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蘭花花勸架
作者:鴛鴦腿      更新:2021-11-07 07:17      字數:2082
  蘭花花編席子的“事業”好像又步入了正常,而令她沒想到的是,老三八和老雷子竟然幹了起來。

  老三八一開始在家裏生悶氣,後來蘭花花登門拜訪,他才找回了麵子,急忙順坡下驢,老兩口拉著板車走到了大槐樹下,看見了老雷子正在指揮幾個婦女碼葦垛。

  生產隊廢棄的那一溜兒六大間牲畜屋,閑置了很多年,現在又派上了用場。

  老雷子改變了老三八的策略,它讓人把席子就垛在牲畜屋的周圍,而那六間土坯房子,恰好可以放置掃帚和席子。

  這要方便於管理。

  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天氣寒冷,老雷子今天還特意穿了一身藍色的中山裝,這是他過年才穿的行頭。

  老雷子站在一根凸起的樹根上,敞著懷,露出裏麵的淺灰色毛衣,這可是稀罕物兒,穿上又輕便又暖和。

  這毛衣是去年老雷子過六十歲大壽,他那嫁到縣城的女兒招弟,特意給他織的。

  招弟是紡織廠的臨時工人,他丈夫是車間主任,夫貴妻榮,兩口子小日子過的不錯,是個殷實人家,送個毛衣,也在情理之中。

  癩痢頭也來了,還帶著他的雲南婆娘,那婆娘黑黑的,又瘦,從背後看,就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

  瘌痢頭拉著板車,那黑婆娘就拉著二絆,瘌痢頭碼垛,那黑婆娘就用叉子叉蘆葦,一副夫唱婦隨樣。

  “瘌痢頭,你婆娘多大了?”三驢子在背後喝了一聲。

  這嚇了瘌痢頭一跳,連忙說,“她,二十七歲了。”

  “不會吧?不會吧?看她的樣子,頂多十四五歲。”三驢子說。

  本來,瘌痢頭就是被村裏人欺負的對象,這次看他領來了一個黑婆娘,又見三驢子這樣逗他,幾個村民就望了過來。

  大肥婆說,“癩痢頭,你不會拐帶少女回家當老婆吧?”

  瘌痢頭一聽慌了,“哪裏呢?哪裏呢?真是27歲了,人家的兒子都六歲了。”

  “那人家有孩子就有丈夫,你怎麽拐騙良家婦女呢?”大肥婆又問。

  “哪裏拐賣了,哪裏拐賣了,她丈夫死了,孩子留給了她的公公婆婆,她就回了娘家。”癩痢頭連連辨解。

  “那,別人娶了婆娘,都置辦酒席,你怎麽不置辦呢?”三驢子一本正經的問。

  “我,我沒錢,我出門掙的錢都給白果的娘家了,我現在出來掙錢,就是為了置辦酒席。”瘌痢頭說。

  原來,瘌痢頭的婆娘叫白果。

  三驢子聽了撓了撓頭皮,問道,“白果,你怎麽一點兒都不白呀,倒黑的像一個非洲人。”

  大夥兒這麽一逗,瘌痢頭笑,那黑婆娘也笑,隻笑的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如果不信?你看她的身份證。”瘌痢頭說著,就從黑婆娘口袋裏掏。

  大夥又笑。

  三驢子說,“別掏了,你掏出來也沒有人看,大夥兒就是逗你玩呢。”

  人都說,娶一個好婆娘,可以改變人的一生,這話也許是真的。

  以前的瘌痢頭,就是一個大懶蛋,是個醬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

  但是自從他娶了這個白果回來,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什麽活都搶著幹。

  大夥兒笑歸笑,瘌痢頭又是忙著拉蘆葦,又是幫著垛垛,臉上出著汗,熱的棉襖都甩了下來。

  老雷頭說,“大夥兒都別笑了。最近幹活吧。那多編織一張寫字。就做的掙一塊錢。”

  老雷子正在說著,老三八和三八婆走了過來。

  老三八是有骨氣的人,今天早晨,他見蘭花花用了老雷子,把他氣的啊,早晨和上午都沒有吃飯。

  這回又從蘆葦蕩拉了一趟蘆葦回來,不免頭暈眼花,腳步踉踉蹌蹌。

  “哎呀,老三八,你這麽大歲數了,拉這麽一點東西,還累的氣喘籲籲的,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老雷子關心地問。

  本來老三八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他低著頭,拉著板車慢慢地走。

  聽老雷子這麽一說,他立馬放下了板車,兩隻三角眼一瞪,氣憤地問老雷子,

  “咋的啦?你丫的,背後搗鬼把我搞下了台,你現在得勢了,牛逼了是不?看我的笑話,是不?”

  “哪兒的事呀!我哪敢看你的笑話啊!咱鄰居這麽多年,不都是實心實意的嗎?”老雷子說。

  “逑,小人得誌。”老三八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液。

  “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怎麽就是小人啊?我帶領大夥幹活兒,是蘭花花讓我幹的。你說我在背後搞小動作,我是那樣的人嗎?”老雷子也生了氣,滿臉通紅地反駁他。

  “咋地啦?不服氣是不?”老三八說著,生氣地放下了板車,氣衝衝的走到了老雷子的麵前。

  就這樣,這兩名老漢就在大槐樹下,就像兩隻鬥架的老公雞,伸著脖子,口水亂飛的吵起架來。

  正在這個時候,老三八的大兒子山裏橫,騎著自行車,剛從供電所回來,路過這兒。

  山裏橫雖說隻是旮旯村的一個小電工,但他脾氣很倔,一看到父親在和老雷子吵架,又想到老雷子奪了他父親的權。

  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就把自行車朝葦垛上一扔,幾步衝到了老雷子的麵前,伸手就給了老雷子一個耳光。

  老話說,打人莫打臉,罵人莫揭短,而山裏橫出手就是一記耳光。

  老雷子一扭頭,他的那頂棉帽子被抽飛了。

  正在這時,二雷子從蘆葦蕩拉蘆葦回來,見父親挨打,一個縱躍,從後麵飛身而起,對著三裏橫的屁股就是一腳,山裏橫沒有防備,一下子被跺得趴在了地上。

  真是湊巧,山裏橫正趴在那跟凸起的樹根上。

  眨眼間,山裏橫啃了一嘴泥巴不說,嘴唇也被磕的烏青烏青的,一股老血也從嘴和鼻子裏麵噴了出來。

  山裏橫連忙爬了起來,擦了一下鼻血,狠狠地撲向了二雷子,兩人狠狠的打在了一起。

  老三八和老雷子看著兩個年輕人幹架,也不阻止,這兩個強老漢也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