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一直擔心孫女的情況。

  翠柳過來之後，急忙開口問道：“綿綿怎樣，在尚書府可還好？”

  “嬤嬤不必擔心，姨娘還算好，吃穿住都好著呢。”

  翠柳乖巧的答道。

  江嬤嬤沉默片刻，又問了一句，“那溫公子可有留宿？”

  這才是最重要的。

  翠柳搖了搖頭，“大少爺前幾日出門去了，才剛剛回來，還沒見姨娘的麵。”

  其實，說白了，溫慕辰就是不想見程綿綿罷了。

  吃的穿的用的是不會缺了程綿綿的。

  但是別的方麵，就不會達成程綿綿的要求了。

  這個結果跟江嬤嬤預料的也差不多。

  畢竟程綿綿不是以光彩的手段進去的。

  所以遭受冷落也是正常的。

  不過她想以孫女的姿色，早晚都會有得寵的那一日。

  “嬤嬤，其實這次過來，姨娘是讓我送消息給您的。”

  翠柳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封信。

  守衛隻檢查了糕點，不可能搜身。

  所以她帶信過來是沒問題的。

  江嬤嬤拿了信，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原來那個小賤人不能生。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不能生育，居然還敢把持著王爺。

  讓王爺斷子絕孫，她就不怕報應嗎？

  “回去告訴綿綿，我知道了，過些日子我會去看她，還有這些銀票給她拿著。”

  江嬤嬤拿了不少銀票出來。

  之前程綿綿出嫁，她沒陪嫁別的，陪嫁了一疊銀票，還有許多田產鋪子。

  這些年，北冥擎沒薄待她，給她的東西不少，還給她置辦了家產。

  當然，這些東西最後的最後，也都會是程綿綿一個人的。

  畢竟江嬤嬤就程綿綿這麽一個親人，不給她還能夠給誰。

  江嬤嬤怕程綿綿在尚書府打點需要銀票，便又拿出了不少，讓翠柳給程綿綿帶過去。

  翠柳帶了銀票回去，將江嬤嬤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總帶這些銀票有什麽用？”

  程綿綿看了一眼手中的銀票有些嫌棄。

  她現在手中的銀票不少，但是根本就沒用處。

  她除了打點一些下人，知道府裏的情況之外，根本沒別的用處。

  溫慕辰那邊她的手伸不過去。

  所以，即便打聽到溫慕辰何時回來也沒用。

  溫慕辰根本不會拿正眼看她。

  程綿綿以為江嬤嬤知道她的情況以後，會去找尚書夫人為她說話。

  可江嬤嬤卻沒這麽做。

  她難免有些怨恨。

  程綿綿覺得奶奶好歹也是玄王府內有頭有臉的人物。

  她找上門來，尚書夫人還敢不給自己好臉色嗎？

  說白了，奶奶就是偏心，不管自己的死活，不肯拉下麵子來尚書府。

  倒是對玄王的事情一直上心。

  好像玄王才是她的親孫子一般。

  程綿綿在尚書府過的並不好，雖然衣食無憂，可被人冷落的滋味能有什麽好的。

  所以，對江嬤嬤難免多了些怨恨。

  翠柳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她原本就是個打掃庭院的末等丫頭，沒什麽地位。

  忽然被派來伺候程綿綿，算是地位提高了些。

  好歹也是大丫鬟了。

  隻是這位姨娘看似麵善，但其實心機深沉的很，脾氣有點陰晴不定，讓她很害怕。

  “算了，下去吧。”

  程綿綿沉默片刻，疲憊的揉了揉腦袋，“若是有大少爺的行蹤，立刻告訴我。”

  她就不信了，她還拿不下一個溫慕辰。

  “是，奴婢知道了。”

  翠柳乖巧的退下。

  程綿綿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上好的西湖龍井。

  按理說，她一個姨娘是沒資格喝這茶的。

  不過她有銀子，什麽都能辦到。

  在玄王府的時候，為了表現自己溫良賢淑，知書達理，乖巧懂事，一直謹守本分。

  而且她是個丫頭，也不敢僭越規矩。

  所以，除了穿的還可以，也沒享受到什麽好的。

  倒是來了尚書府，覺得自己做了主子，該享受的就要享受，以免被人看不起。

  宮裏鬧鬼的傳言，突然就厲害起來。

  墨雪顏正在府中發愁孩子的事情。

  距離上次看大夫，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她翻遍了醫書，想看看自己原來吃的那藥能不能解，卻沒找到任何辦法。

  她去找了那老大夫，私下裏問了問。

  老大夫到底對她說了大實話。

  說她這情況，就算調理也基本是沒希望的。

  那日北冥流歌在，還有許多人在，他到底是沒好意思把話說絕。

  其實，說白了調理不調理，結果都是一樣的。

  雲千汐便徹底斷了調理的念頭。

  北冥擎不知道這事，一直沒喝酒，每晚勤奮努力。

  每次雲千汐想說，但是看著他興奮又期待的樣子，卻又不知如何說出口。

  這是個殘忍的事實。

  真的很殘忍，殘忍到她無法說出口。

  就在她憂愁不已的時候，宮中鬧鬼的傳聞傳到了她這。

  “據說已經有好幾個人看到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可是瑾妃娘娘都去了那麽多年了，誰會借著瑾妃娘娘來鬧事？”

  “更何況，瑾妃娘娘是病死，當時也沒什麽不好的傳言傳出。”

  “若是說那個時候，王爺年幼，娘娘有冤，王爺不能找出真相，但是之後王爺拿到了兵權，不可能不為娘娘伸冤啊，現在到底怎麽回事？”

  問情跟尋畫二人在一旁議論。

  雲千汐托腮，凝眉道：“這鬧鬼的傳言有多久了，真的很多人看到瑾妃娘娘的鬼魂？”

  “大概有四五日了，現在好多人都知道了，據說都在私下裏議論這事。”

  尋畫立刻開口解釋道。

  不僅僅是玄王府的人知道了，其他人也在議論。

  宮中突然頻頻出現瑾妃的冤魂，說要找人索命。

  不止一個人被嚇暈，已經前前後後嚇昏不少人了。

  而且還有人直接被嚇瘋了。

  這件事關係到北冥擎的母妃，便是雲千汐也不能不重視。

  “奇怪，小七怎麽沒跟我說這事，他應該早就知道了。”

  “而且有人拿著母妃的冤魂說事，他不可能不管。”

  雲千汐凝眉，越發覺得不對勁。

  這事好像是個圈套似的，不知道在等著誰往裏跳。

  “王妃，傾城郡主求見。”

  雲千汐正疑惑著，北冥流歌忽然到了。

  “讓流歌進來。”

  北冥流歌著急的跑進來，東看看西看看，像是見了鬼一樣，臉色難看的很。

  “怎麽了？”

  雲千汐詫異的看著北冥流歌。

  “汐兒，我，我前天進宮瞧見鬼了。”

  雲千汐：“……”

  “瑾妃娘娘的鬼魂？”

  “嗯，跟畫像上的一模一樣，嚇死我了。”

  “不過她好像不是衝著我來的，所以我隻是匆匆看到了一眼，你有沒有跟七叔說過這事，是不是，是不是瑾妃娘娘真的有冤情啊。”

  “聽說她年紀輕輕就沒了，而且之前身體一直很好……”

  北冥流歌眼中滿是驚恐，伸手抓住雲千汐，“汐兒，我沒敢跟別人說，隻是過來跟你說，你一定要提醒七叔啊，實在太可怕了。”

  “流歌，你別慌，你跟我具體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鬼不鬼的，肯定有人假扮。”

  雲千汐不是不信鬼神。

  她的穿越早就讓她相信了鬼神一說。

  但是她不相信這次是瑾妃的鬼魂作怪，應該是人為作怪。

  “是真的，那個鬼沒有腳的，還有笑嘻嘻的聲音，太可怕了。”

  “……”

  北冥流歌被這事嚇得不輕，拉著雲千汐說了整整兩個時辰。

  晚上，北冥擎依然很晚回來。

  雲千汐沒有睡，收拾好之後等著她。

  北冥擎麵色如常，“還沒睡？”

  “嗯。”

  雲千汐點了點頭，“小七，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沒有。”

  “母妃的事呢？”

  雲千汐不再賣關子，直接開口問道：“最近宮中鬧鬼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

  北冥擎微微一愣，這事本不想跟她說。

  因為有些流言對她不是很好。

  他這幾日忙的昏天黑地，開始卻是沒注意這事。

  但是後宮頻頻出事，他也不可能繼續坐視不理。

  北冥景還找他專門說了這事。

  事關人命，或者還有可能揭露什麽。

  便是連北冥景這個皇帝都不敢大意。

  鬧鬼的地方，主要是後宮所在地。

  受到驚嚇的有丫鬟，有寵妃，有嬤嬤。

  甚至連太後宮中的宮女都說見到了瑾妃的鬼魂，瑾妃甚至還會對她們笑。

  如今，這些人北冥景已經全部控製起來，交給了北冥擎。

  北冥擎讓赤焰去審問了。

  看看能不能揪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來。

  不過他的確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言。

  目前這些傳言還沒傳到雲千汐耳朵裏。

  “這事應該是有人背後搗鬼，不過具體還沒查出來，一些流言蜚語罷了，不必理會。”

  “那母妃當年的死，到底是人為，還是確實是染了疾病？”

  北冥擎很少跟雲千汐說瑾妃的事。

  不過偶爾提起，雲千汐還是能感覺出裏麵有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事情出的很突然，當時我沒在宮中，等我趕到的時候，很多事情已經無跡可尋了，是有可疑之處，江嬤嬤也懷疑過，但是這些年並沒找到什麽證據。”

  當年瑾妃去的突然，也讓北冥擎不得不懷疑其中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