  林玨怔了怔，旋即點頭，一臉無所謂道：“倒也是，照楊哥你的說法，樹苗高考是好是壞關我屁事，加上我又沒綁架她，你衝我發不著火吧？”

  “你……”楊樹差點沒被林玨的話噎死，索性轉頭看向自家閨女，“楊樹苗，聽見了吧？人家就是想搞壞你的學習成績。”

  可惜楊樹苗的思維明顯跟楊樹不在一個頻道上：“爸你瞎說啥啊？逛故宮是我自願的，不然我都不會離開學校，你怎麽怪到林哥頭上去了。”

  楊樹一聽，火大了：“你放肆！”說著，他甚至揚起巴掌朝楊樹苗臉蛋上揮去。

  林玨眼疾手快，啪一下扣住了楊樹的手腕：“楊哥，有話好好說，動什麽手啊？”

  楊樹苗的眼睛瞪得溜圓，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楊樹：“爸？！你居然想打我？”

  楊樹心裏本來已經後悔了，但聽到閨女的話，又惱火起來，當即扭動胳膊，就欲掙開林玨的手，可惜他的力量跟林玨比起來就好像蚍蜉撼大樹，所以連掙了好幾下，楞是沒能撼動林玨分毫。

  林玨自然感受到了楊樹“微弱”的反抗，索性把楊樹另一隻手也扣了起來：“楊哥，咱們還是平心靜氣地講講道理吧！”

  被鉗製得動彈不得的楊樹心頭很是窩火，很想警告林玨他要打妖妖靈，但轉念一想，眼下雙手被製，連手機解鎖都解不了，還怎麽報警呢？於是隻能裝作服氣的樣子，聽林玨絮叨。

  “說實話楊哥，我找樹苗出來陪我逛景點也是無聊，其間聽她說她正在高三階段，我就能夠猜到樹苗的成績應該不是名列前茅的那一類……”

  林玨話說到這裏，楊樹苗不高興了：“我怎麽就不能名列前茅了？”

  “很簡答啊，名列前茅的學生在高三階段絕大多數都養成了自覺學習的良好習慣。”林玨一臉篤定道，“當然，也有那麽一小撮成績頂尖的高三學生時間會很寬裕，隻要每天刷完了定量的模擬題就可以去瘋玩了，可惜樹苗你明顯不是啊？”

  “我為什麽不能是啊？”楊樹苗不服道。

  “因為我打電話叫你逃學，你很猶豫啊！”林玨哂道，“這說明你還想著學習，或者說顧忌楊哥平時的說教，也就顯然不是那一類總分七百五、隨便考都能考六百八以上、認真點能上七百分的尖子生。”

  聽到這話，楊樹苗撇了撇嘴，小心心裏卻又不得不承認林玨說得對。

  同時，把話聽入耳的楊樹對自家閨女也沒那麽氣了。

  “實際上，高考是一個積累的過程，真正學習到位的尖子生隻是在利用高三複習階段查漏補缺，而不是突擊哪科一下子就能進步幾十分那種。”

  “反正靠突擊想考上C9聯校，幾乎沒什麽可能，就算有這樣的人，也是萬中無一……”

  林玨正說得起勁，邊上楊樹苗來了一句：“哎、哎……林哥，啥是C9聯校啊？”

  林玨一下子被問得愣住了，接著霍然轉頭看向同樣在看他的楊樹：“楊哥，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楊樹臉皮有點發燙，略顯結巴道：“我就知道京城比較出名的幾所大學……”

  “你說的肯定是九八五高校，京城有七所，可惜這七所裏邊，隻有大家耳熟能詳朗朗上口的那兩所屬於C9聯校，剩下的，都是外地的大學。”

  “啊？”楊樹苗吃了一驚。

  楊樹也有點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不是……小林，你說你才回國不久，還是華僑，怎麽對國內的大學這麽清楚？”

  林玨聞言愣了愣，旋即道：“這又不是什麽絕密信息，我回來也有十幾天了，認識了好些朋友，聽他們聊了聊，也就了解得差不多了。”頓了頓又道：“楊哥，你對樹苗的要求，是哪檔次的學校啊？”說著，他已鬆開了楊樹的手。

  楊樹一通猛揉手腕，避重就輕地感慨道：“我說小林，你這手勁夠大的啊！”

  林玨卻輕笑起來：“其實每個家長在自己孩子高考的時候心態都差不多，恨不得他上京華上水木，但又不得不麵對孩子本身成績的問題，想必楊哥你也一樣。”

  楊樹一聽，支支吾吾沒有正麵回答，隻是隱晦地瞪了楊樹苗一眼，顯然被林玨說中了。

  楊樹苗沒心沒肺道：“爸，你看我幹嘛，我學習成績一直就那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我也沒法子呀！”說著，她還攤了攤手。

  楊樹見狀，恨不得抽楊樹苗兩下，可林玨這個外人當麵，他實在沒好意思動手。

  “楊哥，我清楚你的想法，你希望樹苗高考考個好大學，無外乎期待她大學畢業以後能找份好工作，對不啦？”

  聽到這話，楊樹下意識點了點頭。

  林玨蔑了眼欲言又止的楊樹苗，搶先道：“樹苗先別說話，聽我把話說完……什麽叫好工作？工資高，時長短，工作壓力小……可惜沒這樣的工作。”

  “京城這地兒，去年的平均工資是六千的樣子，月薪兩萬能趕超九成以上的人，算是高薪了，楊哥你不會否認吧？”

  “可惜這樣的高薪還是算苦逼一族的存在，為什麽？因為有珠穆朗瑪峰一般的房價橫亙在眼前，所以逛故宮的時候，樹苗偶爾流露出的賺大錢的想法，並沒有錯！”

  “啊喔，林哥，你怎麽看出來我想賺大錢的？”楊樹苗終於忍不住插了句嘴。

  “很簡單啊，你說你喜歡唱歌，你想當歌手。”林玨老神在在道，“我想在樹苗你的認知裏，歌手不會是那種每晚在酒吧駐唱、收入那麽一點點錢的流浪歌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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