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汐的臉瞬間就垮了，“什麽叫‘盡可能’啊？你這個回答有問題，重說重說！”

  東錦霖的俊臉沉了一分，“未來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不能確保的事情我從來不做承諾，我能答應你的，也隻有現在這個程度。”

  北堂汐的臉頰瞬間鼓起了兩個小包子，恨恨地和東錦霖對瞪了半晌。

  最終還是她敗下陣來，率先別開了視線，“我不跟你爭辯，反正你不能傷害我哥哥，否則我跟你沒完！”

  東錦霖忽然笑了，“北堂夜倒是有個好妹妹。”

  突然被誇，北堂汐一瞬間還有些不適應，“那是自然。”

  “你們兄妹一點也不像。”

  北堂汐立馬炸毛，“哪裏不像！明明很像好不好！眼睛鼻子嘴巴輪廓，哪哪都像，走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兄妹好不好！”

  “我說的不是外貌。”而是性格。

  一個單純到了極致，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一覽無餘。

  一個卻將所有心思深藏心底，擺在外麵的永遠隻是一張假麵。

  東錦霖突然腳步一頓，“這是什麽地方？”

  北堂汐抬頭看了一眼，一指上麵的招牌，“不識字嗎？成衣店啊。”

  “我知道，但是這裏麵都是女裝，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東錦霖不禁蹙了蹙眉，莫名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還不是為了把你帶進宮嗎，哎呀你就別想那麽多了，反正跟我進來就是了，我會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北堂汐拍著胸脯保證。

  ……

  北堂夜掃了一眼桌上一動未動的食物，不由眯了下眼，眼底劃過一抹戾氣。

  但轉瞬即逝，再看他時已然恢複了他一貫溫煦如春風的微笑，“雲染，我來看你了。”

  他甚至連聲音語調都一如往昔，帶著輕快平靜地語調，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說著便徑自在洛雲染對麵落了座，湊過去衝她眨了眨眼，“怎麽不說話？禦膳房送來的東西也沒吃，是不合你胃口嗎？沒關係，你想吃什麽盡管告訴我，我馬上讓他們去做了送來。”

  洛雲染轉過頭，眸色冷冷沉沉，冷沉得令驀地被盯上的北堂夜心髒都跟著驚了一下。

  但也緊緊是一下，他很快就恢複了自如。

  洛雲染這反應，他不是沒有預見過。

  也是，這樣才像她，要是她一點脾氣沒有乖乖順順地任憑他擺布，那才奇怪呢。

  北堂夜歎了一口氣，聲音軟了下來，“雲染，我不是有意要這麽對你的，可是誰讓你不聽話，總想著要離開呢？”

  洛雲染忽的輕笑了一聲，蹙眉麵露不解，“你如果有本事就把我變成個白癡，這樣我或許會變得比較聽話，否則怕是做夢都可能了，你不知道我天生反骨，向來就不服管教的嗎？”

  她要是能聽話，當初就不會跟玄冥穀鬧成那麽不死不休。

  就算是全穀的殺手都出動了要取她性命，她也沒想過要回去求饒。

  “你怎麽知道我沒那個本事呢？”北堂夜的聲音忽的低了一個八度，眼神詭異。

  洛雲染的神經跟著一抽，表情驀地一僵。

  “嗬……嗬嗬嗬嗬……”北堂夜見她如此，卻忽然輕笑著退開了，“跟你開玩笑的，瞧把你嚇的，我還以為你膽大包天，無所畏懼呢。”

  洛雲染看他笑容愈加燦爛迷人，可她一點想跟著笑的意思都沒有。

  她覺得他剛才並不是在開一個玩笑。

  “放心，如果非要用那樣的方式把你留下，留下的也隻是你的一個軀殼而已，靈魂都不在了，一個軀殼留著又有什麽意思？”北堂夜笑夠之後，竟十分認真地跟她解釋了一番。

  “但你把我關在這裏，也是不會有什麽結果的，難道你是想跟我玩消耗戰，看誰先敗下陣來服軟？”洛雲染往後仰了仰，離遠一點察言觀色。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今天北堂夜看起來心情似乎很不錯。

  有種莫名的愉悅從舉手投足間透出來。

  可是照理來說，自己分明是惹惱了他，他不應該高興才對。

  北堂夜聽完後，煞有介事的點了下頭，“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如我們試試？”

  洛雲染壓製住脾氣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這個遊戲是不會有結果的，如果我贏不了，那麽你跟我誰都贏不了。”

  “你這是打算跟我玉石俱焚了？雲染，我們之間難道就非要鬧到如此地步？你這三年什麽都不記得，不是也和我相處得好好的嗎？何必非要記著過去那些事情，就不能忘記過去，往前看嗎？”

  洛雲染低頭似乎在沉思，過了一會認真地抬起了頭來，“我仔仔細細想過了，還是覺得，不可能，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了，恕我和玄冥穀不能共存。”

  她和玄冥穀在三觀上就不能達成一致，之前一直隱忍著，但到底還是撕破了臉。

  其實撕破臉原本就是早晚的事，洛雲染受不了被人像傀儡一樣操控著，不計後果不計代價地對上麵唯命是從。

  她是個大夫，在洛雲染的心中，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勝過自己的生命。

  而玄冥穀從來就不把她的命當命，每次都上趕著讓她各種去找死。

  當初她真的是存了早晚有一天要毀了整個玄冥穀的心思的。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她先出了意外，而後又是北堂夜在關鍵時刻救了她一命。

  而北堂夜……卻是玄冥穀的穀主！

  洛雲染用盡量平和的聲音，清晰明確地對他說，“放心，離開之後，我不會向任何人泄露玄冥穀的秘密，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北堂夜眉宇間攏起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你以為我不放你走，是因為怕你泄露了玄冥穀和青璃國之間的關係？”

  洛雲染眼皮一跳，迅速掩下神色間的一絲慌張。

  北堂夜卻是將那抹表情捕捉到了，“你知道的，其實你什麽都知道，我不怕你泄秘，”反正她和東錦霖之間已經沒有瓜葛，除了東錦霖，也沒有什麽人需要這份泄密，“但是有件事你得知道，當初追殺你是我爺爺的意思，並不是我的意思，我從始至終從來就沒想過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