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才中士招呼著跟著他學習火炮的炮手上來，把火炮就地展開，然後準備裝填。

  隻是裝填的時候，見他直接拿了榴彈，一旁的周立卻是嗬嗬一笑：“這麽多人在這，試炮用榴彈有點不太妥當，還是用實心彈吧！”

  說完，就是讓手底下人直接搬來了幾顆實心炮彈！

  林子然瞄了他一眼，這人還真摳門，連個榴彈都舍不得！

  周立都這樣不要臉了，還能咋樣，自然是用實心炮彈了，反正林子然是不會自己出錢弄榴彈測試的，一顆十幾塊，隨便打幾顆可不就是幾十塊了嘛。

  高清才指揮著炮兵裝填完畢，然後是親自瞄準了遠處的目標，同時還向眾人解釋道：“我們標定的距離是一千五百米！”

  說著還指了指遠方的一處廢棄的木屋：“具體目標是對麵的房屋！”

  親自瞄準後，他朝著已經是悄然退後了十多米，而且還躲在一輛滿載糧食的馬車後的林子然道：“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林子然朗聲道：“既然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高清才這才是下令道：“開炮！”

  隨著一聲巨響後，炮口騰出了一團白煙，不過沒有人關注這炮口的白煙，而是都把目光投向了一千五百米外的木屋。

  然後林子然就是見到了炮彈直接命中了那棟廢棄木屋！

  靠！

  還真能打中！

  這滑膛炮可以啊！

  隨後林子然上前，對這火炮看了看，然後繼續對高清才道：“你再試幾炮，順便把另外一門也試一試！”

  周立在一旁則是一臉的得意神情：“怎麽樣，周某人沒說謊吧，這炮的炮管，那可是千錘百煉才加工鑄造出來的，性能比以前的老炮強多了！”

  林子然應付著：“嗯，是不錯！”

  心裏頭想著，老高啊，免費實彈訓練的機會可不多，你可得抓住了，要不然回頭又隻能用訓練彈進行訓練了。

  這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而高清才那邊已經是帶著炮手兩邊同時開工，短短一會呢，就是連續打出去了好幾炮。

  一開始周立還沒反應過來，但是很快就是連忙道：“這炮已經試的差不多了，行了行了，把彈藥都搬回去！”

  前麵那一句是對林子然說的，而後一句則是對他的手下說的。

  他的手下一聽這話，咻的一聲，立馬就是把彈藥給搬走了，讓林子然看的都覺得可惜，這要是能夠多拖住周立那麽幾分鍾功夫。

  少說也能夠再節省上百恒元的實彈訓練經費啊！

  不過人家周立都反應過來了，他自然也是不會強求，當即就是嗬嗬兩聲：“周經理別見怪，你也知道我們這窮得多，難得有打實彈的機會，這才多打了兩炮，別見怪啊！”

  周立還能說啥，自然是不怪的。

  不過內心裏卻是已經暗下注意，回頭就把這上百恒元的彈藥錢給算進下一筆的交易裏。

  我周立縱橫商場二十多年，和大小藩鎮、土匪打過的交道不計其數，就沒吃虧過！

  結束了試炮後，林子然又是親自檢查了其他的軍需，不過除了少部分是福元火槍外，其他的都是消耗性的軍需。

  以彈藥為主，比如說五斤榴彈炮就足足有五百多發。

  然後還有大幾箱的火帽，這玩意看似不起眼，但是可不好搞。

  因為技術含量比較高，目前偌大的羅安郡裏，隻有程家掌控的羅安彈藥廠能夠大規模生產這玩意，但是林子然是別指望能夠通過正規途徑大規模采購到。

  如果不通過宏祥商行的話，他林子然要大批量采購火帽，就得到州城那邊去采購了，而且價格肯定不低。

  但是通過宏祥商行采購的話，其價格卻是比市價還要低！

  說實話，林子然一直沒能搞明白這宏祥商行是怎麽獲得貨源的，因為宏祥商行賣給自己的價格，往往和軍械廠的出廠價持平，部分甚至要低於出廠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通過正規途徑獲得的貨。

  雖然搞不明白，但是林子然也不去糾結，甭管人家宏祥商行怎麽弄來的貨，隻要便宜好用就行了。

  比如這兩門火炮，全新的隻要四百二十元，這個價格已經是很便宜了。

  人家南海機器局的出廠價，而且還是各大藩鎮大規模采購的出廠價，都得三百八十元左右，嗯，這是出廠價，不包含運費，你得自己運回去。

  除了槍炮彈藥外，這一次運來的軍需裏有很大一部分還是屬於被服。

  主要是行軍帳篷、軍服、行軍毯、鞋子、飯盒、水壺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些東西看似不起眼，但是也都不是什麽便宜貨。

  這麽多彈藥以及軍需等貨物加起來，這一次周立押運過來的物資價值至少一萬三千恒元。

  如果是按照以往，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話，林子然就得提前給他準備一大堆的金幣或銀幣！

  這年頭在羅安郡這邊，金幣或銀幣才是硬通貨，雖然說南海州內也有幾家大銀行發行紙幣並得到一定的認可，但是流通範圍並不廣泛，大多隻集中在羅海城等商貿發達的地區，在羅安郡這地方基本沒人認可。

  至於說羅安郡官方衙門直接發行紙幣，那就更不認可了。

  在當代人看來，藩鎮官方發行的紙幣，基本和廢紙沒什麽區別，信用還不如私人銀行發行的紙幣呢。

  說實話，每次用大量的貴金屬貨幣進行交易麻煩的很。

  但是現在，林子然是不用直接交付大量金幣銀幣給周立了，因為可以直接用煤油充當貨款。

  宏祥商行的商隊最近每一次過來，來的時候是運輸各種軍需或者普通物資過來，走的時候則是運走大量的煤油。

  雙方的交易已經是慢慢變成了以貨易貨的模式，因為這樣大家都是節省了一大堆的麻煩。

  趁著雙方手底下的人對貨物進行交割的時候，林子然和周立則是繼續喝茶閑聊。

  這喝了口熱茶後，周立朝著外頭瞄了眼煉油廠，然後道：“林大人，你這煉油廠的產能提升的有些慢啊，上次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你們的煉油廠有這麽大了，怎麽現在還是這麽大啊！”

  林子然知道這個周立多少也知道自己的底細，哪怕是自己從來沒有對他說過煉油廠的產量，但是人家也能夠從諸多渠道判斷出來。

  而周立說的也沒有錯，這煤油產量已經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增加過了！

  隻是！

  周立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不等林子然問，周立就是道：“林大人，你這邊還是要抓緊提升產量啊，如今這煤油生意已經是讓我們商行總部開始關注了，為此我們宏祥商行已經開始把煤油的銷售渠道往整個南海州鋪開，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下個月開始我們就能為廣安郡供應煤油！”

  “但是現在的煤油產能，對於龐大的市場來說，卻還是太少太少！”

  “這錢在眼前卻拿不著，這感覺不好受啊！”

  說到這，周立慢慢轉過身來，然後放緩了語速對林子然道：“林大人，你我相交多時，所以我也不怕林大人您笑話，我在我們宏祥商行裏也隻是個小角色，能量有限！”

  “如果煤油的產能久久無法提上來的話，恐怕我這邊就要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