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作者:愛哈哈的小刀      更新:2021-08-16 20:11      字數:4952
  第1章

  “言斐,三年時間到了,你自由了。”

  說這話時,江忱剛從床上爬起來,嘴裏咬根煙,站在床邊穿褲子。

  地上是昨天晚上弄髒的床單,被江忱踢了一腳。

  言斐裹著床單坐起來,下床時,腿軟了一下。

  江忱瞥他一眼,拿了條睡褲扔給他。

  言斐穿上褲子僵著身體來到洗手間洗臉。

  江忱靠在門上,雙手環胸肆無忌憚地看著鬆垮穿著褲子的人,視線從上到下一絲皮膚都沒有落下。

  指尖微微動了動,江忱眸子漸漸變得幽深。

  感受到那迫人的視線,言斐從鏡子裏看了他一眼,神情很淡。

  言斐長得很好看,細長眼,冷白皮,嘴唇有些薄,加上他渾然天成的清冷,讓人有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江忱咬著煙勾起一抹笑:“怎麽,舍不得?”

  言斐臉上還帶著水珠,雙手撐在盥洗台上,從鏡子裏與江忱對視。

  兩人互相看了好一會兒,江忱直起身,走過去從背後環住他將他壓在了盥洗台上。

  “你是不是瘋了?”言斐皺著眉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他能明顯感受到江忱的興致。

  江忱對著鏡子裏的人挑了下眉:“最後一炮,留個念想。”

  ……

  從洗手間出來,江忱又點了根煙,煙霧繚繞中襯得江忱這幾年越發陰鬱的臉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言斐拿著毛巾擦著頭發,眉頭緊皺,江忱最近抽煙抽得特別凶。

  言斐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不等他開口,江忱已經拿了車鑰匙打開了房門,就要邁出去時又停下了腳步,轉頭過來看著站在臥室門口的言斐。

  “這房子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你願意住就住,不願意住就賣了吧。”

  江忱深深看了言斐一眼,轉身就走。

  “江忱。”言斐喊了他一聲。

  江忱步子頓住,背對著言斐。

  言斐沉默一瞬,似是下定了決心:“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們需要聊聊。”

  江忱背脊似是僵了一下,下一秒他轉過頭來笑著問:“言斐,你不會真舍不得了吧?”

  言斐沉沉看著他,沒說話。

  江忱往門框上一靠,手裏轉著車鑰匙,吊兒郎當道:“沒必要,我這人吧就是比較賤,總覺得得不到的最好,你想啊,上學那會兒你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多吸引我啊,現在得到了吧,覺得也就這樣,三年時間夠了。”

  “膩了。”江忱對他擺擺手,“再見。”

  ……

  “今天我們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在這裏悼念陳美蘭女士,陳美蘭女士……”

  “陳美蘭女士醜人多作怪,心如蛇蠍,狼心狗肺,人麵獸心……死了後活該下十八層地獄下油鍋遭油炸……”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追悼會主持的聲音,大家循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棗紅色西裝推著個輪椅的男人笑眯眯走了進來。

  追悼會穿紅,還口出不遜,擺明是來砸場子的。

  “江忱?”有人認了出來。

  來參加追悼會的有很多都是江斯寧的高中同學,自然是認識江忱的。

  江忱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同學們好久不見啊。”

  大家臉上表情有些僵硬,關於江忱和江斯寧之間這些年的恩怨他們這些同學知道的不多,但也有所耳聞,說江忱處處跟江斯寧過不去,不僅搶江斯寧的生意還將人打了幾次,為此江忱還進局子待過幾次。

  大家同學聚會說起江忱時,都說他這幾年有些瘋,但沒想到他竟然瘋到大鬧追悼會這種地步。

  江斯寧從最前排座椅上站起來臉色陰沉的看著江忱。

  江忱視線落在他的下半身,皺了一下眉,頗有些遺憾道:“這腿還在呢?我以為給你打成半身不遂了,今天還特意帶了個輪椅過來,竟然用不上了,太可惜了。”這語氣像是差一個數字錯過了五千萬大獎。

  一眾人都愣了,江斯寧的腿是江忱打斷的?

  江忱將輪椅放在一旁,邁步往江斯寧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道:“說不定待會兒能用上呢,先放這。”

  “你來做什麽?”江斯寧眸色沉沉的盯著江忱。

  江忱來到江斯寧麵前,笑得一派溫和:“大喜的日子怎麽能缺了我呢。”

  江斯寧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甚至往後退了一步:“江忱,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江忱大笑,“我這叫過分?原來這就叫過分啊?你對過分的門檻要求這麽低嗎?”

  江忱整了整西裝,看著照片上的女人,對她好心情地招招手:“大伯母,見著我爸我媽我弟了嗎?好好敘敘舊。”

  江忱說完,笑著拎起一旁的凳子直接甩了出去,江斯寧臉色一變擋了一下沒擋住踉蹌著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凳子砸在牆上的照片上,照片撒很難過的玻璃四分五裂,而照片裏的女人依舊笑著,似乎不知愁悶。

  突然的變故讓人猝不及防,屋內人有些亂,有幾個人去扶江斯寧,也有人擋在了江忱麵前:“江忱,你冷靜點。”

  “讓開。”江忱沉了臉。

  麵前的幾個人有些遲疑,以前的江忱他們惹不起,現在的江忱他們依舊惹不起。

  “江忱,你個瘋子。”一個女聲尖銳的響起,“你就是個瘋狗,見人就咬。”

  “見人就咬?”江忱六親不認,隻要有人擋在他麵前都被他踹了出去,“您抬舉了,我不是見人就咬,我是見了畜生才咬。”

  江忱再次來到了江斯寧麵前。

  江斯寧有些狼狽,他以前就打不過江忱,現在他腿斷了,行動不便更是沒有什麽攻擊力。

  江忱眯眼瞧著江斯寧,眼中帶著陰鷙。

  “江忱。”孟希攔在了江斯寧身前,“有什麽事兒過後再說,死者為大,別在這種場合鬧事兒。”孟希是言斐的發小,也是江斯寧的朋友。

  雖然他看不慣江忱,但因為言斐的關係,兩人這幾年關係也還行。

  江忱視線落在孟希臉上,嘲諷地勾了一下唇:“你誰啊?”

  “江忱。”孟希皺眉低吼了一聲,“你特麽別發瘋,想想言斐。”

  “言斐啊?”江忱笑了,“分手了,早上剛分的。”

  孟希愣了一瞬,然後臉上表情便裂開了,不可置信道:“你跟言子分手了?你特麽還真是個瘋子啊。”

  孟希一拳砸在了江忱臉上,想當初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是這個人渣,現在說分手的還是這個人渣,他替言子揍死這個王八蛋。

  江忱舔了一下唇角的血珠,舌尖抵了抵被打腫的腮幫子,眯著眼瞧著孟希。

  就在孟希以為江忱要打他時,江忱伸手將他推到一旁,然後湊近江斯寧,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家現在就剩咱們倆了,已經這樣了,那就都別活了吧。”

  ……

  言斐接到孟希電話時,正站在江忱的小書房內發呆。

  家裏有兩間書房,一間是公用的,江忱工作,他畫圖看書,江果寫作業都是在這裏,還有一間小書房,江忱不允許任何人進,連他弟江果都不可以。

  就在剛才,言斐將這間房的鎖給砸了。

  “怎麽了?”言斐問電話那邊的孟希。

  “我操他大爺的,江忱發瘋了,他把江斯寧他媽的追悼會現場給砸了,還把江斯寧給帶走了,我怕出什麽事兒。”

  言斐心中陡然升起一陣不安,奔到門口穿鞋,急促道:“你跟著他,位置發我。”

  言斐一邊開車一邊給江忱打電話,但無一例外都被掛斷了。

  言斐沒辦法隻能發語音過去,同樣也沒收到回複。

  言斐循著孟希發的位置來到海邊時,就看到遠處海麵上一搜遊艇正燃著熊熊大火。

  言斐看著海麵上的大火,呼吸急促,雙目赤紅。

  孟希急匆匆跑過來:“我眼看著江忱把江斯寧帶到了船上,然後這船就燒了起來。”

  言斐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耳邊回響著江忱以前說過的話:“法律都是約束好人的,真正的壞人永遠得不到他們應有的懲罰,我早晚有一天會親手弄死江斯寧。”

  我草你媽的,江忱,你個瘋子。

  言斐往海水裏奔去時,孟希嚇傻了,然後跑過去拽言斐:“言子,你冷靜點,我們打電話叫救援。”

  “來不及了。”言斐一個用力甩開孟希的手,然後一頭紮進了冰涼的海水裏,咬牙切齒地喊,“江忱,你特麽敢死一個試試。”

  言斐忘記了自己不會遊泳。

  以前江忱總說:“你要不去學一下遊泳吧,一大男人怕水也不嫌丟人。”

  言斐拒絕:“我這輩子都不會踏足水邊。”

  “你小言哥不學,江果你去學。”

  江果笑:“我也不學,我跟小言哥一樣絕不踏足水邊。”

  鹹濕的海水透過口鼻不斷的灌入,言斐歎了口氣,大意了。

  *

  農曆七月初七,七夕節。

  言斐靠在床上看書,現在是高二的暑假,過了暑假就是高三了,他得趁著這段時間把高中知識重新複習一下,畢竟以他二十八歲的高齡重新回到高中學習還是有些難度的。

  對,言斐那天晚上跳下海後,便回到了高二那年的暑假,兩天前剛過完十七歲的生日。

  “言子,言子……”門外傳來“啪啪啪”的敲門聲,大嗓門一聽就是孟希。

  言斐下床趿拉著拖鞋去開門,孟希滿頭大汗的擠進來:“熱死我了,有雪糕嗎?”

  家裏沒有雪糕,言斐給他切了個西瓜,直接將一半西瓜插了個勺端給他。

  孟希一邊擦汗,一邊大口吃著西瓜。

  言斐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是他回來後第一次見到孟希。

  他們兩家住對門,他和孟希從小一起長大。

  這時候的孟希還很稚嫩,帶著十七八歲少年身上的青春活力。

  孟希一口氣吃了大半西瓜,然後一抹嘴看向言斐:“言子,我剛才去補習英語,在補習班門口看到了江忱那輛風騷的山地車停在補習班門口,我就去買了兩把鎖給他鎖樹上了。”

  言斐:“……”

  孟希又挖了一勺西瓜大口吃了,含糊不清道:“我估計江忱那貨肯定得約架,你有點兒心理準備,弄死他出出氣。”

  言斐:“……”

  跟江忱在一起過了三年,言斐都差點兒忘了年少時他和江忱之間結下的那些梁子了。

  說起來他和江忱之間的梁子起因還是孟希。

  孟希這人吧,一直都天真無邪善良特別有正義感,所以他在學校附近的小胡同裏看到有人搶低年級學生的錢時,不顧自己不到一米五的身高雄赳赳氣昂昂的衝了上去。

  見義勇為的後果就是他被搶錢那哥們兒扒了褲子在屁股上打了兩巴掌。

  那個搶錢的哥們兒叫南青,是江忱混社會交的兄弟。

  那年孟希上初三,處於中二病最嚴重的階段,被人扒了褲子,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整個暑假都萎靡不振,甚至一度想要自殺,但因為跳樓死相太難看,割腕太疼,跳河容易感冒而放棄了。

  而言斐作為孟希的鐵子自然不能看著他受辱,於是便去給他出氣。

  孟希當時沒看清是誰扒了他的褲子,隻聽到有人喊“江忱”這個名字。

  言斐在學校門口晃了幾天,終於堵到了江忱。

  言斐沒別的想法,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斯文人,一直遵循“文明人不動手”的處事原則,所以他沒打算打架,隻想扒了江忱的褲子給孟希找回那破碎的自尊心。

  十五歲的江忱眼睛長在頭頂上,誰也瞧不上,看到言斐細胳膊細腿白的透明的樣子就沒覺得這人有什麽戰鬥力,所以毫無防備的被言斐脫了褲子,不僅如此那小白臉還動作迅速的拿起相機給他拍了張照。

  梁子就是這麽結下的。

  至於江忱和南青所謂的“搶錢”隻是因為那些小孩之前搶了別人的錢正好被這倆過路的正義之士教訓,又正正好被更加正義的孟希撞見的這種事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孟希被南青扒了褲子,江忱被言斐扒了褲子,這梁子這輩子都解不了了。

  言斐想到這中二的少年時期,歎了口氣。

  誰年少的時候沒做過幾件沒有腦子的傻逼事情呢,但此時的言斐覺得傻逼,而處於中二病升級期的孟希顯然不這麽認為。

  孟希將西瓜吃完扔進垃圾桶:“言子,江忱現在肯定在那搗鼓他那輛寶貝山地車呢,畢竟花五六萬改裝的…… 你說江忱是不是個傻逼,花錢改裝山地車,真是人傻錢多的代表……咱倆現在過去,讓他求我。”

  孟希晃了晃手裏的鑰匙,嘿嘿笑:“如果可以的話讓南青脫褲子給我看。”

  “……”

  言斐無力地擺擺手:“我不去,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那個傻逼了。”

  一個點了把火把自己燒死的傻逼。

  雖然回到了十七歲,但言斐那些惶然還沒有褪去,他現在不想看到那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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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文《當攻又開始裝窮後[重生]》求收藏。

  薑辭破產後,眾叛親離。

  在最落魄的時候被他的前任顧昭給撿了回去。

  顧昭很窮。

  當初跟著薑辭時就是為了錢。

  而被薑辭甩了後的顧昭更窮了。

  兩人在破舊的出租屋內相依為命過了好幾個月。

  薑辭眼看著顧昭為了給他更好的生活,一個人打幾份工。

  洗盤子,送外賣,做兼職……

  好不容易賺了幾千塊,顧昭眼都不眨的給薑辭買了一個新的筆記本。

  薑辭被感動的痛哭流涕。

  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好好珍惜顧昭,一定不會把自己的財產都送給家裏那群白眼狼,而是用來好好彌補顧昭。

  *

  薑辭重生了,回到了第一次見到顧昭的那一晚。

  他提前來到娛樂會所等顧昭。

  待會兒顧昭會在朋友的介紹下出現在他麵前,又乖又聽話。

  而這一次薑辭一定不會因為顧昭太乖,太聽話而跟他分手的。

  “顧總,您讓我查薑辭的喜好我都查清楚了。”

  “說。”

  “他喜歡又乖又聽話還長得帥的。”

  “這樣啊……”

  薑辭親眼看著顧昭將身上的高定西裝脫了換上十幾塊的牛仔褲t恤衫,頭發乖順的散落在額前變成了他認識的那個窮酸顧昭。

  半小時後,顧昭出現在了薑辭麵前。

  他有些緊張的抬頭看了一眼薑辭又飛快的移開了視線,低聲說:“薑總,我仰慕你很久了。”

  薑辭:“……”我信你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