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化
作者:梁栩栩黃道士      更新:2021-08-16 18:06      字數:7799
  "小沈先生,看你這話說的,我不信你信誰啊!"

  劉曉紅還急了,"就衝你能看出我生過陽陽,陽陽幾歲沒的我就必須信你,我們家是後搬到小山屯的,因為陽陽這事兒太揪心就沒在村裏提過,小山屯很多人還以為我沒生育過,你前後都算出來了我指定信啊!"

  妥了!

  我看了下腕表時間,剛下午一點,趕趟。

  "劉姐,您現在立馬聯係一輛車,帶把黑傘,領我去小李堡子的老房子瞧一眼。"

  順利的話,一眼就成。

  "去老房子?"

  劉姐不明所以,見我神色嚴肅也不敢多問,"小沈,那我聯係個村裏拉活的帶咱倆去,一定要黑傘嗎?我家裏沒黑傘,花傘行不行?"

  我笑的無奈,"姐,要是為了遮陽,咱倆打多花的傘都成。"

  黑傘在古時是報喪用的,傘頭朝上傘柄朝下放在門外代表著有凶信,後來慢慢演變成去參加喪禮帶一把黑傘,以表敬意。現年已經沒那麽多講究了,很多年輕人還喜歡撐黑傘,覺得比較酷。

  而我要選擇它,自然是它陰氣夠重,能遮陽煞。

  劉姐點頭,能看出來她有點緊張,磕磕巴巴的聯係了一個在村裏跑腿的小麵包車。

  白話講就是拉活的黑車,簡單收拾收拾就要帶我往外走。

  我一看她穿的大印花裙子,"姐,你換一身素色的衣服吧,簡潔肅穆些。"

  "好。"

  劉姐換了身衣物又整理了下頭發,見我點頭了,才呼出口氣,"小沈先生,你說我又不是沒回過老房子,怎麽突然還緊張上了呢。"

  身體給的預感唄!

  "沒事。"

  我寬慰道,"姐,你要不要聯係下你丈夫一起過去?"

  "他呀,不用。"

  劉姐臉拉下來,"我自己去就行,找他的話他還得說我沒事找事,一但他今天打牌再輸了,晚上還得跟我吵架,怪我膈嘰到他點子了,你這個化解……一定要帶他嗎?"

  "主要是你去,他去不去都行。"

  "那就別叫他。"

  劉姐整理著黑色連衣裙,"小沈呀,你剛才說的話對,我倆這房子可能裝的真有問題,夫妻關係一天不如一天,反正也是結婚年頭長了,左手摸右手了,現在就看能不能有個孩子給我倆拽住,不然遲早要走到離婚那步。"

  坐進車裏,我沒多解釋,看得出來這兩口子因為孩子折磨夠嗆,前後五胎啊。

  別說中年夫妻了,小兩口也折騰不起吧,沒矛盾就怪了!

  車子開得很快。一路我沒什麽話,路過超市劉姐讓停了下,進去買了把黑傘。

  出來後還是問我行不行,見我點頭了才放心的上車。

  這種事主還是挺省心的,對先生來講,有時候真的需要配合度,別什麽都問問問的,多有耐心的人也經不住……哎,我就說沈叔為啥總對我無語,我也是十萬個為什麽那號人。

  麵包車到了小李堡子村口我就喊停,囑咐司機師傅等我們一會兒,他跟劉姐蠻熟,還以為劉姐是回老家探親。嘴上直說,"紅姐啊,別太晚,晚了我這得加錢啊。"

  "放心吧,我能差你這幾十塊麽。"

  司機就笑,"得了,你和馮哥這擱大城市待過的就不一樣,敞亮,馮哥那打麻將都一把一吱噶的!"

  我聽得發懵,朝村裏走了一陣子才看著劉姐小聲地問,"啥叫一把一吱嘎?"

  雖然我也是北方人,有些地方話還是不大懂。

  "就是打一圈結一次賬,玩的比較大。"

  劉姐抽著眉眼,"小沈啊,姐就跟你說,我家那位就是窮裝,回村後覺得自己行了,沒裝修的活就出去打牌,忘了他在南方那陣汗流浹背的給人刮大白了,我還不能說他,我一說,他就拿我肚子說事兒,沒好。"

  我沒在接茬兒,難怪沈叔說做先生要多看多感,看完感完一個個都跑深山老林裏隱退了。

  天天麵對這種家務事,真是有點恐婚。

  路上沒遇到什麽人,劉姐好像也不想看到相熟的,特意帶著我繞開村民習慣聚集的小賣店,走些小路,遠遠的看到一處門庭凋零的院房,她抬手指了指,"小沈先生,那就是我婆婆家的老房子,空好些年了。"

  我腳步一停,遙看著門房院牆,"劉姐,撐傘。"

  嘭~

  黑傘在頭上撐起。

  遮擋了八月末盛夏燥熱的烈陽。

  我微微的呼出口氣,從兜裏拿出準備好的小刀,對著指腹一割。在劉姐的驚呼聲種,閉眼沉腔念道,"天地混沌,源遠三精,開我天眼,與帝合並,開!"

  "媽呀,小沈先生,你幹啥呢!"

  裝比呢。

  劉姐嚇夠嗆,"手不疼啊!"

  能不疼麽。

  我閉著眼,默默感受,"我在開陰陽眼。"

  "啊。"

  劉姐被我嚇的一激靈一激靈,"那是開天眼的咒語啊。"

  噓。

  我瞎編的。

  別學嗷。

  其實我流點血就能通靈,但咱戲份得足點,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活兒。

  嘚瑟嘚瑟。

  我閉著眼,直到右臂微微刺痛,心裏稍稍有了底氣!

  他在!

  陽陽在!

  沒白來。

  眼睛沒有睜開,我站在原地默默的冥想陽陽的樣子,沒見過他,但是五歲的男孩形象還是很好勾勒的,類似於沈叔先前說過的觀師默相,神通兩字,單從字麵理解就是心神相通。

  假若你去拜佛,也是要默念自己名字同神佛傳信,你做噩夢害怕了,喊一聲阿彌陀佛的時候腦中出現的也得是佛祖形象,從而起到傳信的效果,所以我必須給陽陽'打電話',告訴他我來了,我帶著他媽媽過來了,讓他聽話,不要躲藏。

  一分鍾後,我緩緩地睜眼開,傘下的光耀暗暗的,看出去的視線居然也變得昏暗,遠遠的,我看到了牆頭上蹲著的小男孩兒,穿著一身冬天的棉衣棉褲,梳著鍋蓋頭,對上我的眼,他站了起來,腳下還蹦跳了兩下,大力的揮手,臉上寫滿了歡喜。

  是個可愛的男孩子。

  我眼睛無端的酸澀,總哭啊,真的傷眼睛。

  "小沈先生,咱們過去啊。"

  劉姐看向我,"房子鑰匙我帶了,你進院去瞅瞅,看看咋化解。"

  我微微搖頭,側臉看了看她,我這麽陰,劉姐又身體很虛……

  想著,我抬手直接用指腹朝她眼睛一抹。

  這一下猝不及防,劉姐有點發毛,"小沈先生,你做什麽啊。"

  "你看看牆頭。"

  我抿著唇角,"陽陽一直在等你。"

  劉姐雲裏霧裏的看過去,沾了我血跡的眼皮還很明顯,隻一秒,她雙眼就不自覺的瞪大,脖子用力的前伸,像是不敢相信,:"是……陽……陽陽?!"

  "媽媽!!"

  陽陽還在牆頭上蹦跳著,傘外的場景開始轉變。寒冬臘月,細雪紛紛,陽陽凍得臉頰通紅,手大力的揮舞,"媽媽!!"

  "是……"

  劉姐瞪著眼都不敢眨巴,水霧蒙上的同時,手顫抖的捂上唇,"他,他在叫我……"

  "你要應他。"

  我斂著情緒,低聲道,"劉姐,你要告訴他,你回來看他了。要帶他去縣裏玩了。"

  "陽……"

  劉姐身體有些搖晃,像是刺激過度,繃了幾秒,她猛然大喊,"媽媽回來了!陽陽!媽媽回來了!"

  "媽媽!!"

  牆頭上的小男孩兒高興的跳下來,踩著薄雪張開雙臂的跑來,"真的是我媽媽!我媽媽回來嘍!我媽媽回來嘍!!!"

  "陽陽!!"

  劉姐想上前去,被我一把抓住小臂,不能跑出傘外,結界會被陽煞打破,而此刻的劉姐就像是紙糊的,沒啥勁兒,我一拉她直接就跪到了地上,伸出雙手迎著跑過來的小男孩兒,"媽媽帶你去縣裏玩兒!陽陽!媽媽帶你去縣裏玩兒!!!"

  "媽媽!!"

  小男孩兒滿臉喜悅,絲毫沒有責怪,他好像忘了自己等了多久,多少年,忘了在牆頭上一次次的望眼欲穿,在看到劉姐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失落都化為烏有,通紅的小臉上隻剩歡喜,"媽媽!!!"

  "兒子……哎!小沈!!"

  在劉姐和小男孩兒相擁的刹那,我收起雨傘。

  劉姐抱了個空,跪在地上一臉淚痕又有些傻眼的看我,:"我兒子,小沈先生,我還沒抱到我兒子呢。"

  "不著急,劉姐,你自己看。"

  黑傘收攏後傘布裏麵還時不時的拱起。

  "你不是要帶陽陽去縣裏玩滑梯坐轉盤嗎,現在去吧,陽陽期待很久了。"

  劉姐顫巍巍的看著傘,手摸著隆起的傘布,裏麵貌似有隻小老鼠一直在拱,"好,好,去縣裏,咱們去縣裏……要玩滑梯,陽陽。媽媽帶你去縣裏,走,這就走……"

  我攙扶著她起身,抬腳時身旁的大門'吱嘎'~打開,一個老太太狐疑的看出來,見到劉姐本能一愣,"紅啊,你回來啦,喊啥呢!你家陽陽都走多少年了?咋想孩子想的精神不好啦!"

  "啊,沒有。"

  劉姐慌忙擦了擦淚,"陳大娘,您聽錯了。"

  老太太皺著眉,看了我一眼又打量了下黑傘。剛要說什麽,我手裏的傘忽的動了下,"不許說我媽媽!!"

  "哎呦!!"

  老太太嚇得一捂心口,"那傘、傘是不是說人話了?"

  "奶奶,這就是一把尋常的傘。"

  上年紀的老人,能感應到很正常,但也不好過多接觸,會落病。

  我回了句,就攙著劉姐的胳膊朝村口走,今日事盡量今日畢,還得趕去縣城。

  "紅啊!"

  走出七八米老太太還在後麵喊了一聲,"大娘剛才沒別的意思!陽陽都走這麽些年了!村裏已經沒人再提這事兒了!你也趕緊把孩子放下吧!沒事兒常回來看看!"

  還行。

  老人家閱曆豐富,知道找補。

  劉姐回頭道了聲謝,回到麵包車上就將黑傘抱到了懷裏,眼淚止不住的流。

  司機不明所以,"紅姐,咋了,和親戚吵架了?眼皮子被誰撓出血了?你看你哭啥啊,行了,多大點事兒啊,正常去趟縣城要三十,我這回就收你二十五行不。"

  我心下無奈,都是人才啊。

  ……

  大寶縣城的一處兒童遊樂場。

  我撐開黑傘,小男孩兒一臉驚喜的站在傘下,"媽媽!那邊有滑梯!那就是滑梯吧!"

  "對,那就是滑梯。"

  劉姐的眼淚就沒停過,拉著小男孩兒的手,"媽媽帶你去玩滑梯。"

  我沒跟上去,而是把傘柄送到劉姐手裏。

  她一手撐著黑傘,一手牽著小男孩兒,如一對尋常的母子般,熱熱鬧鬧的朝著滑梯走去。

  黃昏時分,遊樂園裏幾乎沒有打陽傘的行人,劉姐撐著的那把黑傘著實矚目,她還一直在哭,嘴角卻是笑著,路過劉姐的行人都紛紛報以奇怪的眼神。

  貌似看一個神經病再對著空無一人的滑梯喊著陽陽小心。

  隻有我看的清楚,劉姐替陽陽打著傘,嘴裏不停地叮囑,"慢一點,慢一點……"

  母子倆一起坐著轉盤,因為她的行為太詭異,所以轉盤上隻有她們母子倆,倒也間接的給了她們一方獨處的空間,陽陽童真的眼睛裏閃著喜悅,坐在轉盤上不停地指著看,"媽媽!這裏好好玩啊!"

  劉姐單手摟著他,笑著哭著應著,"陽陽,對不起,媽媽應該早點回來的。"

  "媽媽,你回來了就好!"

  陽陽懂事的看她,笑的一臉純真,"你不回來,我怕你是在回來的路上出了事,奶奶說,城裏的車子很多的,我怕你被車子撞到,能看到你好好的,我就高興啦!媽媽!陽陽長大啦,我知道你在城裏賺錢是為了養家,你辛苦啦!!"

  劉姐在轉盤上哭得不能自己。

  "那誰啊,一直哭得沒頭。"

  工作人員要停下轉盤詢問,我走了幾步上前攔下工作人員,小聲地解釋那是我姐姐。精神很正常,隻是今天心情複雜,正在排解情緒。

  "注意影響嘛,她打個黑傘在那哭,別人怎麽玩兒?快!你趕緊讓她走!"

  我無端火了,"她打黑傘在那哭怎麽了?礙著誰的事兒了?"

  "哎,你這個小姑娘你什麽態度……"

  他還要跟我比比劃劃,我這小暴脾氣,瞄著還情緒失控的劉姐,"大哥,我態度很好,我姐姐就坐個轉盤哭哭都不行嗎?她又不是沒買票!"

  "栩栩!!"

  雄厚的男聲突兀的插入,我轉過臉就愣住了。"錢大哥!!"

  錢洪亮!

  滿臉絡腮胡子的錢大哥疑惑的走過來,"咋的了,出啥事兒了?"

  天熱,他穿著個跨欄背心,敦實的體格子真是一覽無餘。

  "就我姐在那坐轉盤……"

  我立馬抱大腿,簡單解釋清楚,錢大哥對著工作人員眉眼一橫,"人家難受還不興哭啦!那咋哭還非得去背人地兒啊,別欺負小姑娘啊!你們這老板經常去我們屠宰場買豬肉,我們熟得很!他讓我帶孩子來玩的時候可沒說這裏不讓哭!"

  工作人員一仰頭瞅他,氣勢立馬短半截,嘟囔了兩句隻能悻悻的離開。

  我看了眼還在轉盤上和劉姐親昵的陽陽,轉頭朝錢大哥笑笑,"錢大哥,謝謝你了,你怎麽會來遊樂場啊,嫂子呢?"

  "我是路過!"

  錢大哥大刺刺的一揮手,我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著個年輕人,長得也很高,麵相端正憨厚,見我看他,錢大哥就介紹道,"這是小熊,熊正義,我家老鄰居,剛複員回來要找工作。我帶著他準備去哥們那坐坐,從這穿出去近麵,沒想到遇到你了,栩栩,一起去吃點飯吧!我妹妹都說了,你是沈先生了!絕對我們家貴人!!"

  要不說能在屠宰場做工頭呢,嗓門就是亮,氣足,隔著老遠陽陽看到他都有些恐慌。

  這樣的人走夜路絕對不用害怕。

  鬼見了都得想辦法繞開他。

  "不了,錢大哥,我得在這陪我姐,她今天情緒不太好,下次的吧。"

  咱這還工作中呢。

  我禮貌的錢大哥和熊正義點了下頭。錢大哥也不多讓,客套了幾句和熊正義就走遠了。

  看著熊正義的背身,我腦中哢嚓靈光一閃,欸,他有對象沒?

  操心的命啊!

  "媽媽,可以了,我不玩了。"

  轉盤停了。

  我看過去,陽陽在傘下抬頭看著劉姐,"我要走了,能等到你,我就不擔心了,媽媽,你不要想我。從今以後,陽陽就不再等你了,你也不要太辛苦,以後有弟弟妹妹了,也不要再外出掙錢總不回家,弟弟妹妹會想你的,就算是有奶奶,也是會想媽媽,村裏的孩子都有媽媽,陽陽那時候沒有,就很孤單,媽媽,別讓弟弟妹妹再孤單了……"

  "陽陽。"

  劉姐抱著他不撒開。頭搖著,"媽媽對不起你啊,陽陽。"

  "媽媽不哭。"

  陽陽給劉姐擦了擦淚,唇角還是笑著,"今天是陽陽最開心的一天啦!媽媽!再見!!"

  說完,他的身體就漸漸變得透明,劉姐擁抱的動作就像是在抱自己,"不,別走兒子,別走……媽媽回去晚了,媽媽回去太晚了……陽陽……"

  相較之下,陽陽反而很灑脫,這個孩子等了那麽久。貌似積累了很多怨氣,卻在見到劉姐的那一刹那,怨氣就煙消雲散了。

  "姐姐。"

  徹底消失之前,陽陽還朝我揮了揮手,"謝謝你了姐姐!謝謝你帶媽媽來看我!"

  我抬起手,眼睛突然進了磚頭,霎時間,淚如雨下。

  劉姐整個人罩在傘裏,抱著膝蓋,哭著還在呢喃陽陽。

  多麽好的孩子啊。

  即使我處在個不喜歡小孩兒的年紀裏,也覺得陽陽乖巧的令人心疼。

  他絕對不是討債鬼,而是來還債的,這樣孩子。失去他是有多惋惜。

  鈴鈴鈴~~

  兜裏的手機尖銳的響起。

  我吸著鼻子,眼前還模糊著,"喂。"

  男腔沉著,"你真的哭了?"

  "什麽啊。"

  我還沉浸在對陽陽的悲痛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怎麽又在白天給我打電話。

  那邊不應該是深夜嗎?

  "我夢到你哭了。"

  成琛音腔低沉,"栩栩,出什麽事了。"

  "孩子。"

  我微咧著嘴,"我在想我的孩子。"

  "?"

  成琛斷電了兩秒,音兒頓時就涼了,"什麽孩子。"

  "不能讓孩子留在家裏。"

  我捂著眼,"太可憐了,成琛,我們要是有孩子了,就要他形影不離的待在身邊,不能讓他出事情,那麽乖得孩子就沒了,太可惜了。"

  成琛沒接茬兒,兩秒後,我聽到他發出一記低低的笑音,"栩栩,我好想你。"

  "……?"

  我腦子一木,說的什麽,哪跟哪?

  劉姐在不遠處站起來,拿出手機撥出號碼,對著另一個人繼續哭,應該是她丈夫,可是她丈夫好像說她什麽了,劉姐就喊著回,"我不是發神經!你能不能別玩了!陽陽走啦!這回真的走啦!"

  "栩栩?"

  成琛輕音,"我在說我想你,你想不想我。"

  我怔怔的回神,"成琛,你打不打牌?"

  成琛明顯發覺到我異常,輕柔的回,"打你。"

  我傻乎乎的笑了,"一把一吱嘎的?"

  "什麽。"

  成琛腔調不耐,"梁栩栩,你正常些,好好說話。"

  我抿著唇角,"成琛,我不正常了,從我對你心動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正常了。"

  成琛笑了,好哄的很,:"那就一直別正常。"

  我喝出口氣,如果有一天,我們在一起了,我希望在日日的往複中,你能依舊待我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