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氣走進來的許海生首先看到的是葉彤。葉彤冷冷的看著他，依靠在抽著煙吞雲吐霧的沈澄身邊。然後是黃明，是幾個同事，還有那些陌生的漢子。當然，還有那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敗類躲閃的目光。

  ??沈澄站了起來。許海生有點緊張的看著他，比起心理上被打過一次的陰影，他更忐忑的是把柄落了沈澄的手上，這樣的事情隻要一旦傳出去，自己會如何？沈澄走到了許海生的麵前，上下的打量著他，指著一邊的幾個混子：“就憑他們？你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是麽？”

  ??許海生尷尬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好。賊被人當場人贓俱獲的時候，總是有點羞恥心的。身為警察的他感受著周圍的目光，那些陌生而冰涼的注視壓迫的許海生真想掉頭就走，卻又邁不開腳步。他第一次體會到了過去自己耀武揚威時，自己麵前那些罪犯的心理。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著，葉彤的一聲冷笑終於讓他脫口而出了：“你想怎麽辦？”

  ??“無恥。”就算是知道真相的黃明也要罵了。因為即便是沈澄的布局，可事情到底是許海生他自己要幹的。到了這個地步，還說的出這樣的話來，周圍的人不由齊齊的齒冷。他們一群男人齒冷著這個家夥，卻沒開口，而心裏無所顧忌的葉彤開了口：“還和他廢話什麽。算了，沈澄，直接告了他去。”

  ??“你給我閉嘴。”沈澄回了頭去罵了一句。葉彤頓時委屈的撅起了嘴憋在了那裏。年輕的女孩子哪裏知道沈澄這是在保護她。從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自己麵前的小人能作出這樣的事情一次，就能作出第二次。假如消息流傳了出去局裏還是要處理他的話，這種人不會問自身的原因卻會埋怨一切。比起強硬的沈澄，這種心理上的懦夫在極端的壓力之下，很有可能會選擇葉彤報複。這種相似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大家出去吧。鄭暉，把這個幾個人帶到其他地方去打斷了腿。我和許海生自己解決事情。”沈澄忽然回了頭來開了口：“今天，我不是警察狠的推了許海生一下：“你也不是。有種麽，再挑一次。你特麽的是個爺們過了今天就算。不過我警告你，再有下次的話，我保證有辦法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聽著沈澄惡狠狠的語氣，看著近在咫尺的威脅，許海生的心頭卻忽然的輕鬆了點，他看著沈澄不說話，不拒絕也不答應。他的身後黃明他們已經知趣的先出去了，同事一場怎麽著麵上也不好看，葉彤也氣呼呼的衝沈澄身邊走過。不識好人心的丫頭片子！沈澄在心裏暗罵了一聲，看向了鄭暉。鄭暉在大聲的問他：“雷哥，是一條腿兩條腿？”

  ??雷哥這個稱呼讓許海生一愣。沈澄豎起了指頭：“一條，對了你請黃明看著點葉彤。特麽的臭娘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哎。”

  ??知道沈澄做事規矩的鄭暉不再多話了，他幹脆的把門砰的一聲帶上了，也隔絕了外邊的哀求聲。

  ??再無他人的健身房裏。

  ??“不帶套吧。帶套沒感覺的。許海生，壞要壞的有點智慧。昨天晚上麵包車裏憋著舒服麽？”沈澄戲謔的看著對麵的許海生。聽到了這一句許海生驚訝的抬起了頭來。沈澄不屑的看著他，精確的按著照片下角的時間重複著他作為的行程準確時間：“八點二十分離開，經過福海路，轉北京路，再到八中對麵的小五排擋，然後你在八點四十七分先離開了。我，說的沒錯吧。”

  ??說著沈澄隨手掐著對方的脖子，狠狠的向後一搡。許海生已經呆若木雞了。自己的行程全部被掌握？這，這…

  ??他對麵的沈澄卻已經開始活動著四肢了，歪著頭沈澄看著這個白癡認真的勸告著：“有的人你一輩子也惹不起，有的人不是你這種貨色能對付的。今天，勞資就把你打個徹底的明白！”

  ??然後一腳踹了上去。

  ??對著捂住肚子的許海生，沈澄在肆意的羞辱著：“給你機會不去告發你，給你麵子不在大家麵前打你。不過別忘記我的話，今天勞資打的不爽你就會倒黴，過了今天你還敢放肆，那你就等死。沒蛋了麽？來！”

  ??值班的輔警在探頭探腦的看著。

  ??今天晚上清水所裏滿是詭異的氣氛，肖波昨天晚上出事後所裏的日常工作已經有點亂套了，幾個副所大概去活動了吧，值班的來了就走了，隻留下小幹警待命著。

  ??看到他們那樣子，資格老的黃明在罵著：“有什麽好看的。”隨即又低了頭去勸著葉彤：“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脾氣。葉彤啊，算了吧。他這個人辦事的時候規矩大，你看我這個做師兄的還說話啊？偷偷告訴你，我不是不說，我不敢說。”

  ??葉彤吃驚的轉了頭來，給黃明神經兮兮的樣子逗弄的終於笑了：“你騙人。”

  ??“真的。”黃明很認真的嘟嚷著：“真的不敢說。”

  ??葉彤呆呆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邊上的幾個人在議論著，一起吃飯的小陳在說著：“打起來了，打起來了，聽。”

  ??健身房裏轟的一聲。隨即是沈澄的鼓勵：“再來！手要抬高了，白癡。”

  ??另外一個幹警哭笑不得的：“這是培訓呢？哎，黃明啊，你說沈澄怎麽這麽能打。你們在警校的時候比賽有他麽？”

  ??“他啊，他整天泡，咳，整體泡論壇上網吧。”黃明結結巴巴的顧忌著麵前的葉彤，隨口胡扯著。葉彤咬牙切齒的提高了音量：“是泡妞吧。整天到隔壁學校去鬼混，黃明，我和你們一個學校，你撒謊能撒圓一點麽？”

  ??聽著葉彤酸溜溜的嘀咕，黃明和幾個同事頓時全笑噴了。

  ??而提到學校才想到自己居然被那個混蛋還大一歲，葉彤忽然有點急了：“笑什麽嘛。笑什麽嘛。”

  ??這個時候裏麵又是轟的一聲。

  ??警痞在大笑著：“有意思。再來。哎，特麽的不要打我臉，要泡妞呢。”

  ??不遠處的黑暗裏忽然傳來了幾聲慘叫。

  ??黃明和幾個同事臉色一變，卻沒有吱聲，葉彤的小臉雪白的，想起了沈澄之前的吩咐，還有鄭暉走出去時凶狠的眼神。

  ??她知道，沈澄說打斷一條腿，那個男人就會做到。

  ??沈澄……

  ??葉彤心裏默默的念叨著這個名字，靠在了雨後微涼的牆麵上，癡癡傻傻的頭腦一片空白，可是心頭卻全是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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