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劉豹如何痛苦，也改變不了局勢。

  匈奴人在麵對一萬並州狼騎的時候就被強行碾壓。現在西涼鐵騎有兩萬，和匈奴人的人數差不多。要知道西涼鐵騎也是劉軍的王牌之一，和並州狼騎不分上下。

  同時有司馬懿的指揮，西涼鐵騎更是發揮了巨大的戰鬥力。

  匈奴人注定要悲劇了。

  劉豹腦子全麵開動，想要扭轉局麵。撤退是不行的了。這裏是匈奴人的王帳，裏麵有大量過冬的糧食和牲口，保證匈奴人的繁育。如果現在撤退，劉軍就把匈奴人擁有的東西全部帶走。匈奴人就會在這個冬天活活地凍死，餓死。

  “不行，我不能撤退！一定要奪回王帳，否則這麽部眾就沒有吃的了。匈奴想要重新崛起都難了。”劉豹心中告誡自己。

  可是劉豹想得很好，隻是現實卻告訴他，他的想法完全是行不通的。

  西涼鐵騎占據了人數、兵器、士氣的優勢，匈奴人隻有拚死一戰的決心而已。隨著時間的流逝，匈奴人慢慢地發現，即便他們多麽不要命，哪怕是用以命換命的方法去戰鬥，也不能給這些漢人造成多大的傷亡。這些漢人和之前遇到的漢人完全不同，他們似乎對匈奴人的戰鬥方式十分的了解。

  西涼鐵騎應該是劉軍之中最了解胡人戰鬥方式的一支部隊，長久以來，劉玉都很少動用西涼鐵騎。不是劉玉把他們當成寶貝了，而是西涼鐵騎戰鬥起來，往往會變得非常瘋狂，一旦控製不好，很有可能會傷到自己人。西涼鐵騎所有人都是出生西涼，打仗有著胡人的狡猾和漢人的靈活，加上精心打造的盔甲與兵器，自然是把匈奴人製服得死死的。

  在天下當中，也就是劉軍中的並州狼騎能夠和西涼鐵騎對打而不吃虧。也不能說誰比較好，隻能說各有千秋吧。

  匈奴人從一開始就被並州狼騎擊敗而退，右賢王戰死，左賢王耶速脫和劉豹在剛剛安全沒有多久就開始內訌，緊接著就被趙雲給追到了。到如今，又到這裏拯救匈奴人自己的王帳。匈奴人又不是機器人，肯定是經受不起這樣的折騰。雖然匈奴人很好強，但最後他們的體力、耐心、士氣都急速下降。

  即便是如此，匈奴人也都在堅持著，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退，王帳就會被漢人給毀掉，匈奴人這麽多年積累的財富都會被劫掠一空了。

  唯有堅持下去，才是匈奴人的出路。

  可是匈奴人以為自己堅持就是勝利，但是在對麵的司馬懿眼中看來，匈奴人堅持下去就是一個死。司馬懿覺得自己要是作為匈奴人的首領，那麽首先第一選擇就是撤退，采用騷擾計策，分散在草原中，不斷地對劉軍進行騷擾，迫使劉軍退出草原。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司馬懿在來之前就研究了一下草原上胡人的戰術，發現大多數時候胡人都是把他們的機動性發揮到最大，而胡人的實力達到一個很龐大的數字之時，胡人就會膨脹，大有除了老天爺就是他最大了。幾千年來，胡人就是這麽幹的。偏偏漢人對於胡人的辦法真的不多。即便是漢武帝把匈奴人給揍得滿地找牙，匈奴人一看到漢人旗幟就跑。但是草原上沒有了匈奴人，多年過後就會出現其他的胡人，還是繼續對漢人進行侵略。

  針對這一點，司馬懿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胡人不是喜歡劫掠漢人，摧毀漢人的家園麽？那麽司馬懿就什麽都不幹，專門挑胡人的部落下手。男女老少包括牲畜都不放過，如果有可能，司馬懿都想把這一片草原變成一片白地，讓北方草原永遠沒有胡人。而找到匈奴人的王帳，是司馬懿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現在的匈奴人看到漢人拿下了王帳，發了瘋要奪回來，就知道司馬懿是多麽的正確。

  “還是太蠢了一點啊。”司馬懿吐槽著匈奴人的智商。

  匈奴人也不全部是傻子，起碼左賢王耶速脫就看出來，繼續打下去，匈奴人別說奪回王帳了，都要全軍覆沒在這裏了。

  “單於！撤吧，否則咱們都要交代在這裏了。”耶速脫很是擔憂，在匈奴的生死攸關麵前，什麽矛盾和權力都是次要的。

  劉豹嗬斥道：“撤？一撤退！咱們匈奴還要多少年才能恢複過來？草原上的餓狼會放過我們嗎？”

  耶速脫被劉豹嗬斥得無話可說，他知道劉豹說得對，但他真覺得沒有多少勝算。

  匈奴人被幹掉了很多了，同時西涼鐵騎也被殺死不少。馬超心疼得要死，這些都是他的兄弟啊。劉豹的內心更是在滴血，匈奴人也就剩下這麽點精銳了，死一個少一個。

  就在雙方都在心疼傷亡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戰馬飛奔的轟鳴聲。一個如同火焰般的身影快速靠近。

  “殺！”呂布帶領並州狼騎殺到了。

  司馬懿看到那匹紅色巨馬，就知道呂布到來了，急忙站起來說道：“全軍都給本官壓上去！全殲匈奴人！”

  “殺！”西涼鐵騎都衝向了匈奴人，他們的援軍來了，士氣自然是高漲。

  “可惡！呂布怎麽來得這麽快！”馬超惱怒不已，他到現在都沒有幹掉劉豹，呂布現在就來了，可能會被呂布給搶先了。

  劉豹和耶速脫都看到了呂布的身影，而呂布也是一頭紮進匈奴人的人群中，對匈奴人展開了瘋狂的殺戮。由於呂布的赤兔馬速度飛快，呂布和自己的並州狼騎存在了一大段距離。在呂布殺入匈奴人一段時間之後，並州狼騎才和匈奴人撞在了一起。

  “受死吧！”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就是一把收割生命的利器，匈奴人碰到了就是一個死。

  之前的那一幕又出現了。

  “呂布！”劉豹和耶速脫兩人不約而同地顫抖了起來。

  呂布的恐怖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們的心中，呂布到來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單於！快點撤！我掩護你！”耶速脫快速地說道。

  到了關鍵的時刻，劉豹才發現耶速脫是一個多麽好的人，換做劉豹自己，他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都給本將讓開！”馬超憤怒地斬殺自己身前的匈奴人，就是這些匈奴人拚死擋住自己，否則現在的劉豹就是自己的槍下亡魂。

  馬超憤怒的聲音被呂布給聽到了。呂布順著馬超的聲音看過去，一看就高興了，大笑道：“哈哈！劉豹，你還沒死啊！那太好了！”

  呂布拍打了一下赤兔馬，直接對著劉豹衝了過去。

  劉豹在看到漢人武將對著他殺氣騰騰地衝過來，如墮冰窟。

  “看來本單於難逃一死！”劉豹心中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

  “單於，快點撤！帶著族人撤！我來擋住他們！”耶速脫很是著急。

  劉豹深情地看著耶速脫，這才是對劉豹最好的人啊。

  “耶速脫，你帶著族人撤！本單於幫你擋住他們。”劉豹做出了一個決定。

  “單於，你說什麽？！不行！你是單於，是匈奴人的希望！”耶速脫沒有意識到劉豹會這麽說。

  劉豹嚴肅地說道：“不！本單於已經被漢人列入必殺名單了。吾一日不死，漢人就不會放過匈奴人！聽我的，帶著族人撤！隻要本單於在此，漢人注意力就集中在吾這裏。”

  耶速脫知道劉豹說得對，但內心告訴他，不能這麽做。

  “耶速脫，你是左賢王，現在吾就把單於的位置傳給你了。你要帶著匈奴人逃得遠遠的。以後不要再靠近漢人這裏。賢弟，聽哥哥一句勸。哥哥死，無所謂。匈奴人的存續才是最大的事情。這也是你的父親，我的叔叔教給我的。”在人生的最後時刻，劉豹已經明白了人生的最大意義。

  劉豹動情地說起了呼廚泉，耶速脫就很是動容了。

  “走啊！”看著耶速脫還在傻傻地站著，劉豹直接給了耶速脫一巴掌。

  耶速脫的眼淚流下了，不是被劉豹打疼了，而是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和劉豹胡鬧的日子，如今劉豹要去死了，耶速脫怎麽不傷心。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走啊！”劉豹竭嘶底裏地說道。

  耶速脫把頭一扭，對著所有的部眾喝道：“撤！跟著本王撤！”

  匈奴人聽到這個命令，很多人就快速向耶速脫的方向集結。

  “嗯？匈奴人這是要做什麽？”呂布和馬超聽不懂匈奴人的話，隻是看到匈奴人在集中起來。

  唯有司馬懿暗叫一聲不好，大聲說道：“孟起、奉先，匈奴人要逃跑了，擋住他們!”

  等呂布和馬超反應過來的時候，耶速脫已經集結了三分之二的兵力，而後他帶著這批匈奴人瘋狂的突圍。騎兵本來就是機動性強，加上匈奴人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他們想要逃走，西涼鐵騎和並州狼騎還真的沒有什麽辦法阻攔，隻能不斷地斬殺匈奴人。

  在付出一定的代價之後，耶速脫帶著大半匈奴人衝了出去。耶速脫回頭看了一下劉豹，心中有股莫名的悲傷，會過頭後，他堅定地看向了前方。耶速脫現在就是帶領匈奴逃出生天的人，有些東西該放下的了。

  “大匈奴的勇士們，拿起你們的彎刀往漢人的頭上砍去！殺！”劉豹則是帶領著最後的那麽一些匈奴人對著呂布、馬超發起了最後的攻擊。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呂布和馬超同時下令。

  劉玉的聖旨是要劉豹的人頭，至於那些逃走的匈奴人先放到一邊。

  “殺！殺死這些匈奴人！”漢人這邊衝向了匈奴人。

  剩下的匈奴人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於是個個想要拉漢人墊背。

  戰鬥是慘烈的，匈奴人即便被砍成重傷，也要使出最後的一擊。而劉軍這邊不少士兵遭了暗算。

  劉豹不斷地和劉軍士兵打鬥，能夠成為匈奴的單於，其武力是不錯的，一般的劉軍士兵是無法奈何了他。

  呂布和馬超經過廝殺，麵前已經沒有任何匈奴人阻攔了，兩人同時向著劉豹這條大魚殺了過去。

  “奉先，劉豹是我的！”馬超對著呂布嗬斥道。

  “誰先宰了他就歸誰的！有種的，你就跟吾搶啊。”呂布不會把劉豹讓給馬超，誰本事高就把劉豹給做了。

  馬超暗恨，呂布這廝欺負人，自己的武藝比不上他啊。自己學藝不精，不能怪誰，馬超隻能拚命拍打自己的坐騎，加快速度。不這樣不行啊，呂布的坐騎是赤兔馬，速度比馬超的坐騎要快上那麽一點。

  馬超和呂布同時來到了劉豹的麵前。

  “卑微的漢人，來受死吧！”劉豹心中已經坦蕩了，不就是一個死麽。

  劉豹死到臨頭，還是揮舞這自己的大刀向著呂布和馬超砍了過去。呂布和馬超都佩服對方的勇氣。呂布和馬超都決定用最強大的攻擊來結束劉豹的小命。

  “雜碎！”

  “找死！”

  呂布和馬超同時出手，幾乎在同一時間，呂布的方天畫戟和馬超的長槍都擊中了劉豹，都插在了劉豹的胸口。

  劉豹愣愣地看著自己胸口的兩把兵器，他感受生命力在流逝，想要呼吸都困難了。

  “死！”呂布和馬超大喝一聲，同時用力把劉豹挑飛，劉豹整個人淩空而起。

  “殺！”呂布和馬超各自對空中的劉豹再次發動了攻擊。

  在那麽一瞬間，劉豹淩空被呂布和馬超砍成了數段，鮮血噴灑在空中，空氣之中都有劉豹的味道了。

  劉豹有想過自己的死法，可沒有想到會這麽的壯觀，死無全屍。

  剩下的匈奴人都被劉豹這邊的戰鬥給吸引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匈奴的單於會死的那麽慘，那麽的壯觀。

  劉豹的人頭掉在了地上，正好眼睛對著呂布和馬超，死不瞑目的樣子。

  如果有的選擇，他劉豹一定會安安分分地在草原上過自己的小日子。美酒、牛羊、草原，那種美好的生活是他自己不願意去享受。

  帶著對人世的留念和不甘，劉豹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代草原的梟雄成為地上的一堆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