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爭做漁翁窺龍城

  ??溫潤的風摩挲著臉龐，帶著一絲泥土的芬芳，褪去了華美的綠衣的大地上，塵土飛揚。

  ??韓楓默默地凝望著遠方，遠方……那被彩霧縈繞的秘境就像被輕紗遮掩了麵貌的美人，似真似幻看不清表情，人們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相同的表情，躍躍欲試且都急不可耐，仿佛誰都想要爭奪第一個揭開夢中仙子神秘麵紗的殊榮，然而僧多粥少，事事哪有那麽容易論斷的。

  ??值得玩味的是，那些真正握有實權的人，卻是不入爭端，穩穩地退居在二線，靜觀事態的演變，無論是唐皇，霸天，甚至是那之前受折隱藏在暗處的風吹江潮和聖武之流，他們都將大軍遠遠地駐紮在離絕望沼澤相距數裏之外，也不碰頭，各自鎮守一方，倒是緊逼在那絕望沼澤周圍的，或是潛入沼澤察探虛實的，都不過是些普通玩家零散的組織，或是一下不入流的小幫派，這會為了爭得一席之地，小規模的鬥毆現象時有發生。

  ??“不礙事。”這是墨無痕對這些散兵遊勇的評價，當他把目光注視到數裏之外那些對自己這邊虎視眈眈的大幫大派的時候，眼裏才有了精明鬥狠的凶光。

  ??韓楓由著墨馨陪著，一起佇立在山丘之上，往下俯瞰著唐皇的大軍，饒是韓楓從唐皇幫主墨無痕那早已知道了準確的數字，但看到這好好湯湯的人海，也是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沒想到一幫之威竟然如斯，一萬八千人！其中精銳高手多達三千，這個數字恐怕是每人吐口口水也能把人淹死吧，韓楓心裏暗襯。

  ??“嗬嗬，這麽多人派出來，簡直可以打仗了啊。”韓楓這已經是第三次如此感慨了，說得話簡直和之前的二字分毫不差。

  ??“誰說不是呢。”對於韓楓的話，墨馨也是輕輕的一笑帶過，她的目光掃過唐皇，向那遠處沙塵之中無數的黑影望去，一個唐皇擁有一萬八千人，可來爭奪這絕望沼澤的幫派簡直多如星辰，恐怕怎麽神州西南的勢力都摻和了進來，墨馨知道，和唐皇平起平坐的大幫，就有數十多個，更不要說那些稍遜一籌，低下幾線的幫派了，相差一點數目都是幾何倍的增長，唐皇幫的勢力放在其中，簡直是滄海一粟，實在不值得一提。

  ??蟻多也能咬死象啊，墨馨明媚的眼睛裏罩上一層陰霾。

  ??值得一說的是墨馨現在已經完全擺脫了原先的那個蘿莉形象，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隻是韓楓眼前的佳人多多少少的總和現實中有些出路，是以韓楓現在都沒有發現，墨馨的真實身份，這讓墨馨有些微微地著惱，卻又無可奈何，畢竟現實之中，人們都是時常戴著一副社交的麵具，更何況是在遊戲中呢？恐怕隻能是藏的更深了吧，要說起來，墨馨比起現實中的她，氣質上更多了幾分嫵媚和成熟。

  ??大概正是如此，原本相識相知甚至是相戀的人兒，才會偏偏遇見卻又一次次地插肩而過了吧……

  ??墨馨沒來由地突然心生了這般感觸，而這樣的事情日後會不會有發生的一天呢，誰也說不清楚，畢竟命運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不明不白，霧裏看花。

  ??遠處幾道劍光馳來，墨馨對韓楓開口道：“應該是其他幫派來的人，我們也下去看看。”

  ??韓楓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麽，兩人一起便朝唐皇駐紮的營地踱去。

  ??唐皇的大軍，近乎達到了兩萬之數，幾乎傾盡了唐皇全部戰力的三分之二，想想餘下不足萬人之數要鎮守所有的基業，防止敵勢趁火打劫，給端了老窩，恐怕是前所未有的窘境了，然而今天來此龍城的，又有哪個不是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的。

  ??就在這大軍之中，立起了一個銀白色的帳篷，顯得分外的突兀。

  ??幾道劍光在這周圍帳前停下，墨無痕似乎也是早有所覺地站在帳篷外靜候著，當他看見這幾位落下劍光，拱了拱手，拉開了帳篷，順勢做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魚貫而入，那邊墨馨和韓楓也正好趕到，墨無痕抬頭看了看韓楓，微微皺了皺眉，又看看了一旁的墨馨，點頭道：“嗯，你們也進來吧。”

  ??韓楓和墨馨也不多說話，隨著墨無痕進了帳篷，隨便找了就近的兩個位置坐下，那邊幾位朝這邊晃了一眼，主要是掃了掃韓楓，不過片刻，又將目光投到了墨無痕的身上，其中一個赤須長發的藍衫中年從容起身，韓楓見得他最明顯的特征就是那黑發之中明顯有著一摞銀發，卻聽他開口道：“這龍城開放眼看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我們也就省去了一幹客套，直入主題吧，我想墨大幫主也知道我們此行為何而來，就是想聽聽墨幫主的意思，是不是加入我們這數個聯盟。”

  ??墨無痕輕笑一下，倒沒有直麵回答，而是避重就輕地言道：“我隻是想問一句，諸位來此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

  ??那些人互相交接一眼，都是沒有答話，這會換了一個人，這人身高不長，更可以說是偏矮，身形顯臃腫，屬於橫向發展一流，他肥厚的嘴唇翻動，扯出一抹煞是難看的笑容：“不知道墨幫主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墨無痕甩了甩衣袖，負背在手笑道：“既然諸位不答，那我還是替諸位答了吧，大家齊聚這絕望沼澤之外，無非是想一窺龍城重寶，然而不用我多說，這寶物隻有一個，你們不要告訴我你們沒有動這份心思吧？”

  ??眾人不語，隻是看著墨無痕，麵色都略顯不忿，但礙於這是對方的地盤，不好發作罷了。

  ??墨無痕冷笑一聲，又道：“既然如此，這種城下之盟又有何存在的意義，早晚都有一番爭鬥，莫不是叫我把這數萬兄弟的性命都平白用作為他人縫製嫁衣上吧？”

  ??“墨幫主此言差矣！”那藍衫中年起身道，“雖然幫主說的又失偏頗，但也不禁占些道理，不錯，我們都是為了這九州鼎而來，這點毋庸置疑也無需多做掩飾，但是我們結盟的利益卻近在眼前，你看這黃沙之中的兵馬何其之多，爭鬥血腥也自然是不在話下，想來入了這絕望沼澤之中，弱勢的一方肯定會率先被強勢的埋汰，這就是弱肉強食的法則。”

  ??墨無痕搖頭道：“可是在我眼裏，被人暗算，連到頭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那還不如被人吞並了去，輸個光明正大要來的好。”

  ??“你！”那幾分紛紛站起神來，墨無痕這句話不但拒絕了眾人的邀請，還一並含沙射影地將他們這些利益之盟狠罵一通。

  ??墨無痕冷眼掃了這幾人一眼，道：“我的主意以定，大家的目標相同，看來此後的爭端不可避免，現在趁著唐皇還沒有成為諸位的敵人之前，諸位還是請回吧。”

  ??“既然墨幫主不識大勢，還要一意孤行，那也沒辦法了，我們走！”那幾人兀自冷哼一聲，出得帳去，順帶還氣勢淩人地掃了韓楓和墨馨一眼，好像他們也拂了自己的好意，不識好歹一般。

  ??見一幫人終於走了個幹淨，帳篷裏終於清靜下來，墨馨看了一眼墨無痕，略帶憂色的道：“我們唐皇如果獨善其身恐怕真的如他們所說，會被率先成為矢誌中的，率先被刷出局吧？”

  ??墨無痕輕輕笑道，卻是搖頭：“這一點我當然想過。”

  ??“那怎麽還……”墨馨正要開口，卻見墨無痕抬斷。

  ??“我當然明白現在的形勢，隻是唐皇幫就算結這種城下之盟，也不能把後背留給那些指不定看到利益就隨手插刀的人。”墨無痕話語漸收，眼裏射出一絲冷峻的細芒。

  ??都說世上若有大變，必然先有異象現世，這龍城現世，天下九分，也是如此。

  ??卻說這沙漠之中，天空突然劃過一道璀璨星火，眾人卻看四周碧洗藍天被紅霞映得通紅，那星火一閃而逝，墜入到那彩霧之中，一聲雷鳴的巨響轟然炸開，空曠的天地隨之震顫，這一響，也在人群之中炸開，一時間滿是興奮的哄鬧不絕於耳。

  ??縹緲的影子浮現在了虛幻的彩霧之後，那看不真切的巨影籠罩著大地，伴隨著頭頂一抹永遠揮之不去的陰雲，滾滾的雷鳴是敲響血戰的祭鍾。

  ??人們瘋狂了，無數地人拚搶著沒入那彩霧之後，又有些心焦甚急的，為了搶先那麽一兩個身位大打出手，仿佛如果爭得這個第一，就能夠奪下龍城一般。

  ??一時間場麵混亂，不提也罷

  ??卻說唐皇的駐地，墨無痕自信滿滿的站在土丘之上，身後整齊地排列著萬人大軍，意氣風發，一時風頭無兩。眾人都隨之望著那遠方絕望沼澤中混亂的局麵，隻聽得他兀自冷笑一聲，似乎是對人說話，又似在喃喃自語；“大家都想做魚翁，但總要一個蚌最先引出來吧，否則豈不是鬧得大家都是竹籃打水，嗬嗬，既然你們都不願意做這出頭鳥，就讓我來好了，不過鹿死誰手，不是要鬥過才知道麽？”

  ??當下振臂高舉，提了真力朗聲喝道：“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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