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你若是不信，也許可以去將軍府查一查。”

  “本宮依稀記得，當時你母妃跟夜瀾之間似乎有書信來往，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查的到罷了。”

  “本宮之所以將這事說出來，也是告誡你，跟誰在一起都可以，寵著誰都可以，唯獨雲千汐不可以。”

  “如果，如果你還在乎你的母妃，就立刻休了她。”

  寧妃皺了皺眉，重重的歎了口氣，“百善孝為先，剩下的本宮就不想多說了，你若是不信，本宮也不會多說，該做的本宮已經做了，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即日起本宮會閉門思過，畢竟鬧出這麽多事，本宮也不能獨善其身。”

  北冥擎拿了那封血書離開。

  北冥景並未走。

  “皇上還有事？”

  寧太妃皺眉看了北冥景一眼。

  改朝換代，她這種太妃就是個擺設。

  皇帝尊敬她，她就還是個太妃。

  皇帝若是不尊敬她，她就什麽都不是了。

  “太妃，雲千汐的娘親真的殺了瑾妃，當時太醫居然什麽都查不出來？”

  “自然查不出來，本宮剛剛說了夜瀾是用毒高手，隻不過很多人不知道罷了，瑾妃中的毒很是奇怪，似乎不是我們北淩這邊所有的毒，至於是什麽，瑾妃已經去了那麽多年了，本宮也沒那個能耐查出來。”

  “皇上你若是不信，本宮說的這些，你可以隨便去查，還有瑾妃妹妹跟夜瀾當年的確不和，隻是很多人不知道罷了，她們私下是有許多恩怨的。”

  “而且夜瀾那女人來路不明，很是奇怪，有人說她武功很高，也有人說她並不是北淩人，還有人說她是罪臣之女，不過因為雲烈的關係，倒是沒人追究她的來曆，但她的確有問題。”

  “瑾妃對本宮有恩，本宮又與她相識數十載，如果不是這件事確實存在，本宮也不會故意破壞他們夫妻間的感情。”

  寧太妃說的真誠，看上去句句屬實。

  北冥景也沒多問，離開了寧太妃的寢宮。

  寧太妃給出的證據太真實，連他都覺得沒什麽可疑的。

  所以，現在就連北冥景都在想此事大概是真的。

  北冥擎跟雲千汐還真有可能是仇人。

  北冥擎回了將軍府，帶著那份血書，臉色冷的可怕。

  這件事給他的打擊很大。

  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雲千汐。

  就算是真的，可長輩的恩怨又怎麽能牽扯到晚輩身上。

  即便夜瀾做了許多錯事。

  可是雲千汐當時隻是個孩子，她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也不可能明白自己的母親在做什麽。

  但是……

  但是明白這條道理是一回事，真的能接受又是一回事。

  不管如何，瑾妃還是北冥擎的母親，是生他養他的人。

  回去的時候，雲千汐正在院子裏逗弄小白。

  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根紅繩，非得往小白爪子上拴。

  小白正在用盡生命抵抗。

  雲千汐抬頭，正對上北冥擎深沉的目光。

  北冥擎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雲千汐凝眉，不服輸的哼了一聲。

  冷戰好幾天了，這人都不主動搭理她，哄哄她就那麽難嗎？

  雲千汐不認為自己那天做錯了什麽，所以也不想先認錯。

  北冥擎在那站了許久，想開口說些什麽，卻突然覺得什麽也說不出來，言語很是蒼白。

  沉默許久，北冥擎轉身去了書房。

  雲千汐：“……”

  這個混蛋！

  “問情，出府，我帶你們吃好吃的去！”

  雲菇涼氣了個半死，手一揮帶著問情跟尋畫出府去了。

  門口，遇到了古婷兒。

  古婷兒瘦了許多，因為大師兄的事情，這幾日一直閉門不出，好像丟了魂似的。

  “嫂子，你幹什麽去，我剛剛從外麵回來，買了些東西。”

  古婷兒指了指手中的籃子，而後又道：“嫂子，我，我聽街上人人都在傳，是將軍夫人害死了大哥哥的母妃，還說人證物證俱在，皇上跟太後親眼看到的，是真的嗎？”

  “什麽？”

  雲千汐一怔，這傳言她顯然是不知道的。

  本來這些日子，傳言似乎被壓了下去。

  她並沒聽到什麽。

  古婷兒說的這個倒是新鮮。

  北冥擎大概也沒想到，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京城內外已經傳遍了。

  這事的傳播速度快的嚇人。

  “是真的，外麵的人都在議論，可我不相信他們肯定是胡說八道呢。”

  “嫂子……”

  古婷兒的話還沒說完，雲千汐已經跑了出去。

  她想親自去聽聽那些傳言，那些所謂的流言蜚語。

  雲千汐剛剛走到大街上，便成了許多人議論的焦點。

  這個時候，街上人不少。

  許多人挎著籃子出來買菜，看到雲千汐皆是驚訝的很，低聲議論著。

  “這不是玄王妃嗎，玄王妃怎麽出來了？”

  “是啊，出了那麽大的事，玄王妃居然還有心思出門。”

  雲千汐剛想抓住那幾個大媽問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值得她們如此大驚小怪。

  而後，便聽有人問了起來，“你們在說什麽呢，到底出了什麽事。”

  “你還不知道呢吧，聽說今個宮中鬧鬼，玄王去抓鬼，還真抓到了，居然是有人扮鬼。”

  “據說是為了給瑾妃娘娘伸冤，瑾妃娘娘有留下血書，說是將軍夫人下毒害死了她，居然連證人都有呢。”

  “這事我也聽說了，我舅家表哥在宮中當差，今個早上還幫忙抓鬼了呢。”

  “真的嗎，真有血書。”

  “是啊，有血書，鐵證如山。”

  “天呐，那怎麽辦，玄王妃豈不是王爺的仇人了嗎？”

  “真夠作孽的啊，這將軍夫人也太不是東西了。”

  “閉嘴！”

  雲千汐忽然臉色一冷，怒喝一聲，差點沒出手打人。

  這幫人說什麽都可以。

  但是侮辱她娘親不行。

  她還是不相信她娘親會是那種人。

  雲千汐這一吼，那些議論的人頓時散了。

  隻是心中難免不服氣的很。

  “得意什麽啊，明明就是事實，還不讓人說了。”

  “是啊，當初玄王娶她，多大的陣仗啊，結果娶了個仇人回去。”

  “真沒想到，定國將軍的夫人居然是殺人凶手，原本還以為她殉情是個女英雄呢。”

  因為這事的傳開，就連雲烈都受到了牽連。

  原本的美名，如今全部成了惡名。

  有人說起當年的事，說雲烈雖然是個英雄，可在妻子的事情上卻是是非不分。

  明知道妻子心胸狹隘，行事詭異，卻還要護著妻子。

  還說有幾家小姐愛慕雲烈，卻因為夜瀾的妒忌被害死了。

  總之，流言一出，說什麽的都有。

  真真假假沒人在乎，全憑一張嘴瞎說。

  傳播的時候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臆想猜測，事情便越越傳越離譜。

  原本沒有的事情，也被人一點點的臆想著堆積成了許多亂七八糟的事。

  所謂，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

  這事傳播速度很快。

  雲烈這位擁有赫赫戰功的將軍，也因此受到影響，名聲盡毀。

  得知這事的餘氏高興的不行，認為長房的名聲總算完了。

  雲家最出色的隻有她的兒子跟她的孫女。

  卻完全沒考慮過此事會不會連他們一起牽連到。

  雲千汐聽了各種傳言，臉色愈發冷冽起來。

  問情有些擔心，“主子，還是回去問問王爺吧，也許是謠傳呢，如果真有血書，王爺不會不告訴主子的，主子您可不能聽他們瞎說啊。”

  尋畫也讚同問情說的，點了點頭，“奴婢也覺得這些人完全是謠傳，真發生了這種事，王爺怎麽可能瞞著主子呢，主子您要相信也隻能相信王爺啊。”

  “他不會告訴我的。”

  沉默許久的雲千汐，忽然開了口，神色冰冷，“這件事關乎到我娘跟他母妃的恩恩怨怨，他根本不想告訴我。”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麽她之前說去查這事，北冥擎卻突然跟她吵了起來。

  雲千汐明白，這件事不到萬不得已，瞞不住的時候，他是不會跟自己說的。

  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事情會傳的這麽快吧。

  血書這事她是不懷疑的，這種事沒有真憑實據，是不可能傳出來的。

  不然她一問北冥擎便露餡了。

  所以這事肯定是真的，對方的目的就是想鬧大這事。

  “主子，那……”

  問情欲言又止。

  現在情況太複雜，主子跟王爺居然成了仇人，這該怎麽辦？

  這似乎是一個死局無法解。

  “我也不知道。”

  雲千汐輕輕的歎了口氣，眉眼間滿是憂慮。

  一向聰明的她，此刻竟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她的娘親真的殺了他的母妃，最好的結果是他們兩人和離，從此以後誰也不會再幹涉誰。

  最壞的結果便是他們兩個人真的成了仇人，最後她死在他手中。

  也算是他為母妃盡孝了。

  雲千汐閉上眼睛，靠在小巷子裏，耳邊全都是那些百姓的流言蜚語，議論紛紛。

  “將軍夫人殺了瑾妃娘娘。”

  “玄王跟玄王妃是仇人。”

  “殺母之仇不能不報，不然便是大不孝啊。”

  “玄王真是可憐，娶了仇人當成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