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普通商人是沒有能力和南州銀行一樣，可以在羅河上通行無阻的，他們組織運輸的時候，得擔心自己的商船被那個發瘋的藩鎮直接一炮擊沉了。

  所以前來平丹縣采購的普通煤炭商人其實沒多少了，就算來了少數幾個，也會把價格壓的更低。

  因為這些普通的煤炭商人在這種時候跑羅河航線，風險極大，不壓低價以嚐試賺取暴利，他們根本就不會來。

  其實賣不起價這都沒什麽，最關鍵的是即便價格很便宜了，但依舊賣不出去。

  平丹縣的煤炭產能可是不小的，但是現在銷量卻是遠遠不足，以至於很多煤礦都是處於半停工的狀態。

  所以這段時間李坤也是在找新的銷售渠道，這青山石油公司就挺好的，但是之前雙方還處於戰爭狀態呢，怎麽可能做生意，所以一直拖著。

  但是現在卻是出現了改變，雖然賣給林子然的價格比現在平丹縣煤炭對外批發價格還低，但是總比煤炭挖出來沒人要強。

  平丹縣的煤炭價格下跌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這煤炭也不是隻有平丹縣這裏才有，要知道整個南海州可是產煤大州，很多郡縣都有煤炭資源呢。

  尤其是羅海郡那邊，那裏有著一座超大型的煤礦，容易開采不說，而且除了普通煤炭外，還出產品質極佳的無煙煤。

  平丹縣的煤炭和其他地方的煤炭比起來，其實也沒啥特殊優勢。

  不降價的話，運輸又有風險成本也高，根本就沒人來平丹縣采購。

  至於南州銀行那些大商行們，他們倒是有能力把運輸成本壓下來，但關鍵的是，人家有這能力沒這動力啊。

  南州銀行幹的可是給藩鎮放貸，向藩鎮出售軍械的大生意。

  你讓他們玩煤炭這種市場價格透明，利潤有限的大宗生意，人家表示船隻運輸噸位有限，運輸槍炮彈藥和金幣都不夠用，哪有運輸噸位給你運輸這些廉價煤炭啊。

  在羅安郡這邊，唯一讓南州銀行比較重視的實體生意，那就隻有煤油了。

  因為這煤油暫時來說是一種壟斷的生意，現在全世界範圍內除了青山鎮外，就沒其他地方生產煤油了，而根據南州銀行和青山石油公司所達成的諸多協議，目前南州銀行旗下的商行已經是獲得了石油公司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產能份額。

  其利潤的話，隻看比例其實不高，但是架不住這玩意供不應求，而且是無本生意。

  如今的煤油生意，對於南州銀行而言，是屬於一種資金周轉的非常快，而且不需要什麽成本，同時又能帶來豐厚利潤的生意。

  而且更關鍵的是，南州銀行看重的也不僅僅是現有的這麽一點利潤，人家看重的是整個煤油行業的未來。

  周立已經是對林子然透露過了，如今南州銀行已經是開啟了所謂的‘石油戰略’，準備投入巨資。

  具體怎麽樣的周立沒有透露，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也說了，銀行內部對石油產業的前期投入，那至少都是百萬起步的，注意，這隻是前期投入，主要是用來尋找油田的。

  南州銀行現在雇傭了好多人滿世界找石油呢，這麽多的石油勘測隊每天花的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等到了時機適合，比如他們找到了其他油田，建立了更多的煉油廠後，南州銀行就有可能把整個青山石油公司收購，然後和其他油田，煉油廠進行合並，建立一家龐大的石油公司。

  從這就可以看出南州銀行的野心了。

  他們要的不僅僅是某一個石油公司，它們要的是整個石油行業。

  他們的野心，比林子然這個天命之子還要更大！

  因為南州銀行的董事們是這麽計算的：大恒兩億多人呢，這市場潛力有多大？一年少說也得消耗上千萬桶石油吧，如果推廣做的好一些，甚至還會更多。

  如果是全世界的人都用煤油照明，那麽市場潛力又有多大？一年最少也得消耗幾千萬桶石油吧。

  哪怕到時候為了擴大市場規模主動降價，導致淨利潤降低，但是他們內部的人員計算，就算是降價，但是前期的利潤估計依舊能夠保持在一桶石油十恒元以上。

  到時候別說什麽全球市場了，就算是在大恒裏一年賣個一千萬桶石油製品，一年也是大幾千萬甚至上億淨利潤的大生意了！

  和整個煤油產業每年上億淨利潤比起來，區區一個青山石油公司算個屁！

  南州銀行是個做大生意，並極具野心的銀行，或者說是以銀行為核心的集團化公司，那些董事們是看不上平丹縣這麽個小小的煤炭產地的。

  嗯，如果是羅海郡內的那個超級煤礦還差不多，這個超級煤礦除了對南海州本州供應煤炭外，還對著周邊幾個州供應煤炭呢，利潤率雖然低，但是架不住體量大，總體利潤非常可觀。

  不過那煤礦是羅海郡官方所有，把邵秉給幹掉了也不可能拿到這個煤礦，因為繼任者還是會把這個煤礦當成命根子，因為這個煤礦的利潤，幾乎都是全部上繳用來養軍的。

  南州銀行就是勢力大，也很難染指這該煤礦。

  和羅海郡內的大煤礦比起來，平丹縣的煤炭沒啥優勢，反而因為戰亂導致外運困難，這能賣出去的價格就更低了，而且還有很多賣不出去。

  諸多情況下，搞的李坤也是比較頭痛，雖然說他的煤炭不需要什麽成本，但是挖出來了堆在那裏賣不出去也是讓人心痛啊。

  現在還不如拿出來向林子然換取彈藥呢。

  雙方的這種以貨換貨的貿易方式，這也算是雙方關係緩和的一個明顯標誌了。

  林子然不僅僅緩和了和李坤的關係，同時也是積極聯絡李定鈞和趙鬆。

  有意思的是，趙鬆那邊也是得到了風聲，知道李坤從林子然手裏獲得了一批廉價的彈藥後，也是動了心思，派人找到林子然也是想要搞一批舊式彈藥。

  雖然說都是舊式炮彈黑火藥，但是勝在價格便宜還能大量供應啊。

  這就很對趙鬆的胃口了，為啥？

  因為他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