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如果到現在還不知道蒯越的意思，那就是白癡了。

  蔡瑁沒有想到蒯越居然是想要投降劉玉，背叛他的外甥，大聲道：“異度，你這是找死！”

  “德珪，在下並不是貪生怕死，貪圖個人富貴之徒。你可知道這荊州自從劉景生逝去之後就亂了。你我兩家霸占荊州大部分的利益，看起來威風八麵，荊州穩住泰山。如果沒有外力進去，哪怕是劉琦和劉備如何鬧騰，咱們兩家依然能夠屹立不倒。隻是現在情況不同了，神武皇帝的大軍已經打破了荊州的平衡局麵，被我等打壓的荊州各家都在準備著隨時在你我犯錯的時候咬上一口。此時，我等要是還不快做出最好的決定，恐怕日後，蔡家、蒯家會在荊州被除名！”蒯越耐心地給蔡瑁解釋道。

  蔡瑁知道自己這些年對荊州其他世家做的缺德事，按照蒯越的說法，荊州各家肯定在找著機會報複自己和蔡家。自己若是能夠守住荊州也就罷了，什麽屁事沒有。可一旦荊州換了主人，對蔡家來說肯定就是末日到來。

  “一些牆頭草隨風飄的狗東西有什麽可怕的，大不了本都督現在就把他們給滅了。”蔡瑁的腦子開始犯渾了，說出了讓蒯越震驚的話語來。

  蒯越苦笑道：“德珪啊，你要是這樣做，恐怕不用神武皇帝動手，你蔡家首先就完蛋了。更何況荊州那麽多世家，你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會落井下日。難不成，你要把所有荊州世家都給滅了？要是導致這些世家聯手，咱們兩家幾千口子都得死！”

  蔡瑁呆滯了，他也是知道眾怒難犯的道理，隻要他現在敢在這麽微妙的時候動手，死的就是他了。

  蒯越看到這個情況，更是趁熱打鐵地說道：“與其讓其他人先得逞，還不如咱們先把事情給做了。將整個荊州獻給神武皇帝，咱們也可以順勢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說的輕巧，劉玉不見得會重用我們。異度，早年間我曾經和劉玉見過一麵，他是那種殺伐果斷的君王，絕對不會允許我們在荊州繼續這樣下去的。”蔡瑁出聲潑了一下冷水，他可是還記得當時劉玉對他說的那句話，現在想起來，蔡瑁都有點害怕。

  蔡瑁實在不敢想象在劉玉治下，蔡家的未來會是如何。這也是作為蔡家家主的蔡瑁一直不願意投降劉玉的原因之一。

  蒯越心想：你蔡家盡出草包，自然是擔心了。我蒯家可是代代出英傑，神武皇帝又是唯才是舉的君主，蒯家怎麽會不受重用？

  但現在荊州的大權在蔡瑁手裏，蒯越代表的蒯家想要越過蔡瑁這一關是不可能的，這也是蒯越前來和蔡瑁商議的原因，說是商議，還不如說是勸說。

  蒯越想到這裏，語氣變得十分柔和，說道：“德珪，在下知道你這是看在景升公對你的恩情上。景升公已經故去，你也為了讓刺史大人穩定大位付出了很多。德珪啊，在下知道你德行高尚，可是人啊，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自己的家人想想不是？”

  蒯越說這話簡直就是背著良心說話了，蔡瑁要是德行高尚的話，整個荊州都沒有壞人了。蒯越為了說服蔡瑁也算是把臉皮豁出去了。

  蔡瑁動心了，是啊，現在自己不想想自己，也要家人想想啊。

  “景升公，某對不住你啊。”蔡瑁裝作悲痛地說道。

  “德珪，景升公泉下有知，肯定會原諒你的。咱們投誠陛下後，力保刺史大人不失，保證其富貴榮華一生，不斷其血脈。景升公即便在九泉之下也會含笑。”蒯越也是附和著蔡瑁的話語。

  兩人都是在飆戲，就看誰的演技強大了。

  既然已經絕對要做了，蔡瑁直接就變了臉，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悲痛，說道：“異度，咱們要怎麽辦？”

  “首先咱們先要派出心腹與陛下接觸，向陛下表明我們的誠心。如若陛下對我等有不滿之處，咱們必須要合力改正過來。”蒯越開始說出自己的計劃。

  蔡瑁直點頭，說道：“確實如此。我荊州從未對陛下不敬，隻有劉琦劉備兩個叛逆敢對陛下冒犯。陛下或許會因為此兩個狗賊遷怒我等，我等必須證明自己的清白。”

  蒯越暗叫蔡瑁真上道，還能補充說明，於是笑道：“德珪高見，為了避免誤會，德珪可命令荊州所有部隊原地待命，不可對王師有任何的阻攔。隻要我們誠心誠意，陛下英明神武，聖光燭照，一定會明白咱們的苦心的。”

  “這是一定要派出心腹去做，以防萬一。”蔡瑁補充道。

  “接下來咱們就要說服刺史大人了。”蒯越說道。

  “恐怕難！刺史大人雖說年幼，可是自有主見，要是其不配合，吾乃是其娘舅，想要用強，恐怕會引起眾人不滿。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出現什麽萬一都不好，異度，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蔡瑁擔憂地說道，他沒有那麽傻，以他對劉琮的認識，劉琮絕對是不同意的。蔡瑁這是先把自己跳出來，免得蒯越讓他去說服劉琮投降。

  蒯越暗怒，他本來就是想忽悠蔡瑁去做這件事情的，自己蒯家按兵不動，即便日後有人提起這事情，蒯越也可以把事情往蔡瑁身上推，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得了實際利益又保住了名聲，何樂而不為？這是蒯越準備的第一方案。可蔡瑁沒有那麽傻，居然先把話給說絕了。

  第一方案失效，蒯越還有第二套方案，於是說道：“這事易爾。荊州各家之中仰慕陛下的大有人在，咱們可以找來其實勢力的大佬，一同向刺史大人表明心意。在下想，刺史大人聰慧無比，一定會體諒我們的。”

  “好辦法，就這麽定了。異度，你口才了得，這與其他同僚聯係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蔡瑁還是給蒯越挖了一個坑，不就是推卸責任麽，誰不會啊。

  蒯越真想打一頓蔡瑁，平時看你愚蠢如豬，眼下卻是那麽精明，敢情你在騙人啊。

  “德珪，你就等著在下的好消息吧！”為了自己的蒯家，蒯越也算是豁出去了。

  蔡瑁拱手對著蒯越說道：“異度，荊州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蒯越也是拱手回禮。

  荊州文武集團的兩個大佬已經達成了共識，隻是這樣的共識卻是立在出賣劉琮的背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