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大方，橫行無忌。

  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也虧得惠王的正妃死得早，要不然不死也得被氣得半死。

  這你在家裏娶個十個八個小妾是一回事，你在外麵亂來是另一回事。

  娶回家的，那一個個都得跟丫鬟似的，在嫡母麵前伏低做小，畢恭畢敬。

  在外頭的，家裏的管不著啊！

  惠王爽快道，“那是！四弟你不知道吧，最近如意館那邊推出了一份新菜單，都是藥膳呢！可稀罕了，平常要去還訂不到呢，本王去就不一樣了，什麽時候去都有～今兒就讓你跟著你三哥沾沾光，也讓你嚐個新鮮！我跟你說，尤其是咱們這樣，最近正病著的，吃藥膳特別合適！”

  勤王心累，麵上卻還不得不做出十分有興趣的樣子，“那就先謝過三哥了。”

  “嗨！自家兄弟客氣什麽！”

  惠王大包大攬地把人直接給帶走了。

  是夜。

  傍晚時分，如意館的老板娘又來到了摘星樓。

  夥計急匆匆跑來給掌櫃的報信。

  已經換了一副金算盤的掌櫃的撥弄起算盤來劈啪作響，感覺比之前要更利落迅捷了。

  “知道了。”掌櫃的剛回了一句。

  頭還沒來得及從賬本上抬起頭，就聽到門口一聲千嬌百媚的“喲～宋老板真是個大忙人啊。”

  這聲音這段時間實在是在摘星樓出現的次數太多了，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了。

  緊接著一陣濃鬱的香風配合著一截白玉似的手臂就伏到了櫃台上。

  “自然不比柳老板清閑。”掌櫃的回了一聲，朝緊張地站在一旁注意著這邊你動靜的夥計擺了擺手，表示自己這邊沒事。

  夥計這才悄悄退下了。

  如意館的老板娘恨恨地咬緊了後槽牙，這是諷刺他們如意館的聲音不如摘星樓多呢。

  眼睛往下一瞥，看到了掌櫃的手下那把金算盤，老板娘頓時覺得心髒一痛，嫉妒的火焰都快從眼睛裏噴出來了。

  “這年頭誰還用金算盤啊，土不土！”

  掌櫃的淡定道，“土生金，隻要能財源廣進，我不介意越土越好。”

  終於撥下了最後一個算盤珠子，掌櫃的在賬本上記上了一筆。

  老板娘湊過來就想看那數字，卻被掌櫃的更先一步“啪”地合上了賬本。

  掌櫃的微微笑地站在那裏，“柳老板過來不會是特意來看我的金算盤的吧？”

  “當然不是！”

  “還是想去後廚偷師？或者在我們客人的飯菜裏加巴豆？故意撒酒瘋趕走我們的客人？”

  掌櫃的每說一句，老板娘的臉色就紅一分。

  雖然這些都是事實，但是哪有人這樣當著人麵一樁樁一件件直接說出來的，她不要麵子的啊！

  “夠了姓宋的！老娘今天來就是把前兩天欠的酒錢給結了的，錢債兩清，以後你再敢瞎咧咧老娘撕了你的嘴！”老板娘“嘭”地拍下一張銀票，轉頭就扭著腰肢走人了。

  隻不過那火氣還跟如有實質似的，嚇得沿路的客人和夥計都自動自發地讓出一步的距離，誰也不敢近她的身。

  掌櫃的撿起櫃台上那張銀票，翻開賬簿，利落地把前幾天的那筆賬給劃掉了。

  銀票背後的幾行小字被掌櫃的壓在了手掌下……

  ……

  “你之前是不是見到四哥了？”

  洛雲染回來後，聽見東錦霄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微微愣了一下。

  頷首，“去內務府的時候碰巧見到了。”

  洛雲染對於這件事並不想說太多，首先，連她自己都不是很確定那塊腰牌背後到底代表著什麽，未知的東西都是危險的。

  她暫時不想把東錦霄扯進來。

  其次。

  她和勤王碰上，前後也不過短短那麽幾句話的功夫，東錦霄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他跟蹤自己？

  可是洛雲染並不覺得東錦霄是會跟蹤自己的那種人，她離開之前，東錦霄看起來還挺忙的樣子。

  要是不忙的話，他完全可以提出一起去內務府。

  東錦霄沉吟了片刻，道，“你……小心一點四哥。”

  洛雲染愣神了一下，忽然笑了，“殿下放心吧，我有分寸。”

  之前都是她一直在警告雙胞胎要小心勤王，現在竟然忽然換過來了，這感覺倒是真的有些奇妙。

  “不過殿下忽然這麽說，是發現勤王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東錦霄搖了搖頭，“沒有什麽證據，隻是有這種感覺，四哥這個人，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

  但是最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些讓人看不懂的事情，這著實不是勤王一貫的行事風格。

  因為完全摸不著頭腦，所以東錦霄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在哪裏。

  剛剛從宮外傳來消息，勤王從藥鋪出來，但是手上卻完全沒有提任何藥。

  惠王把勤王拉去喝酒，想辦法試探了一番，也沒從勤王身上探出什麽可疑的東西。

  勤王似乎比平時都要更謹慎，一直很小心地和惠王保持著距離，酒也不多喝，隻道自己正在病中，不宜過量飲酒。

  惠王那邊什麽也沒探查到。

  但總覺得不是太對，就把消息這麽傳給了東錦霄。

  不過來信中，倒是有個地方也讓東錦霄分外的在意。

  “隻是有人看到四哥從金一堂出來，四哥說是去看病，可是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病了……”

  東錦霄這麽一說，洛雲染腦子裏一根弦已經瞬間繃緊。

  東錦霄蹙著眉，深思，“話說回來，這個‘金一堂’，為什麽我聽起來覺得有些耳熟……”

  “七殿下中毒，那名民間來的神醫就是來自金一堂。”洛雲染說。

  東錦霄一下子被點醒，恍然道，“難怪。”

  然而除此之外，洛雲染知道的卻更深一層。

  比如，金一堂一直都是屬於李家的產業，皇後一族的李家。

  也就是，現在的勤王妃他們家。

  在上一個世界中，金一堂似乎更像是皇後自己的私產，隻供她和他兒子東承奕的各種花銷。

  但是之前係統在投放靈魂的時候就提示過，因為東錦霖的靈魂不完整，所以現在的這個世界在很多地方都未必會遵循原本的曆史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