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聽瀾一份，也象征性地給了對麵的陸闊一份同樣的題。

  陸闊：大可不必！

  隨即說道:“聽瀾，你不懂的就問他哈，我還有事先走了。”

  背著包逃離教室。

  聽瀾正認真做題，沒有多想。

  卓禹安給的題跟他講課一樣，也是深入淺出，一環扣著一環，比老師講的還詳細，所以聽瀾做著做著，忽然就理解了。

  旁邊的卓禹安很安靜地陪著她做，注意力不知不覺被她的手吸引，她的手很好看，白皙纖細。他想起那日比賽掰手腕時，掌心握著她掌心的觸覺，還有夢裏十指相扣的糾纏。

  微微轉頭喝了一口水，才讓亂跳的心髒平複一些。

  少年的心思怎麽可能藏得住？他還沒有練就喜怒不行於色的功夫，更沒有練就收放自如。也幸得旁邊的女孩心思不在這上麵，並未看出他滿腔的炙熱之情。

  他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對未來要走的每一步，都在認真規劃並且為之努力，她是他猝不及防的意外，她是他的情竇初開，看一眼就被卷進她的漩渦裏，密密織織逃不開。

  而她明明什麽也沒做，什麽也不知道。

  她太投入做題了，頭離桌麵越來越低，他沒忍住，伸出掌心推著她的額頭

  ：“坐好了，小心視力。”

  聽瀾正好也做完最後一題，就著他掌心的力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眸燦若星辰，開心道

  ：“做好了。”

  今天因為他剛才的講解以及這個配套習題，

  課堂上沒有掌握的，現在全都消化了，整個人都有一種輕鬆愉悅感。

  卓禹安忽然這樣近距離看著她的正臉，心又起了無數的波瀾，波瀾在湖麵蕩漾，她的笑容像是大風，把這波瀾越推越高，此時，此刻，他很想抱一下她，並不想做什麽，隻是想抱一下，才能讓翻湧的波瀾平息下去。

  躁動的青春，無處安放。

  可，不敢動，怕嚇到她，以後連朋友都無法做。就像她對那個告白的男生一樣，之後再在校園裏遇見，便躲得遠遠的，如同洪水猛獸。

  太乖的、不諳世事的女孩，讓人欣慰又有一點挫敗。

  卓禹安接過她的習題，一題題往下看，全都做對了，便誇道

  :“很棒！”

  聽瀾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每次都麻煩你教我。”

  然後看了一眼陸闊的桌麵，以及桌麵上那張空白的試卷：“陸闊是不是生氣了？”

  卓禹安：“嗯？？”

  “你本來是要教他的，結果變成教我了，他是不是生氣了？”看著有點像鬧脾氣，一題都不做就走了。

  “哦，我明天再教他也是一樣的。”

  聽瀾一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急忙收拾好書包回家，否則回家晚了，媽媽要說她的。走了兩步，才忽然想起人家同學輔導她半天，她就這麽走了，好像太不禮貌了。

  所以停下腳步對卓禹安說：“我請你喝飲料吧。”

  卓禹安對她的沒心沒肺已經習以為常了，她忽然有回應，倒是

  讓他一愣，隨即笑道

  ：“好啊。”

  兩人並肩走到學校外麵的小賣部，聽瀾問：“你喜歡喝什麽？”

  坦誠說，卓禹安是不喝飲料的，他平時隻喝水，但是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碳酸飲料，便說

  ：“我也喝這個吧。”

  聽瀾開心地又拿了一瓶去櫃台結算。

  聽瀾家裏也是不讓她喝的，但是她和程晨經常放學偷偷買了喝完回家，所以在等公交時，她就擰開瓶蓋，小口喝了起來，一臉滿足，等上了公交快到她家那一站時，她還有小半瓶沒喝完，扔了又可惜，所以隻好大口大口喝，臉頰鼓鼓的。

  碳酸飲料嘛，本來就很容易打嗝，這麽幾大口喝下去，氣脹起來，忽然的打嗝把自己給嗆到了，猛咳不止，臉都嗆紅了。

  正巧到站，她一邊咳，一邊彎著腰下車，全車的人都看向她，尷尬死了。

  卓禹安也陪她急忙下車，幫她拍著後背。好一會兒，才氣順了。

  聽瀾又尷尬又覺得好笑，這麽大的人，差點被飲料嗆死，如果是程晨在，兩人肯定又笑做一團了，在不太熟的同學麵前，她還稍稍收斂一點。

  一笑吧，又開始打嗝了，她急忙說了一聲再見，然後小跑著回家了。

  卓禹安也笑，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了才又上了下一輛公交回家。

  手上的飲料始終沒有打開過，一直在手上拿著，本想回家放進冰箱裏，結果一打開家門，保姆就開心迎過來說道：“禹安

  ，程老師出差回來了。”

  他媽媽程知敏看到他，一臉笑意說道：“今天怎麽放學這麽晚？快去洗手吃飯。”

  但是笑意沒有維持多久，看到他手裏拿著的碳酸飲料，立即板著臉：“你怎麽喝這種垃圾食品？快扔了，快扔了。”

  程隻敏過來幫他接書包的時候，順便上手想拿過他的飲料扔了。

  卓禹安避了一下，換到另外一隻手裏護著：“沒喝。”

  “沒喝你買它做什麽？快扔了，這種垃圾食品喝了對身體很不好。快，扔了過來吃飯，媽媽親自給你做的你愛吃的。”

  好在程知敏沒有堅持要把飲料扔了，囑咐完轉頭就去忙別的了。

  他不能放進冰箱，隻好帶回房間，放在書桌旁，然後出去洗手吃飯。

  這是父母把他帶到棲寧來，他媽媽第一次出現在家裏，第一次給他做一頓飯。不過手藝一般，不如家裏保姆做的。

  程知敏看到自己兒子，長得眉清目秀，清清爽爽的，怎麽看怎麽滿意。餐桌上，主要是問了問他在學校學習怎麽樣？適不適應棲寧這邊的生活。

  卓禹安回答：“挺好的。”沒什麽適應不適應的。

  “那就好。爸媽接你過來，原本是想能多花時間陪陪你，結果，爸媽的工作反而更忙了。”

  “嗯，沒關係。”卓禹安是無所謂的，反正從小，父母幾乎就不在身邊，在哪都是一樣的。

  他知道，他媽媽的工作並不是真的忙到無法回家，隻是她

  選擇跟著他爸忙，表麵上是夫唱婦隨，是賢內助，實則是看著他爸卓閎，怕有別的女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