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溫慕辰將程綿綿抬入府中納妾。

  以程綿綿的身份絕對高攀，她一個婢女，本來就沒這機會。

  所以，若是程綿綿入了尚書府，所有的流言蜚語都會被堵住。

  而溫慕辰一個尚書府公子，有個姨娘再正常不過，對他不會有什麽影響。

  溫慕辰皺了皺眉，難得露出一絲異樣的神情。

  不過，最後也沒再說什麽。

  用過午膳之後，便帶著初一去了玄王府。

  雲千汐又喝了一副藥，好了許多。

  肚子不疼，便開始活蹦亂跳。

  溫慕辰去的時候。

  雲菇涼正在啃雞腿。

  玄王殿下在旁邊看著她歡樂的啃雞腿。

  他實在不明白媳婦為何為什麽這麽喜歡吃肉。

  而且隻要有肉吃，她心情就特別好。

  看到溫慕辰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雲千汐實在不得不佩服，這貨的心態是真好。

  出了這種事，應該是被憋屈才是。

  好歹是堂堂尚書公子，居然被一個小丫頭設計，應該算是奇恥大辱了。

  “三妹好些了嗎？”

  溫慕辰看了她一眼，語氣裏滿是關心。

  雲千汐點了點頭，“小事，吃個雞腿就好了，溫老大你是來解決程綿綿的事的？”

  溫慕辰點了點頭。

  雲千汐眨了眨眼睛，“打算怎麽解決，賣了還是殺了？”

  溫慕辰怔了怔，隨即一笑，“娶了。

  雲千汐：“……”

  “真的？”

  “嗯。”

  溫慕辰點頭，“事到如今，隻能帶她回尚書府了，不過隻是姨娘的身份。”

  別的身份，他不會給。

  一個姨娘他並不在乎。

  就是多幾個姨娘他也不在乎，扔在家裏當做擺設就好了。

  “溫老大，你可想好了，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這肯定是程綿綿設計好的，唯一比較麻煩的是，我們沒找到證據。”

  “但若是讓她招供，也不是沒別的辦法，你一定要將她帶回府去？”

  雲千汐跟溫慕辰的關係算不上很好。

  至少說是義兄義妹，但在她心裏容離才算她的哥哥。

  溫慕辰這人，看上去很溫和，而且處處幫她。

  但是這人像是深潭看不清。

  不過她還是想提醒溫慕辰一番。

  更何況，溫慕辰是北冥流歌喜歡的人。

  若是有可能，她還是希望兩人走在一起的。

  當然，到底怎麽抉擇是溫慕辰的事，她沒權力去幹涉。

  “不必，帶回去省的麻煩。”

  “不過一個丫頭罷了，隻是換個地方養著。”

  溫慕辰拒絕了雲千汐的好意。

  去查確實很麻煩，而且程綿綿若是咬死了不放，故意將此事鬧大更麻煩。

  到時候玄王府也好，尚書府也罷，隻怕都會陷入輿論的漩渦中。

  所以，不如直接把人帶回去，堵住悠悠之口，這是最簡單省事的辦法。

  “我是個怕麻煩的人，所以選擇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

  溫慕辰神色淡淡的開口。

  這也的確是他的想法之一。

  帶程綿綿回去，是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

  溫公子的頭腦一直很清醒。

  “可是你就不怕你以後的妻子介意嗎？”

  “有什麽可介意的，我並不喜歡這個程綿綿，她在尚書府也隻是一個擺設，這很正常不是嗎？”

  溫慕辰無奈一笑。

  這種事其實很正常。

  而且他身邊有個女人，倒也可以堵住悠悠之口。

  不然的話，大概會有更多的人議論他身邊沒女人這事。

  一個程綿綿倒也省了許多事。

  雲千汐怔了怔，看著溫慕辰問道：“溫老大，男子三妻四妾是不是很正常？”

  溫慕辰點頭，“正常。”

  雲千汐抽了抽嘴角，忽然反應過來。

  她一直以現代人的思想去衡量這些古人。

  尤其是在感情的事上，怪不得她會被人當做異類。

  他們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大家對男子三妻四妾都習以為常，並不覺得違背什麽。

  這樣看來，他們家小七還真是萬裏挑一的好男人了。

  不納妾，不看別的女人，隻一心想著她，已經算很難得了。

  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溫慕辰派初一去跟程綿綿說了一聲。

  不過，沒任何儀式，也沒什麽聘禮一說。

  畢竟是妾，不需要複雜。

  不過有的人家，是會給一些東西或者銀兩的。

  但是溫慕辰沒這個打算。

  “什麽都不給我！”

  程綿綿在江嬤嬤那。

  初一將溫慕辰的意思傳達之後，便回去複命了。

  程綿綿瞬間炸毛，氣的渾身顫抖。

  居然什麽都不給她，哪怕一文錢都沒有，便直接讓她進門。

  普通人家納妾，尚且還有部分禮金。

  哪怕少也不可能沒有。

  堂堂尚書府憑什麽這樣對她？

  江嬤嬤躺在床上，皺眉看著孫女，一言不發。

  “奶奶，您可要為我做主。”

  程綿綿轉頭看著江嬤嬤委屈道：“是您勸我進溫家的大門，可他們現在這樣對我，您讓我的臉麵往哪裏擱？”

  本來弄錯了人，程綿綿很不情願。

  她心裏還想著玄王妃的位子。

  但是江嬤嬤執意讓她去溫家，她仔細想了想，再無第二條路可走，隻能答應。

  可現在溫慕辰的態度讓她很窩火。

  “行了，鬧什麽，還是想好嫁過去之後，怎麽討好你男人的心吧。”

  江嬤嬤皺眉看了程綿綿一眼，神色微冷，“以後溫慕辰便是你一生的依靠，你沒辦法生孩子，隻能想別的辦法抓住她的心，不然你在尚書府如何立足？”

  “好在還有奶奶在玄王府，他們尚書府的人，怎麽著也會給咱們王爺幾分薄麵的。”

  雖然，這個結果跟她想的不一樣。

  可是能去尚書府，江嬤嬤還算滿意。

  隻要孫女爭氣，能抓住溫慕辰的心，便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奶奶！”

  程綿綿氣的直跺腳，“我不，讓我去做妾，什麽東西都沒有，他們為什麽不八抬大轎娶我進門。”

  “因為你隻是個丫頭！”

  江嬤嬤歎息一聲，雖然心痛，卻還是狠心道：“綿綿，你要認清楚你自己，你隻是個丫頭，能進尚書府做妾，已經很不容易了，以你的身份做不了當家主母。”

  “你若是想做當家主母，隻能找個普通人家嫁了。”

  這話說的雖然狠，卻也是事實。

  程綿綿隻是個婢女的身份，身份過於低微。

  如果不是出這事，她是沒機會給溫慕辰做妾的。

  一句話，瞬間將程綿綿全部的希望都打了回去。

  程綿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個的奶奶。

  別人說她也就罷了。

  親奶奶居然也這樣。

  她做錯了什麽！

  她憑什麽就不能做當家主母了？

  她憑什麽就要比別人差？

  縱然程綿綿再不甘心，事情還是這樣定了下來。

  所以，京中的人剛剛開始議論，溫慕辰在玄王府搶了一個丫頭的事。

  接著，便開始議論起溫慕辰要納妾的事。

  不管怎樣，程綿綿被溫慕辰帶回了府，男人納妾本就是小事，誰家都會有的事。

  所以也沒激起什麽大的浪花。

  隻是很多人不明白，那溫潤如玉，那麽多千金小姐喜歡，甚至連傾城郡主都愛慕的第一公子，怎麽就看上了玄王府一個丫頭？

  不過男人本色，似乎也沒什麽不可理解的。

  三天後，程綿綿被接到了尚書府。

  隻有一頂小小的轎子，抬著程綿綿從側門進了尚書府。

  尚書府內安靜的很，沒有貼喜字，沒有放鞭炮，甚至議論的人都很少。

  仿佛今個是最平常的一天。

  就連溫慕辰這個新郎官都沒在府中。

  溫尚書跟溫夫人也沒見程綿綿的打算。

  一個小妾而已，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裏。

  程綿綿被分配在了西邊一個比較偏僻的院子裏。

  那院子原來是用來放一些舊書的。

  程綿綿過門，那地方才剛剛收拾出來。

  不過到底是尚書府，也沒那麽窮酸小氣，一應布置還是很齊全的。

  “奴婢給姨娘請安。”

  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跪在地上給程綿綿請安。

  程綿綿是妾不是妻，無法帶陪嫁過來。

  “你叫什麽名字，這裏隻有你一個？”

  程綿綿皺眉看著麵前的小丫頭。

  難道尚書府就給她派一個丫頭嗎？

  “回姨娘的話，奴婢翠柳，是夫人派奴婢來伺候姨娘的。”

  “除了奴婢之外，咱們院子還有兩個粗使丫頭，平常負責打掃庭院，現在去打水了。”

  翠柳低頭回答著，看上去還算聰明，也很乖巧。

  院子裏隻有三個人，她是貼身伺候程綿綿的。

  剩下的隻有兩個小丫頭，負責打掃庭院。

  程綿綿氣的渾身顫抖，藏在袖中的手攥的緊緊的。

  加上打掃庭院的丫頭，一共才三個人？

  她以為自個院子裏至少會有七八個人。

  兩個貼身伺候的，四個打掃的，還有兩個跑腿的。

  然而……

  程綿綿臉色不好，卻又不敢當場發作。

  因為她還不敢確定，這個翠柳是不是溫夫人派人來監視她的。

  “少爺呢？”

  程綿綿咬了咬唇，沉默片刻開口問道。

  從踏入尚書府這一刻起，她便決定了一些事。

  既然做不了玄王妃，那就隻能退而求其次，做尚書府的大少奶奶。

  隻有這樣，她才有資格跟雲千汐鬥。

  “少爺出府去了，說是這幾日都不會回來。”

  翠柳如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