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打油詩
作者:仟墨      更新:2021-08-15 03:26      字數:3911
  第三十一章打油詩

  ??雲朵把手攤開給劉紫絮看,劉紫絮也是大吃一驚,她拉著雲朵的手過來給白狼看,雖然是質問,因她說話一貫的輕聲細語,也就聽不出是在生氣。

  ??“你看看,多可惜,上好的一塊玉,為何要毀了?”

  ??白狼接過小二上來的酒,拿下壇蓋,對著自己的嘴咕咚咚的往裏灌,那陣勢不是在喝酒,而是口渴難耐,喝水而已,倒的有些急,酒水順著他的兩腮流下。喝完,抹了一下腮幫的酒水,然後把酒壇遞向簡旭道:“簡兄,過來一起喝。”

  ??簡旭擺擺手,因為劉紫絮就托著雲朵的手站在那裏,等著白狼回答。

  ??白狼也不去看,自顧自的說道:“劉姑娘不喜歡的東西,就一定不是好東西,留著何用。”

  ??劉紫絮知道這玉的名貴,白狼是氣自己,把玉佩轉送給雲朵,想想也是,若自己送給別人什麽東西,又被轉送,那就代表對方不喜歡,心裏亦會不舒服,這樣一想,感覺自己做錯了事,眼睛濕濕的,拉著雲朵走到河邊,把她手裏的玉粉揚在河裏。

  ??雲朵道:“都是我的錯,不該要這塊玉佩。”

  ??劉紫絮道:“不關你的事。”忽地轉身來到白狼麵前,不知是想解釋還是泄氣憤,內心有些是對自己的譴責,有些是對這塊玉的憐惜,掉了一大滴眼淚,說道:“雲朵給我個香囊,我別無他物,就把這塊玉給了她,沒有嫌棄它的意思,你為何要弄壞它,多可惜。”

  ??白狼聽出劉紫絮聲音有些異樣,猛然看來,那大滴的眼淚就掛在她閃亮的眼眸下,像一顆水晶附在一朵嬌花上,他有些心疼,也覺出自己做的過分,急忙說道:“對不起,改日,我親自送一個給雲朵,和這個一模一樣的。”

  ??簡旭聽了半天,心裏真是五味雜陳,對劉紫絮的信任,卻代替不了吃醋,見劉紫絮流淚,過來,伸出食指,輕輕的擦去,說道:“寶貝,一塊玉而已,我這裏有。”

  ??他說著,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遞給雲朵道:“這個,當是紫絮送給你的,此玉是交趾(越南)朝貢而來,據說是產自撣國(緬甸),原隻此一塊。”

  ??其實,這塊玉來自宮裏不假,非常名貴不假,但什麽“原隻此一塊”,都是他信口胡說,無非是為了氣白狼。

  ??雲朵看簡旭手的是一塊翠玉,也就是翡翠,看那綠色鮮豔欲滴,比之那塊白玉,更加的名貴,雙手擺動,不敢要。

  ??劉紫絮拿過,放在雲朵手裏,道:“你不要,我不安。”

  ??雲朵無奈,隻好收下,也不敢再放進懷裏,別掉下來摔碎,直接係在腰間。

  ??白狼眉毛擰起,看向簡旭,這塊玉,更能說明簡旭的身份,這樣的玉,恐怕民間不會有。

  ??簡旭並不想把氣氛搞的太僵,他知道自己此次西行的目的,而這個白狼,既然是夏王雇請雲樹刺殺的對象,那就一定和西夏有關,也許,還與那西夏使者被害的案子有關,所以,無論雲樹還是白狼還是香蘿,都是自己要了解之人,所以,他哈哈一笑,裝著輕鬆的說道:“女人就是女人,一點點小事,這麽較真,白兄,來,我們喝酒。”

  ??白狼也不想再鬧,怕劉紫絮生氣,那一滴眼淚,像一塊大石,壓在他的心口,自己暗暗一聲歎:白狼啊白狼,你何時對一個女子這樣的在意

  ??四個人落座,酒菜上來,這次,簡旭先給白狼夾了幾筷子,又給他敬酒,兩個人你來我往,一杯接一杯的喝。

  ??此時微風柔柔,燈火如魅,水上吱嘎搖櫓之聲不斷,偶有秋蟲啾啾,酒肆的棚子下賓客已滿,高談闊論還是竊竊私語,一派良辰美景。

  ??劉紫絮和雲朵吃了幾口,挨著一起說話,她們頭上,是兩盞大紅的燈籠,所謂“樓上看山,城頭看雪,燈前看花,舟看霞,月下看美人”,這無非是說,居有利之地,看同一種事物,會有不同於其他的感受,這就是角度。

  ??殊不知,燈下看美人,也是別有一番情致,特別是大紅的燈籠映襯,隻見劉紫絮和雲朵,臉色帶霞,粉嫩嬌俏,秀雲堆,如描如畫,此情狀,惹得旁邊的酒客不時的向這裏張望。

  ??一酒客微醺,望著對岸的點點燈光,再望望這邊的兩個美人,靈感突,隨口吟道:

  ??好風知我意

  ??偷偷入藍衫

  ??美人咫尺近

  ??燈火隔岸觀

  ??和他一起坐的其他酒客,鼓掌叫好,“好采,素聞張兄七歲能詩,十歲能賦,今日相見,果然不假,天下之才,被你張兄一人占了大半,我等,隻怕以後不敢再寫詩作賦,不敢再說以詩會友。”

  ??吟詩的所謂張兄,被眾人一頓捧,得意洋洋,嗬嗬笑著,“各有所長,諸位都是張某的朋友,以後,該會得會,我一個人喝酒吟詩,豈不悶哉”

  ??眾人又是一頓馬屁撲哧撲哧的拍,把這張桌子的白狼拍的不爽了,他正為玉佩的事心裏鬱悶,在劉紫絮麵前,又得不到泄,見那些人吵吵嚷嚷,有些煩,冷冷道:“雕蟲小技。”

  ??他聲音不小,酒肆的各個桌子離的又不是很遠,那桌子的人都聽到了白狼的這句話,張某亦知道白狼是在嘲諷他,喝了酒,膽子都大,反唇相譏道:“兄有大技,何妨展示一下。”

  ??白狼把手的酒壇忽地拋了過去,那酒壇如陀螺一般旋轉,直奔那些人。桌子旁的酒客見狀,大驚,皆離席,四下奔散。

  ??白狼身子卻一個旋轉,如那酒壇一般過了去,隻是早那酒壇先到,穩穩坐在那張桌旁的椅子上,又穩穩的接住酒壇,說道:“怎麽都跑了,這是待客之道嗎,無趣。”

  ??那些酒客看白狼在那裏坐下,手捧壇子,說是過來飲酒,都長籲一口氣,轉了回來,重新坐下。

  ??吟詩的張某,知道白狼是會功夫的江湖之人,他感覺,一般江湖之人,不似他們這些人,就是生氣打架,都是在嘴皮子上,會功夫的人仗著能打,脾氣都大,動輒怒,甚至殺人,是以不敢惹白狼,軟言道:“兄乃高人,功夫了得,在下隻會吟詩做對,是以有些驚慌。”

  ??白狼喝了一口酒,說道:“吟詩而已,有何難,男人皆應武全才。”

  ??張某一聽,他也會吟詩,拱手道:“欽佩之至,兄不僅武功高強,還懂墨,實非不易,讓在下等汗顏。”

  ??白狼道:“聽好了。”他心道,別以為我蒙你們。

  ??夜來風翕然

  ??素手遮素顏

  ??隻怕從此後

  ??夢裏相見歡

  ??要講采,他這一實在是很平常,比之張某的那一,略顯遜色,也許是出於禮貌,也許是因為害怕他的功夫,那些人又是喝彩不斷,然後,不約而同的把眼睛看向劉紫絮。

  ??劉紫絮正專注的聽他們說話,細品他們各自的詩,忽然見那些酒客把目光齊聚自己,才意識到,此時她正是手托下巴,白狼的詩,很明顯是在寫她,急忙把手放下。

  ??簡旭聽了半天,心裏氣,在小爺麵前裝,不就是寫詩嗎,我若是生在古代,有這樣的特定氛圍,說不定是三歲能詩,五歲能賦呢,有何了不得。想著,他也湊了過去,知道這些個人,都在用劉紫絮作詩,心裏罵道,***,一群好色之徒,笑話誰沒化嗎,看小爺來一給你看。

  ??說道:“湊個熱鬧,今晚天氣好,酒也好,氣氛更好,都作詩呢,我也來一。”

  ??白狼喝了一口酒,心裏道,我就不信你什麽都會。

  ??簡旭站起,想了想,說道:“大風起兮雲飛揚,某些個人太荒唐,名花已經被主占,你心隻能亂癢癢。”

  ??他這一念完,這一桌子的酒客,大眼瞪小眼,怔住,少頃,轟然大笑,這哪裏是詩,胸無鬥墨,還非得來逞能,貽笑大方了不是。

  ??張某道:“兄台你這根本不是詩,還是回家去把百家姓、千字學會了再來吧。”

  ??然後,這些人又是哈哈大笑,白狼不笑,但白狼心裏笑的比誰都歡暢。

  ??簡旭在那人麵前的桌子上啪的一拍,把眾人嚇了一跳,都立時閉嘴不笑,看他高高大大的,誰知道是不是也會什麽高深的功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般的,還是真人不露相,小心點好。

  ??簡旭說道:“你倒是會的太多,卻把打油詩這一體裁給忘了,通俗詼諧,不拘平仄,這叫打油詩,出自唐朝張打油,你別說你連這幾歲小兒都知道的典故都不知道。”

  ??張某被簡旭一說,眼珠轉了轉,忽然想起,臉唰的紅了,剛好燈光曖昧,沒有人看清,他麵上囧,訥訥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簡旭搶過白狼手裏的酒壇子,底朝上,口朝下,突然朝張某的腦袋倒了過去,雖然壇子裏的酒所剩無多,但也足可以灌滿那人的脖子。

  ??眾人大驚,劉紫絮和雲朵也大驚,簡旭卻嗬嗬一笑,打了個酒嗝,道:“我也和你開個玩笑。”

  ??這個桌子旁邊的一個人,衝過來道:“爾等欺人太甚,讓某來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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