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白耿慕怎麽回事？”蘇凱思回過神來，鐵青著臉問蘇凱言。

  “不清楚。”蘇凱言臉色微沉，目光掃向了同樣驚訝的白戀。

  “白耿慕怎麽可能認識鬱商珩？小戀，你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蘇凱思有些激動地拉了一下白戀。

  白戀搖頭，“我一直在學校住，所以也不清楚這些事情……”

  蘇凱思一聽她這話，聲音更加尖利了幾分，“什麽，你搬去學校住了？是不是白耿慕趕你了？”

  白戀似乎並不想談論這些事情，“我就想去學校住而已。”

  不過在蘇凱思聽來，白戀的確是受了委屈的。

  “沒想到白耿慕年紀小小就這麽有心機，大哥——”蘇凱思還想和蘇凱言抱怨一下，但是卻發現他已經邁步離開了。

  蘇凱思又急又氣，也沒心思和白戀繼續看畫，自己先離開了。

  她要查清楚白耿慕到底是怎麽勾搭到鬱商珩的！

  在她印象中，鬱商珩這人理性冷漠，像是把自我困在一座小島上，杜絕別人進入，這樣的人竟然主動來找白耿慕？

  她急欲想知道白耿慕身上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讓他這麽在意！

  與此同時白戀抬頭看了眼那一幅花海裏的背影，眼底同樣是不解。

  鬱總出身百年豪門，有著深厚的家世背景，但是八年前他帶領團隊白手起家建立了深淵科技。

  深淵科技在初創後沒多久就嶄露頭角，A輪融資後深淵科技的估值就排到了國內AI公司的第一。

  而且，創立的第二年，深淵科技就開始盈利，在風浪尖上迅速上市，發展到現在已經讓同類型公司望塵莫及。

  白戀不認識鬱商珩，隻在蘇凱思嘴裏聽說過，剛才那麽一看，他的確是有著一張不可多得的俊臉，加上那一身清貴高冷的氣質，也怪不得蘇凱思那麽著迷。

  不過她從沒聽到過耿慕和這樣的人接觸過。

  應該說，耿慕的社交圈來來去去就幾個網紅，不過現在她似乎不和她們聯係了。

  她拿出手機給白胤丞打了個電話。

  白胤丞很快就接通了，“姐姐？”

  白戀詢問了一下中午飯堂裏的事情，白胤丞如實說給她聽。

  “姐，你也在畫展，是不是見到她了？你多跟她說說話，我感覺她最近有點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有些抑鬱了……”白胤丞說了一通，雖然還是有些不靠譜的語氣，但是話語間明顯比往常多了一絲憂心。

  白戀問了句，“小丞，是不是你和慕慕之間發生什麽了？”

  “沒有啊……”白胤丞總不能說自己隻是覺得她有些可憐吧。

  白戀沉默了一下，趁機問，“慕慕在學校有沒有交新朋友？我擔心她一個人會被人欺負。”

  “姐，你就放心吧，誰能欺負得了她啊，再說了不是有我在嗎？頂多我以後看著她就是了。”白胤丞如是說。

  在白戀準備掛電話的時候，他又加了一句，“姐，不過她們班有個新轉來的，叫鬱尚霖，人挺凶悍的，好像還是白耿慕的同桌。”

  “鬱尚霖？”白戀念了一句。

  “姐，你認識？”

  “我怎麽會認識呢？小丞，那我先掛電話了。”

  “好。”

  白戀將手機放下，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耿慕的那個同桌肯定跟鬱商珩有什麽關係。

  這麽一看，耿慕也挺厲害的，蘇凱思百般追求都摘不到的明月，卻被她給摸到了。

  不過摸到了又怎樣，不屬於她的東西，終究也還是會失去的。

  做人還是要努力提升自己，而不是一直嘩眾取寵，盡做博人眼球的事。

  ————

  此時那輛慕尚裏，管嘉看了眼後座的兩人，尋思著是不是又要暫時充當一下主持人，不過下一秒耿慕就先開口了。

  “鬱商珩，艾力斯是我見過的學習能力最強的人工智能。”耿慕正兒八經誇獎了一句。

  管嘉與有榮焉，他剛才注意到艾力斯似乎和白耿慕交流得不錯。

  然而管嘉聽到鬱商珩說了句——

  “那是因為你見識還少。”

  管嘉：“……”這麽直接真的好嗎？

  艾力斯是蘇凱思為了接近鬱總所以花了大價錢特別定製的，它可以主動識別人類的肢體語言，跟人類交互，不過這在深淵科技不算什麽。

  鬱總真不是故意嘲諷，他就是太直了而已！！

  管嘉有些抱歉地看向耿慕，剛想解釋，她就點頭回了句，“嗯，我還沒機會見識。”

  耿慕生活中倒是見過一些有趣的人工智能，手機裏的語音助手是她最常接觸的，不過還是太機械化了，艾力斯讓她覺得新鮮。

  鬱商珩也沒有思考，“下次你來深淵科技，我帶你看。”

  管嘉：“？？？”

  啊，這……

  這是要約會的意思嗎？

  鬱總，要談戀愛了？？

  管嘉瞠目結舌，目光落在耿慕身上。

  除了木訥和呆板一些，白耿慕到底是哪裏吸引了鬱總？

  不對不對，成年人的“下次”就等於委婉的拒絕，鬱總應該也隻是說說而已。

  耿慕不知道管嘉都經曆了什麽心路曆程，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很感興趣。

  “你看了我作文，什麽作文？”耿慕終於想起了什麽，主動問了出來。

  提起這個，鬱商珩的眼神仿佛又深邃了幾分，墨黑暈染開，少了幾分霧茫茫的感覺，“你的思維方式，挺有趣的。”

  驀地聽到這句讚賞，管嘉表示已經淡定了。

  這段時間，管嘉聽鬱總的話，留意了一下這個女生的消息，知道她最近過得不太平，不過很多事情到了她這兒又似乎迎刃而解了。

  今天他才拿到她模擬考的作文。

  在他看來狗屁不通的作文，到了鬱總那兒，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老師隻給了我二十分。”耿慕陳述。

  管嘉：“……”要不然呢？

  鬱商珩也隻是緩緩眨了一下眼皮，沒有波瀾的神情給人十分冰冷的感覺，薄唇開合依舊說，“我覺得有趣。”

  他跟團隊研究過智能寫作係統，一開始測試的時候，也是出現這種在別人看來奇奇怪怪的文字。

  耿慕看著他在書包裏掏了一下，將一本小說拿了出來，“你不該覺得有趣的，你看看這本書，這才是人類正確的表達方式。”

  鬱商珩斂眸看著書頁上“霸總和他的小嬌妻”幾個字，覺得有些難以理解，“我……”不需要學。

  他自己就是人類，不需要學了。

  不過管嘉已經迅速從耿慕手裏拿過書，先收好，“謝謝白小姐。”

  “不用謝，這是我舍友寫的，你們喜歡就好。”

  耿慕將拉鏈拉好，看了一下時間，“如果沒有別的要說，能不能先送我回學校？我要上課了。”

  鬱商珩看一眼管嘉。

  “好的，現在就出發。”管嘉馬上發動了車子。

  車後座安靜了下來。

  管嘉專心開車，也沒法當主持人，所以一路上大家都沉默著。

  管嘉覺得很尷尬，但是他看鬱總和白耿慕好像根本沒有這個意識。

  嗐，果然都是神人啊，腦回路也剛好撞在一起了。

  學校門口，耿慕下了車後，抬手朝鬱商珩的方向揮了一下手，“再見。”

  鬱商珩看了眼自己的手，也抬起來，揮了一下，不過卻還是矜貴地保持著沉默。

  管嘉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撫額，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在鬱總的世界裏從來不受規則束縛，也從來不懂人情世故，八年來，管嘉當助理也當管家，管工作也管生活，盡管如此，鬱總也才剛剛接納了他的存在而已。

  鬱總跟人打招呼都是用眼神示意的，但是剛才卻跟人揮手再見？

  鬱總大概是腦子裏被什麽奇怪的病毒給侵占了吧。

  車窗緩緩合上，鬱商珩目光收回來，朝管嘉伸手，“書。”

  管嘉連忙將剛才從耿慕那裏收到的書給了他，無意中才瞥到書頁上的標題。

  瞬間石化。

  霸總和他的小嬌妻？？

  這是什麽沙雕的愛情故事？

  他果然是對一個女高中生抱太高的希望了嗎？竟然會覺得她推薦的書適合鬱總看？

  “鬱總，我覺得這書不適合您。”管嘉客觀地說了一句話。

  鬱商珩已經翻開了第一頁，平靜的眼眸從一個個字眼上迅速劃過。

  女生走錯酒店房間，被喝多的男主強行與之發生關係，之後女生扔下僅有的一百塊離開……

  鬱商珩腦子有些宕機，然後放下了書。

  他重新掃了一眼書名，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有完全不想看的書。

  管嘉：“鬱總，不喜歡看的話，別強迫自己。”

  鬱商珩這回將書放到了一邊，才開口，“明天，約她去公司。”

  管嘉：“？？？”

  鬱總來真的？

  說好的“下次”就是沒有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