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知道自己必死，隻字不說，滴水不進。他在求死。”楚寒不會對謝瑤有任何的隱瞞，即便這樣會讓謝瑤分神擔憂。

  “你放心，朕不會讓他死。”

  謝瑤聞言挑了一下眉梢，“求死？那就讓他死。”

  楚寒明白謝瑤的意思，“他沒有選擇自盡，並非是求死的心不堅定。最初被關進監牢的時候，曾試圖搶奪牢頭的腰刀自刎，但失敗了。如果給他機會，他也許真的會自殺。”

  刺殺謝瑤，張鵬是唯一的線索！在揪出幕後主使之前，線索不能斷！

  “是不是真的會自殺，要試一試才知道。”謝瑤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剛被抓住的時候，必然赴死心切。如今他已經被關了十四個時辰，萬一心態變了呢？”

  “朕不試。”楚寒搖頭，果斷拒絕。

  謝瑤也不意外，起身挽住楚寒的胳膊，整個人靠了上去，“我知道，你是擔心這唯一的一條線索斷了，就不容易找到幕後主使。但現在他一個字都不說，留著他也沒什麽用啊！”

  “朕自有辦法讓他開口！”楚寒仍舊拒絕。

  “等你用上辦法，萬一他已經死了呢？”謝瑤見楚寒還是不聽勸，繼續開導，“我雖然沒有給他診脈，但通過他的麵相，猜測有八成可能已經身中蠱毒！”

  “如今，我安全產子的消息已經傳開，一旦他背後的人知道他行動失敗，催動母蠱，他就蠱毒爆發死了。機不可失！”

  楚寒看向謝瑤，黑眸中帶著無可奈何的寵溺，“就你能言善辯！好，朕答應你試一試！”

  看著謝瑤狡黠的眸子，他如何不知謝瑤是在信口胡謅。

  張鵬體內沒有蠱毒，禦醫早已診斷過。

  但既然謝瑤這麽想試一試，那就如了她的願。

  至於線索，萬一斷了再找就是。

  見楚寒答應，謝瑤高興的雙眸眯起，直接在楚寒臉上親了一口，“皇上英明。”

  楚寒身子微頓，心裏有一根弦忽然跟著上躥下跳，極不平靜，看向謝瑤的目光忽然變得炙熱起來。

  這丫頭，不知道他隱忍了多久嗎？

  昨日才剛順利生產，今日就如此明目張膽！

  謝瑤對上楚寒的變熱的黑眸，心頭咯噔一聲，也跟著跳快了不少，連臉頰都跟著微微泛紅，“皇上，我有些困了，要休息。等我恢複幾日，身子恢複好一些的。”

  “咕咚！”楚寒聽言，再看見謝瑤泛紅的臉頰，幹咽了一口口水，隻覺得心頭的火好像更旺盛了，“那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來！”

  說完，就起身快步逃一樣的走了，生怕走慢一步，就不想走了。

  謝瑤看見楚寒頗有些狼狽的背影，竟有幾分可愛的味道，心中無比溫暖。

  ……

  楚寒離開鳳儀宮後，直接叫來無鋒，把謝瑤的安排吩咐了下去，然後就直奔皇宮中距離鳳儀宮最遠的一座宮殿。蔡天芸就被關押在那裏。

  片刻後。

  楚寒抵達宮殿，屏退了所有人，偌大的空間內隻有他和蔡天芸兩個人。

  楚寒不語，一雙黑眸深邃無底，好像無盡的深淵。

  蔡天芸就那麽看著楚寒，目光平靜，毫無波瀾，“皇上這幾日隻是命人轉移我的位置，不讓皇祖母發現，卻一直沒有審問我，應該是皇後那邊有情況。是皇後生了嗎？”

  楚寒的眸光一動不動，就那麽帶著冷意的注視著，讓一切心思都無所遁形。

  “皇上能夠如此冷靜的出現在我麵前，看樣子皇後生產的很順利。難得，三胎都能全部順利產下，皇後果然是有鴻運加身之人。眼下，皇上不必擔心皇後那邊的情況，所以才有時間過來審問我。”蔡天芸並沒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繼續道。

  “不知道，皇上還有什麽要問的？擅闖鳳儀宮的事情，皇祖母已經說了是她的意思。至於那幾個攻擊無鋒的禦林軍，的確是中了我的蠱蟲，但是那些蠱蟲是我從黑市購買，用來防身的。”

  “皇後對我避而不見，甚至還派禦林軍守護，我就越對皇後的目的好奇，越要進去見一見她。至於找她幫忙，這件事情我隻會說給皇後聽，即便她事後會告訴你。”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皇上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蔡天芸說完，目光淡淡的回看向楚寒，十分冷靜，從容。

  “朕會放你出去。”楚寒開口，聲音很沉，裹挾著冰渣，讓人感覺寒風撲麵。

  蔡天芸從容的表情微頓一瞬，笑著揚眉，“皇上想通了？”

  放她出去就是不再追究。

  所以，楚寒不再跟皇祖母對抗了？

  “放你出去，是因為皇祖母時日無多，朕不想她在最後的日子裏帶著遺憾離開。所以，朕隻是放你離開這裏，但不會放你離開皇宮。”楚寒眸光微抬，眸底的光芒深沉而凝重，帶著無窮的威壓，仿佛蒼龍俯視螻蟻。

  蔡天芸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見楚寒的表情不像是故意騙她，眼底的震驚快速凝結，“你說什麽？皇祖母身體康健，而且更勝從前，怎麽可能會時日無多？”

  “更勝從前隻是假象。皇祖母的身子已經徹底虧空！”楚寒盡管知道皇祖母如今的情況，全都是拜蔡天芸所賜，但仍舊沒有表現出衝天的怒火，而是極力的壓製下去。

  謝瑤說治不了皇祖母，就是真的治不了。

  皇祖母很在意蔡天芸，所以他會讓皇祖母一直開心下去，保持最後的心情舒暢。

  “是你，害了皇祖母。”楚寒雙拳用力緊握，微微顫抖，周身的殺意因為想到皇祖母而無法控製的洶湧衝出。

  蔡天芸感受到楚寒周身的殺意，瞬間確認了楚寒這句話的真實性！

  “不可能！這不可能！”她臉色一變，眼神瞬間慌亂起來，“我要去見皇祖母！放開我，我要去見皇祖母！”

  那急切的表情，竟是有一滴淚已經在眼角凝結，隨即滴落！

  蔡天芸是真的擔心！

  楚寒將這一幕收入眼底，黑眸閃動，“在此之前要先告訴朕，你對皇祖母做過些什麽？皇祖母為什麽會如此維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