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盛開
作者:梁栩栩黃道士      更新:2021-11-02 09:46      字數:2648
  後院又吊起了沙袋木樁,我早上五點起床,先出門晨練,吃完早飯便去後院跟著沙袋和木樁較勁。

  午飯後就留在牌位屋子打坐,一直到深夜。

  日日周而複始。

  正房的無字牌位屋子如今供奉起了三個牌位。

  除了代表師父的無字牌位,還有胡家三太奶的牌位,以及王姨的牌位。

  我曾找了個合適的日子,單獨給三太奶的牌位上香。

  試圖接通靈竅,日後能請仙兒出馬,對應袁窮時也可加大幾分勝算,但是三太奶依舊和從前一樣,並不想收我做她的出馬弟子,不開示。

  這種事硬求不來,我便不再執拗,單純將三太奶作為保家仙供奉。

  打坐時會在心裏默默對他們起誓,昨日種種,皆不會忘,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日子貌似回到了原點。

  平靜下,暗潮洶湧。

  望著藍天烈陽,我默默地等待一個機會,屬於我的。

  最後一次機會。

  小杜鵑的花瓣曾在惡靈衝撞時掉光,又在我昏沉的幾個月中重新長了出來。

  盛夏時已經恢複如常,花朵依然熱鬧喜人,馥鬱芬芳。

  我思忖了許久,認真地看它,"小杜鵑,真的可以嗎?"

  "栩栩姐姐,我沒事的,你放心吧。

  "

  小杜鵑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我本來就是一縷即將散去的孤魂,若是沒有這盆花,我早就不在了。

  如果你信任我,那說明我還有點用處,我很願意去做這件事,最差的結果無非就是魂飛魄散,沒有關係,反正我……"

  "不會的。

  "

  我微微沉氣,打斷它的話,"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

  "

  找出一個淨化後的小玻璃瓶,瓶內以七為數,連續承接清晨凝露,隨後我滴入中指的血。

  準備妥當後,我摘下一朵粉嫩的杜鵑,放入平底,用底部的露水和血滴滋養花朵,紅紙封口。

  抽出一天的正午,我將小杜鵑送到院內暴曬,我則在屋內觀察著瓶子裏的那朵杜鵑,過了五六分鍾,瓶子內的花朵便有些萎靡,心裏稍稍有數。

  我去到院內將小杜鵑抱回來,"是不是很熱?"

  小杜鵑蔫蔫的看我,"栩栩姐姐,陽光太大了。

  我有點頂不住……"

  我點了點頭,心似狠了起來,看到天降暴雨,便將小杜鵑送到院內澆灌。

  小杜鵑嬌豔的花瓣被銅豆一樣的雨滴敲打的連連震顫,我卻站在窗邊,手裏的玻璃瓶不斷握緊,眉心微蹙間,瓶子內陸續湧出水滴,淚痕般不斷的下流,滴濺到瓶底的杜鵑花上。

  見狀,我才撐著傘將整盆小杜鵑帶了回來。

  一次次的試驗,小杜鵑和瓶內的那朵花溝通越發靈敏。

  最後隻要純良隨意的摘掉她一片綠葉。

  瓶內的花朵都會跟著顫一顫。

  我這顆提著的心,終於可以稍稍放一放。

  沒錯,我要將小杜鵑送出去做我的眼線,張君赫說的很對。

  縱觀我身後,已經再無一人,而我一直身處明麵,一舉一動都在袁窮他們的眼裏,他們任由我在鎮遠山折騰,不過是篤定我不會成氣候,那麽,我再次離開鎮遠山的時候,就需要下一條暗線,去跟進我命格的行蹤,這根線,便是小杜鵑。

  事實上,有更簡易的法子,我單獨摘下它的一朵花養在瓶子裏,僅僅隻是能單獨觀察它的安危,也就是說看它是否能受到危險,沒辦法和它直接交流。

  若是我將血滴入小杜鵑的原身盆栽,便可將它和我養在一起,用旁通的方式溝通。

  但那樣的話,小杜鵑的原身上就會留有我很重的血氣。

  小杜鵑的靈力也會一同被提升。

  內行一眼便能看出小杜鵑有靈,它被我加持過,相當與她是我養的小鬼了。

  那對小杜鵑來講就太不安全了,它分分鍾會被毀盆湮滅。

  我選了個笨方法。

  隻需觀察小杜鵑原身是否安健,找機會再去同它麵對麵的交流。

  要是被摔了碰了,我再想辦法去補救。

  至於將小杜鵑送誰那做眼線,自然是與我仇恨牽絆的鍾思彤。

  不過這事兒急不得,咱得慢慢來,保證出手必中。

  九月底。

  秋風吹拂著院內的落葉,清風明媚,撫不平我心頭的焦灼。

  鏡中的我。

  體力已經是大幅度的提升,單看外表,我自己都會感歎皮膚的光澤。

  末期的內損讓我徹底處在一個花朵盛開的情形中,很詭異的綻放。

  妖嬈的道盡最後一年的華燦。

  束好頭發,我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笑笑,開車去了醫院。

  醒來後視力就退步了。

  先前的眼鏡戴著不清晰,需要換度數。

  劉醫生歎氣不止。

  "栩栩啊,你真的不去大醫院做做詳細檢查?超過一千度就很危險了,再這麽下去,你就要失明了。

  "

  我寒暄了幾句。

  接過配好的新眼鏡,世界終於再次愛我。

  下樓時我故意走了偏側的樓梯。

  隔壁診室的新來了一位年輕的男醫生,看到我就得聊個沒完。

  除了他,時不時就有人跟我倆一見鍾情。

  我這眼神不好。

  經常被誤會放電,花蠱沒辦法,日常隻能躲著點。

  下了兩層台階,走到拐角處就見一個老太太正靠著窗戶捂著嘴哭。

  我微微蹙眉,"魏奶奶?"

  魏奶奶轉頭看到我還嚇了一跳,慌忙的擦了擦眼淚,"栩栩,你咋來醫院了?"

  "我配眼鏡。

  "

  我疑惑地看她,"您怎麽了?"

  魏奶奶努力的扯出一抹笑,揮揮手,"沒啥事兒,你去忙吧。

  "

  我看向樓層,這層是骨科的診室,瞄了眼魏奶奶手裏拎著的白色裝片子的塑料袋。

  "魏奶奶,大輝的腿又出毛病了?"

  不對呀。

  我醒來後特意給曉紅姐去過電話,她說大輝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夏天的時大輝還經常和魏奶奶上山,撒點花種,采些蘑菇去集市上賣,補貼家用。

  加上養雞,他家日子還算可以,怎麽又來醫院了?

  魏奶奶捂著嘴一言難盡的搖搖頭,又推著讓我走,"栩栩,你別管了,俺家給你添太多麻煩了,大輝那孩子就這命了,等我伺候不動他了,我就買點藥,俺祖孫倆倆一起上路就完事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