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不會在意陸初揚是怎麽來的，隻要陸初揚喜歡，徐敏芝可以把天上的星星都捧給他。

  何況，過了這多年，真的再多的仇恨，也會消散。

  當年，誰沒得到懲罰，甚至無辜的中傷了那麽多的人。

  南初很安靜的聽著，忽然，她抬頭看著陸驍。

  陸驍不動聲色：“想問什麽？”

  南初脫口而出：“如果在我和你媽媽之間，你會選擇誰？”

  “你。”陸驍的答案很直接，“從開始到現在，我的選擇一直是你。包括五年前。如果我要放棄你，五年前我不需要藏著你，威脅你。我隻是想，你在我身邊。確確實實，在倫理上，我不能放棄我母親，但是你和我母親，我更不想放棄的人是你。”

  南初怔了下，看著陸驍。

  陸驍笑了：“我太自負了。以為你會相信我，以為你愛我，你不會走。結果，最終還是把你逼走了，用了那麽決絕的方式。”

  南初的頭又低了下來，眼眶氤氳了霧氣，已經紅了。

  那鼻酸酸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五年前，誰都沒誰更多的解釋機會，有時候，錯過了就是真的錯過了。

  他們還能再在這裏麵對麵，是不是老天最終還是心軟的放過他們了。

  “哭什麽？”陸驍捏著南初的下頜骨，“別哭。”

  “如果初揚當時沒了呢。”南初嗚咽著，吻著。

  陸驍看著南初，很認真：“我很早說過，我要的是你，而非是初揚。就算沒初揚，我也會找到你。隻不過，初揚是我和你之間，還有這麽多年，所有事情最好的潤滑劑而已。”

  “哪裏有你這樣說兒子的！”

  “不然呢？”陸驍一攤手。

  南初沒好氣的捶了一下陸驍的胸口：“我想初揚了。”

  “好，回去看初揚。”

  “嗯。”

  ……

  忽然，南初響起什麽：“初揚，我……”

  “初揚知道你是他媽咪，一直都知道。但是，至於怎麽讓初揚開口叫你，那就要看你了。初揚的脾氣上來，我是真的一點都沒辦法。大概這點遺傳了我，很討厭。所以，也就隻有你能哄著他了。”

  陸驍知道南初的想法。

  南初這下噢了聲，又不說話了。

  陸驍也沒再繼續這些話題，很多事，點到為止，循序漸進總好過一口氣吃成胖子，特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服務生也已經陸續上了菜。

  並不是多稀奇的才，就是家常小菜，可這是南初五年來，第一次吃的這麽寬心。

  陸驍吃著，但是眼神卻始終落在南初的身上，笑的淡淡的，那笑意直達眼底。

  ……

  吃完飯，陸驍準時在9點把南初送到了劇組。

  但是全程，陸驍都沒避開外人，一切都顯得那麽坦蕩蕩的。

  倒是南初不自在的扯了扯了陸驍的袖子：“你不回去嗎？”

  “嗯？”陸驍挑眉，“不回。反正葉亦琛已經在ｂ市了，徐銘也在，至於公司，少我兩天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你……”

  “我想看我老婆拍戲。”

  “你在這裏我沒辦法做事。”

  “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

  ……

  南初簡直覺得陸驍就是那個全世界最難溝通的人，這人要做什麽，你根本沒辦法阻止，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

  最後，南初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是真的不再離陸驍了。

  陸驍倒是很自然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出去麵對南初時候的溫柔，陸驍始終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南初在劇組呆了多久，陸驍就在那陪了多久。

  劇組的人看在眼裏，自然也沒人敢上去打擾陸驍，一晚上，也許是被陸驍壓著，生怕誰不小心NG，耽誤了南初回去的時候，陸驍當場能跟你翻臉。

  這樣以來，反倒是讓劇組的進度快了不少。

  唐寅中間抽空休息的間隙，走到陸驍麵前：“看來陸總在這裏也不盡然是沒用處的，起碼效率高了很多。”

  陸驍看了一眼唐寅，怎麽會聽不出唐寅話裏的嘲諷。

  隻是陸驍好心情的不和唐寅計較。

  唐寅哼了聲，也沒理會陸驍，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示意所有的人繼續開始工作。

  而陸驍的眸光就始終沒從南初的身上挪開。

  他見過形形色色的演員，但是在陸驍的心中，最適合站在這個舞台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南初。

  心無旁騖，誠心誠意的愛著這個事業。

  如果不是當年——

  陸驍自嘲的笑了聲。

  要不是當年發生的那些事，現在的南初，可以走的更好更遠。但，南初當年失去的，陸驍知道，自己也會不遺餘力的讓南初找回來。

  因為陸驍從來沒忘記，南初的人生夢想，是得到表演的大滿貫。

  距離大滿貫，南初還差起碼5座重量級的影後獎杯。

  陸驍沉了沉，斂下心緒，眸光重新落在了南初的身上。

  綿綿長長的——

  ……

  ——

  江城，陸家大宅。

  陸初揚最終還是回了陸家大宅，就算不情願，也不敢真的和陸驍造次，何況，陸初揚內心對南初的渴望比誰都明顯，也比誰都直接。

  隻是，表麵，陸初揚始終不動聲色而已。

  而同一時間，陸驍和南初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江城人盡皆知，更不用說徐敏芝了。

  徐敏芝在得到陸初揚回到大宅的消息，已經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這距離上一次，她見陸初揚，已經起碼三個月過去了。

  “初揚。”徐敏芝一進門，就找著陸初揚。

  但是陸初揚偏偏在這一點上很聽陸驍的話，始終都在躲著徐敏芝。

  徐敏芝找了一圈沒看見人，管家已經畢恭畢敬的趕了過來：“老婦人，小少爺已經睡覺了。”

  徐敏芝有些失望：“怎麽這麽早就休息了今天。”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鍾，這才8點30分不到。

  平日根據陸成一說的，陸初揚起碼都要玩到9點30分才肯去睡覺的。

  管家倒是認真的解釋：“小少爺吃過飯說今天在學校很累，很困，然後沒多久就回房間休息了。”

  徐敏芝苦笑了一下。

  她哪裏不知道，這是陸初揚躲著自己呢。那小家夥能躲著自己，無非都是陸驍授意的。

  當年的事，她做的狠絕，陸驍看起來是站在自己這邊，但是徐敏芝卻很清楚，陸驍的心始終都和南初站在一起的。

  南初走了，把陸驍的心也帶走了。

  陸驍對自己的怨也變得格外明顯起來，隻是自己是陸驍的生母，所以陸驍選擇了沉默以對，用最消極的方式來反抗自己。

  徐敏芝從來就不傻，在陸驍把陸初揚帶回來的時候，徐敏芝一眼就知道，那是南初生下的孩子。

  陸初揚除了神似陸驍以外，每一個五官都像極了南初。

  特別是在小時候，幾乎是就是南初的翻版，抱出去，人人都說這是一個漂亮的孩子。

  但是，陸驍卻從來沒和自己說過陸初揚的事，隻說初揚是試管嬰兒。

  徐敏芝想起這些往事，忽然就這麽低斂下眉眼，陸驍在敷衍自己，徐敏芝知道的清清楚楚。

  當年，她就算是用盡辦法逼迫陸驍，陸驍都不肯去生一個孩子，隻要護著南初，擺明了除了南初的孩子，他絕對不會要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在這樣炙熱的感情下，陸驍怎麽可能在事發後沒多久，就完全變了。

  陸驍做不到。

  徐敏芝太了解陸驍。

  所以，就算陸驍不說，徐敏芝也知道陸初揚是誰給陸驍生下的孩子。

  這麽多年，徐敏芝也選擇了沉默。

  五年前，所有的事情堆積在一起，讓徐敏芝最初對南初的好印象徹底的消失殆盡，那是入了魔的瘋狂，隻想把南初狠狠的折磨致死。

  她沒辦法接受仇人的女兒變成自己的媳婦，看見南初那張臉，就會讓徐敏芝想到自己無辜的女兒。

  徐敏芝用了最極端的方式，拆散了陸驍和南初，也把自己和陸驍的母子情拆的幹幹淨淨的。

  現在的陸驍，雖然叫自己一聲媽，但是卻是再淡漠不過。

  陸驍若沒恨，又豈會連自己的麵都不肯見，又豈會不讓自己看見陸初揚。

  所以，最終還都是因果報應。

  ……

  徐敏芝站在客廳，很長的時間一動不動，一直陸成一出現在徐敏芝的麵前，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初揚一時半會不會走，明天還能看見的。”陸成一安撫著徐敏芝，“何況，這家裏就這麽點地方，初揚能躲哪裏去，不可能不吃飯，不出現的，對不對。”

  徐敏芝沒說話。

  客廳的電視忽明忽暗的閃爍著，上麵意外播放了陸驍和南初的八卦。

  有片刻，徐敏芝的身體是僵硬的，主持人調侃的話語每一字每一句都落在徐敏芝的耳中。

  主持人說，陸驍和南初是她見過最情深義重的夫妻，不管多麽兜兜轉轉，最終都能在一起。

  所以，這樣的愛情，大概沒什麽力量可以拆散了。

  甚至，徐敏芝不敢轉身，就這麽站著，手心微微攥成了拳頭，很久，都始終一動不動。

  一直到陸成一再一次開口：“敏芝，璿璿的事，阿驍早就已經報仇了。南建天死了。南初就算是南建天的女兒，也是無辜的人。上一輩的事情，不應該是下一輩的人來還。這樣對南初和阿驍都不公平。”

  陸成一的聲音很從容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