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是什麽樣？

  ??這個問題不隻是李豐，任何人都會不止一次地想過。

  ??前世他有幸被孤蘭仙子帶離地球，眼界得以放寬，更成就封天上神。見識過太多不可思議之事後，如今重回地球，就好比富豪下鄉，早已是眼高於頂。天上也好，地下也罷，他不將任何人放入眼中。

  ??然而……地球上的武道卻是在一而再地讓他感覺到驚豔。

  ??無論是一劍過百宗的柳元宗，還是無敵於世間一世紀的陳老怪，或者說是劍開天地的柳一揮，死前三算天命的諸葛正義，太多太多人讓他感覺到敬佩。以至於他敢妄言修仙界也不過如此，如果前世孤蘭仙子不僅帶走了他，而是將地球上的武者全部帶回，那麽修仙界就會更加熱鬧了。

  ??人人都想一登天門，人間尚且如此，天上又當如何？

  ??有一句話說的非常好，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須臾山給李豐的感覺就像是五千年前的地球，到如今還保持著原始風貌。但有一點，這裏的靈氣非常充足，大約已是人間的兩倍。

  ??原來天上是這樣。

  ??如果世人見見到此番景象，恐怕再無人想登天門吧。

  ??不過他轉眼一想，須臾山不過是仙下界，不算是真正的天上。真正的仙界而是上三天，李豐心裏很有一睹地球上的仙人風貌，不過此行隻為尋找芥子空間的入口，從而接回小妹。其他之事，都隻能暫且放下一放。

  ??天上是天上，但所處之地是何地，所麵之向是何向，卻一概不知。他用神識掃了一下，根本發現不了什麽。雖然隻是仙下界，但依舊囊括天地，以他如今的神識範圍，根本連冰山一角都難以覆蓋。

  ??“看來得先向人打探一下這裏究竟是什麽情況。”

  ??既然不知所麵之向是何向，李豐也懶得糾結，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斬開速度飛快掠去。

  ??荒山野嶺間有一老一小正在艱難前行。

  ??老人約摸著已有七八十歲，留著長長的胡子，目光渾濁，腳步蹣跚。

  ??小孩是個女孩，約摸著才七八歲，炸了兩個麻花辮，臉蛋紅撲撲的，可愛的很。

  ??“師父，前麵山是什麽山？”小女孩氣喘籲籲的問。

  ??她背上背了一個木箱，箱子裏放了十多把長劍，其中更有幾十斤的重劍，也難怪會這麽累。

  ??“前麵山是文嶺山，翻過文嶺山就到嘍。”老人回道。

  ??小女孩擦了擦汗水，咽了咽幹燥的喉嚨，輕聲道：“師父，前麵峰是什麽峰？”

  ??“前麵峰是梁冠峰，翻過梁冠峰就到嘍。”

  ??“師父……”小女孩的話還沒說完，身軀一晃就要倒在地上。就在那一瞬間，一陣涼風吹過，再抬眼時麵前已站了一個少年。

  ??李豐扶住小女孩搖搖欲墜的身體，笑道：“老先生路途遙遠，何不停下歇歇？”

  ??小女孩大口喘著氣，看起來真是累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老人聞言回身，見到李豐攙扶著小徒弟，急忙謝道：“多謝小友出手相助。非是不願停歇，而是時間緊迫呀。”

  ??小女孩擦了擦額頭的汗，卻也是不願停下，“師父，我沒事，咱們繼續趕路吧。”

  ??李豐不由好奇，問道：“何事如此緊迫？”

  ??老先生奇怪道：“小友不知後天就是望天台的比武論道盛會？”

  ??李豐當然不知，隻好撒謊道：“我是從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什麽世麵，還望老先生能一一告知。”

  ??老先生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氣喘籲籲的小徒弟，歎氣道：“算了，歇息一會兒吧。”

  ??聽到師父的話，小女孩心裏的執著似乎也一下沒了，放下木箱，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老先生沒有名字，隻知道姓祁，小女孩也沒有名字，就像是那遍地的野草，也不知從哪就冒了出來。老先生叫她丫頭，於是外人就把丫頭當作了她的名字。

  ??從祁老先生口中得知，望天台的比武論道是仙下界五年一次的盛會，相當於人間的仙法大會。在那一天仙下界的各宗弟子基本都會前去。其中更會有不少老牌強者在暗中挑選弟子。

  ??老先生帶著孫女自然不是去比武論道的，而是想把打出來的鐵劍賣上一個好價錢。對此李豐也挺無語的，但也能明白勞苦人對於金錢的執著。

  ??李豐又問：“老先生，你可曾聽說過芥子空間？”

  ??老先生搖了搖頭，道：“啥戒指手鐲的？我恐怕打一輩子鐵都買不起哩。”

  ??李豐無奈一笑，覺得自己也真是太著急了，如果連一個普通人都知道芥子空間的存在，那也太廉價了吧。

  ??“老先生，這天有多大，地有多遠？”

  ??“天有無限大，地有無限遠。”

  ??“那山有多少山，峰有多少峰？”

  ??“山有千千山，峰有萬萬峰。”

  ??李豐心中明了，看來仙下界同人間一樣大啊，這樣一來就更不好找了。

  ??祁老先生又道：“每年的比武論道都會現身不少高人，小友或許可以去那裏試試運氣，我是實在沒聽說過什麽戒指空間手鐲空間。”

  ??李豐輕輕頷首，目前也隻能這樣了。這一老一小也不知走了多遠的路，丫頭的腳上滿是血泡，有幾個都已磨爛，血水流了一腳，看起來極其的滲人。

  ??“丫頭，你來背箱子，我來背你。”

  ??“啊，我可重了。不是，是箱子可重了……”

  ??“沒事，哥哥有的是力氣。”

  ??不敢歇息太久，一老一小再次起身趕路，李豐也一同隨行，希望能在望天台的比武論道盛會上打聽到關於芥子空間的一些消息。經過一路的旁敲側擊，他對於須臾山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須臾山，又稱作仙下界。這裏有仙人的傳說，但並無仙人存在。情況與人間大抵相同，又有所不同。人間以世俗為主，仙下界以武者為主。這裏沒有國家，隻有宗派。

  ??仙下界被四大宗分成四塊，大宗內又包括著無數小宗，普通人就在宗派與宗派之間的夾縫中存活。

  ??這裏雖以武者為尊，但也以內氣境界的武者為主，而且不曾聽說誰踏入了陸地神仙境界。這讓李豐倍感失敗，本想著還可好好磨磨自己的劍，如今看來完全不是那回事。

  ??天黑時，三人來到了一家客棧。這師徒倆自然不會選擇住店，辛辛苦苦走了十萬八千裏，隻為打造的鐵劍能賣個好價錢。哪怕住一天的店，這些路就都白走了。

  ??“哥哥，吃餅。”

  ??丫頭抱著一張大餅，甩著兩隻麻花辮蹦蹦跳跳地來到了李豐麵前。

  ??他看著丫頭津津有味地啃著大餅，心中一動，從乾坤袋裏拿出一樣東西，笑道：“丫頭，嚐嚐這個。”

  ??“咦，這個是啥？”

  ??“你嚐嚐。”

  ??丫頭試探性地咬了一小口，靈動的雙眸頓時大放光芒。

  ??“哥哥，真是太好吃了，這是啥呀？”

  ??“我們那裏叫它辣條，喜歡就多吃些，我這裏還有好多呢。這個是薯條，這個肉幹，這個是巧克力……”

  ??從上滬市離開時，是李一煙與柳青也一起幫他收拾的行李，至於那大包小包的零食是誰的主意他也猜不準，不過如今看來，那些零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丫頭奇怪道：“哥哥，你身上也沒幾個口袋，咋能裝這麽多東西呢？”

  ??李豐笑道：“因為哥哥會變魔法呀。”

  ??“啥是魔法？”

  ??“這個……就是仙法。”

  ??“哎呀，哥哥是從天上下來的仙人哩。”

  ??祁老先生走了過來，問道：“丫頭，哪裏來的仙人？”

  ??丫頭指著李豐，“哥哥就是仙人。”

  ??她將手裏的辣條遞給祁老先生，叫道：“師父，師父，你快嚐嚐，可好吃了。”

  ??祁老先生隻好吃了一根，神色頓時大變，驚道：“當真是仙品啊，世間真會有如此美味的東西。”

  ??李豐無語，這師徒倆也太誇張了吧。

  ??這一頓丫頭就著辣條多吃了兩塊餅，祁老先生也是，如果不是沒了肚子，看樣子真是要一直吃下去。

  ??“小兄弟，你當真從天上來？”祁老先生打了個飽嗝，問道。

  ??李豐搖頭笑道：“仙界有沒有辣條我不知道，但我從下麵來。”

  ??祁老先生再次失色，駭然道：“小兄弟竟是凡人！”

  ??“老先生對人間有幾分了解？”

  ??“人間？我們更喜歡稱其為凡間。傳說仙下界共有南北兩道天門，北天門通往凡間，南天門通往仙上界。古籍中曾有明確記載，凡間乃蠻夷荒蕪之地，不可去。仙上界乃真正大道快活之所在，後輩當神之往之。還有典籍中曾說，仙下界也是仙界，但由於逐漸被凡間所汙染，仙人們故不得不將之拋棄，去到了更高處的仙上界。”

  ??“天門已關閉五千年，你是怎麽上來了？”

  ??李豐道：“走上來的。”

  ??祁老先生眼中不由地多了幾分戒備與不屑。

  ??仙下界雖隻是仙界附庸之地，但怎麽說也帶一個“仙”字，從其將人間稱呼為凡間就可以看出其一直自視甚高。對此李豐也毫不猶豫地打擊道：“人間人人都想登天門，一睹天上之風采，如果見到此番此景，我想再無人願登天門。”

  ??祁老先生冷聲道：“不可能，凡間怎麽可能會比天上還好，古籍中的話怎會有錯。”

  ??李豐輕笑道：“太平道長一劍關天門已有五千年，仙下界固步自封、夜郎自大，殊不知在這五千年裏人間經過一次次戰爭，一個個朝代，已成為真正的天堂之地。人間隻道天上好，不知天上多苦難。”

  ??祁老先生氣的拂袖離開。

  ??丫頭嘿嘿笑道：“哥哥，我師父在成為打鐵匠以前還是個教書先生，固執的很哩，凡是他認準的事情，別人就是說一百道一千他也不會信。反正我是相信人間是真正的天堂之地，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看丫頭一幅小饞貓的樣子，李豐笑道：“若真是到了人間，你就會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美味。我沒去過所謂的仙上界，但想來也就那麽回事。”

  ??那邊的祁老先生又是重重哼了一聲。

  ??人間月亦是天上月。夜已深，李豐靠在樹上準備小睡一會兒時，卻再次接到了女人劫任務。

  ??女人劫任務：三十三的劍

  ??期限：十五天

  ??獎勵：大量修為

  ??懲罰：跌至煉神巔峰

  ??……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