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渾身都在發抖，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水。

  ??蕭徹還沒開口他就忙不迭磕頭道：“蕭大爺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錯了。可是我也沒有全錯。蘇姑娘喝得那碗湯藥並不是絕育湯，我不忍心，所以用了別的藥代替。”

  ??蕭徹目光一凝。厲聲問道：“那她為什麽瞎了？”

  ??“為了做出藥效發作痛苦的樣子，我總要用點其他的東西代替。是藥三分毒。蘇姑娘的身子太虛弱了。所以承受不住藥性瞎了眼。不過那是暫時的，隻要悉心照料是可以複明的呀。”

  ??“那為什麽我二弟請回來的大夫都治不好她？”

  ??“這……這不可能，也許……或許是病人憂思過度自己不肯好好治療。”

  ??蕭徹心中一涼。是了，很有這個可能。她恨他，再也不願意看見他。

  ??“蕭大爺我求求你了。我就做了這麽一件錯事。你開開恩放了我吧。”

  ??“不是絕育湯又怎麽樣，錯了就是錯了，要不是你助紂為虐也不會害她如此。把他拖下去。我再也不想在京城看見這個人。”

  ??人都下去了。蕭徹頓時癱軟在太師椅中。方才的精氣神忽然之間全都不見。盡管他懲罰了那些人，可是他最恨的還是自己。

  ??他被痛苦包圍了。親手逼死愛人的悔恨讓他生不如死。

  ??洪媽媽看著他們從小長大，自然心疼的不行。看見他們中任何一個吃苦受傷。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心疼舍不得。

  ??“大少爺……”

  ??“我對她都做了什麽，我真是豬狗不如。”

  ??洪媽媽歎了口氣說：“你有沒有想過在血書中，為什麽她隻字未提自己被冤枉的事情？她是不想你有一天知道真相會懊悔難過啊。”

  ??盡管洪媽媽是為了安慰他。可是蕭徹卻覺得愈加痛苦。他的清兒，直到最後一刻還是在體諒他的心情，他根本配不上她的深情和體貼。

  ??她被陸婉芝捏住了軟肋，一個人又彷徨又無助，可是本該保護她的他呢？他卻幫著陸婉芝一起犯下惡行，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陸婉芝遞給他一把刀，他用這把刀刺入了蘇清的心口。

  ??他太愚蠢了，蘇清和他青梅竹馬，她的品行他是深知的，他本應該相信她。如果他肯細細詢問暗中查訪，早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質問她時，她把所有的罪名都攬下了，那時她該多麽無助和絕望。他強要了她的第一次，本該屬於他們人生中最難忘的*，卻被他變成了她的噩夢。

  ??他不配愛她，不配活著，甚至不配死。

  ??蕭徹開始失眠，他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隻要一閉上眼，就會看見蘇清被她打的遍體鱗傷的樣子。

  ??還有她跪在寒雨中的樣子、還有她藥性發作被劉媽媽毒打和謾罵、佝僂著身體打掃院子、一步一步爬回馬廄、瞎了眼無助地躲在角落、還有她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撞向柱子的樣子。

  ??隻要一想到這些，心就痛的無法呼吸，夜裏他蜷縮在床上憋著哭聲，白天還要強作精神有條不紊的處理旗下的事情。

  ??清兒，哪裏還可以重溫她的一絲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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