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心虛又不敢說出是自己所為，讓一家人跟著陪同受鞭策。”

  孟雲清是故意說給孟懷恩聽的。

  “隻是這湯汁熬製中多放了一味草藥，口感上還是差了點。”

  “什麽草藥？”孟懷恩不解。

  “懷恩，告訴娘，是不是你將著配方交給孟懷玉的？”

  她雖然不知道孟懷恩是用了什麽法子得知了做毛雞蛋的秘方，但孟懷恩的一舉一動都太過於淡定。

  他漫不經心的三兩句詢問反而將著他徹頭徹尾的暴露出來。

  孟雲清並不願意相信家中有人做了這件事情，但瞧著孟秀才娘親的態度，秘方必然是從孟懷玉手中得到的。

  “娘，不會是懷恩的。”

  劉氏趕忙幫著孟懷恩說話，一聽得劉氏的話，孟雲清便有些頭疼。

  方才孟懷恩還想著將矛頭指向劉宋詞，如今互換了身份，她就迫不及待替著孟懷恩撇清關係。

  “懷恩他一向懂事，聰慧，這種對家中不討好的舉動他怎麽可能做得出來。”

  “娘，您是不是誤會了？”

  孟懷恩還未開口，孟懷德和劉氏夫妻二人便替著孟懷恩辯解了幾句。

  唯有孟懷恩在一旁沉默不語。

  “我不解的原因就是這裏，懷恩，娘已經答應你為你討要一個不錯的媳婦，你為何還要做令著娘傷心的事情？”

  她在猶豫著該不該懷疑孟懷恩，她骨子裏還是相信孟懷恩不一定會做這樣的事情。

  但這件事情上，孟懷恩的可能性又很大。

  她不能夠理解，孟懷玉用著怎樣的理由說服了孟懷恩。

  “你告訴娘原因，娘這次不怪你。”

  孟雲清心平氣和同著孟懷恩對談著，希望對方能夠告知她實話。

  孟懷恩依舊沉默著，不解釋也不多言。

  劉氏的話他聽著，心有愧疚，但大姐的銀子他收了，他有不能夠背叛大姐。

  孟懷恩左右為難，頭一次在瑣事上出現了失誤。

  他並沒有因自己處事的不妥才被娘察覺而懊惱，而是因著劉氏的信任而慚愧。

  一家人還在等待著他主動開口，孟懷恩終是繃不住了，主動說明原由。

  他受不了娘熾熱的目光打量著他，於心有愧。

  但他是有原因做出這件事情的，並不全是大過。

  “大姐給我分了四成紅我才答應大姐的。”果不其然，的確是孟懷恩做的。

  劉氏詫異，孟懷德更是氣不打一處:“她前幾日才傷害了娘，你怎麽敢同著她狼狽為奸，為了這點銀子斷了自家的錢路，糊塗！”

  再多的話孟懷德也說不出來了，他們夫妻是多麽信任孟懷恩，方才才會一心想要替他辯解。

  孟懷德再次羞愧，他方才還將著事情懷疑到了劉氏的身上。

  他將著目光投向劉氏，劉氏已經在關注孟懷恩的事情了。

  劉氏最初還是有些難過的，同床共枕的丈夫對她如此不信任。

  她本應該接受和習慣的，或許是因著這些日子對方對她的改觀使得她忘記了昔日裏丈夫的態度，一刹那間回歸本來，她有所不適。

  難過的情緒再次湧上，劉氏也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消化。

  “娘偏心將手藝隻傳授給二嫂，明明我們才是娘的親兒子……”

  孟懷恩的聲音越來越小，原因牽扯到二嫂，他做事的時候還覺得應該的，但現如今，他全然沒了發言權。

  他那日偷偷躲在廚房外麵，偷看著二嫂烹飪毛雞蛋的全過程。

  他將著筆記一一記錄，再後來轉交給孟懷玉。

  毛雞蛋並非他從家中偷取，而是孟秀才的老娘去店裏采購的。

  挑選毛雞蛋的法子並不難，劉氏在一個人之際自言自語念叨著，恰好被孟懷恩偷聽來。

  “你還真是糊塗！”

  孟雲清斥責著孟懷恩。

  “你們熬製毛雞蛋剩下的湯汁我並沒有倒掉，而是轉手給了在外麵接應的大姐。”

  因著第一次販賣毛雞蛋，口感差別太大，孟懷玉才想著安排孟懷恩偷取第一次熬製毛雞蛋的湯汁，他們再加工一番兒，味道上是沒有太大區別的。

  兩個孩子一係列的做法令著孟雲清感歎不已，這樣投機取巧的頭腦若是用在其他事情上，一定會有一番成效的。

  隻可惜他們做事情不夠嚴謹，且這樣的事情本來就容易被察覺。

  孟懷恩一向小聰明，想法頗多，竟然也會因為一時的頭昏腦熱做了壞事。

  孟雲清哭笑不得，又不知用怎樣的口吻教導孟懷恩。

  “懷恩，你太令著二哥失望了！”孟懷德感歎著，歎息聲連連。

  幾句話說的孟懷恩再次耷拉著腦袋，不知道該如何道歉。

  “那可是娘為你籌備的禮金，就是為了讓你風風光光結的一門好親，你倒是好，給娘添了個大麻煩。”

  一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就足夠頭疼了，偏偏又是他大姐，他不好說的其他。

  現如今弟弟又如此做法，孟懷德隻覺得整個家都要散架一般兒。

  爹爹不在，娘苦苦支撐著一家子，其中辛苦，孟懷德很能理解和心疼。

  他一向是順著娘的，孝順體現在內外，不舍的讓娘吃苦。

  如今倒好，一個兩個都做出令著娘傷心不已的事情，孟懷德看著都頭疼的很。

  孟雲清並沒有責怪孟懷恩的意思，孟懷恩承認了過錯，她也不願意再追究個所以然來。

  “宋詞是女眷，燒菜一事交給她再合適不過，她也並非家中外人，是你兄長的妻子，是你侄女的母親，如何算外人？”

  僅僅是因為不同姓氏，他家嫁過來的女兒便要忍受著委屈，被大家排擠著，心甘情願做的所有的事情。

  孟懷恩羞愧著，二嫂待他不薄，反而是他心胸狹隘了。

  “這些掙取的銀子都是要填補家用，改善生活和為你討要媳婦的，宋詞不收取分毫。”

  “我並未說偏向誰，隻教給宋詞手藝，冷落了你們之間任何一人，還教給你們的東西我自然也不會藏著掖著。”

  孟雲清從無偏心一說，在座的人本就同著她沒有血緣關係，她本著投身到原主身上的義務，接下了重擔。

  所有人如今對她而言，都是平等對待的。

  她希望孟懷恩能夠明白這個道理，不再生出誤會。

  孟雲清說的簡單分明，他聽在心上，重重的點頭:“是兒子狹隘了，不知道娘的良苦用心，還傷害了二嫂。”

  孟懷恩是真心懺悔的，為他所做出的愚蠢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