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穿心的愛
作者:墨十泗      更新:2021-08-15 12:48      字數:6018
  兩刻鍾前,守城的將軍忽然急匆匆跑到翎王府來稟告說十七皇子葉池玉與西南將軍王牧領兵來圍城,特請葉柏舟去看看。

  倒不是這守城的將軍對葉柏舟有多忠心,也不是他有多大的膽子敢無視皇權不去稟告皇上而是到翎王府去稟告給葉柏舟,而是他怕死。

  哪怕他的心和這城外的葉池玉與王牧一樣多麽盼著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妖人翎王爺去死,可他卻身中葉柏舟下的毒,他用盡了辦法也沒有辦法解的毒,他怕死,所以他隻能臣服在葉柏舟腳下。

  而這守城的將軍在看到除了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之外渾身上下皆安然無恙的葉柏舟時,他心中對這個妖人翎王爺的恐懼就更甚,因為他明明已得到消息說妖人翎王爺被重傷,離死不遠,也正因如此,從昨晨開始整個皇都便開始動亂不已,今日那王牧將軍也才會領兵來皇都。

  不過,昨日動亂的任何想要對翎王府對翎王爺不利的人,在一日之間全都死了,死於非命,根本就不知是誰人下的手!

  而王牧將軍之所以沒有在半途撤兵回去,顯然是他沒有收到其實妖人翎王爺根本就沒有受什麽重傷的消息,否則又怎敢領兵出現在城外。

  但是,王牧將軍是西南將軍,此時應該在鎮守召南軍就要攻打上的石原城才是,就算他要從石原城領兵到皇都來,以最快的行軍速度不眠不休至少也要三日,而皇都得到翎王爺重傷的消息不過才是昨日而已,王牧將軍怎可能領兵來得這般快?除非……他早有所謀。

  而至於他所謀是什麽,守城的將軍顧不得想不到也不想想了,此時他隻想保住自己的命而已,僅此而已,至於國家被誰人操在手中,根本就不是他這麽一個小小的守城將軍能管得了的。

  因為不放心重傷初愈的葉柏舟,是以長情與雲有心便跟著葉柏舟一起到了城牆,沈流螢亦跟在長情身旁,畢竟長情不放心將她獨自留在翎王府中。

  雖然長情什麽都沒有說,但葉柏舟與雲有心心裏都再清楚不過,昨日那些想要將他千刀萬剮卻又一個不剩死於非命的所有人,使得整個皇都陷入了極端恐懼中,做這個事情的人,除了長情,除了他手中的北刹殺手,天下間再無人有這個能力。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兄弟,就算殺盡這整個皇都的人,他都不會讓他的兄弟受傷。

  並非他無情,而是他對這天下的人,本就沒有情。

  此時沈流螢也站在城牆上,看著護城河前雙目腥紅的葉池玉,看著黑衣人從馬背上扔下來的渾身髒滿了泥汙的女子,驚得她當即將手搭到了垛口上,微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盯著跌在地上的女子。

  那是,那是小十六!

  而葉池玉會讓人將衛璽抓來,顯然他猜得出想得到衛璽便是那個能讓不祥之人葉柏舟身受重傷的人,但至於葉柏舟為何身受重傷沒有死他也知道,因為有沈流螢在,所以他在看到城牆上除了破相之外好端端的葉柏舟的時候並無太多的震驚。

  但,此時此刻的葉柏舟麵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甚至看也不看被扔在地上的衛璽一眼,他冰冷的目光隻是落在雙目腥紅的葉池玉而已。

  隻見葉池玉從馬車上翻身下來,抓起跌在地上的衛璽,抓著她站了起來,讓她站在他身前,而後抓著她的頭發往後扯,迫使衛璽的頭抬起來,以讓城牆上的葉柏舟看得清楚。

  隻聽他咬牙切齒地對葉柏舟道:“葉柏舟!你竟然連我姐姐都不放過!你不是人!你就是個畜生!”

  葉柏舟一臉冰冷,他視線輕移,移到了王牧將軍臉上,冷漠道:“王將軍,本王隻說過抓到這姐弟二人,未有說過讓你替本王動手吧?還是說——”

  “你覺得你有希望利用這個不堪一擊的小皇子來對付本王?”

  葉池玉在聽到葉柏舟的話時渾身猛地一抖,腥紅的眼睛瞬間大睜,驚駭到了極點。

  當此之時,隻見王牧當即翻身下馬,竟是朝葉柏舟單膝跪下!

  隻聽他恭恭敬敬道:“末將不敢!”

  王牧低垂的眼睛之中,是憤恨不甘以及隱忍,這個妖人太過可怕,顯然這一次根本不是時機。

  “哈,哈哈哈——王將軍你……你根本就不配做我葉家做我周北的將軍!”葉池玉看著恭敬跪在地上的王牧將軍,而後仰天大笑,“像你們這種人,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葉池玉說完,重新看向城牆上的葉柏舟,將衛璽的頭發往後扯得更用力,也是冷冷道:“葉柏舟,現在你心愛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若不想她死的話,就用你的命來換她的命!”

  沈流螢死死盯著葉池玉,雙手緊摳身前的垛口,她想讓長情去將衛璽救回來,可——

  衛璽此時沒有在看葉柏舟,而是在看著她,對她微微一笑,就好像是在對她說:“流螢,不用管我。”

  是啊,今日已經是她給小十六時限裏的第三日了,隻要正午一過,她就隻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所以,此時的她不需要任何人救她,她不需要任何人費心費神來救她這個馬上就會死去的人。

  沈流螢將雙手緊握成拳,貝齒緊咬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長情站到她身旁,握住了她緊握成拳的手,沈流螢便將他的手用力摳住。

  葉柏舟此時也在看衛璽,看這個在葉池玉口中稱為是他的女人的人,麵無表情,隻有冰冷。

  葉柏舟冷漠的反應讓葉池玉極為不可置信,隻聽他再一次道:“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做決定,我就讓你的女人死在你麵前!”

  葉池玉邊說邊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到衛璽脖子上。

  衛璽毫不在意,隻是對葉池玉淡淡道:“沒用的,用我是威脅不了柏舟大哥的。”

  因為……

  他的記憶裏,已經沒有她了,沒有開得美好的槐花,也沒有那個在槐花樹下的檀木鐲子。

  如今的她在他眼裏,隻是一個陌生人,從未見過從未相識的陌生人。

  “我不信!他怎麽可能——”葉池玉的話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同時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心口。

  隻見他心口位置,插著一支箭!

  這支箭,也插在衛璽心髒的地方。

  這支箭,穿透衛璽的身子,將站在她身後的葉池玉的心房洞穿!

  葉池玉睜大了眼,驚駭到了極點,不可置信地看著城牆上依舊麵無表情的葉柏舟,用自己能使出的力氣將衛璽從他身前推開!

  血水從他心口的傷口中噴濺而出!

  他捂著汩汩流血的心口往後倒退了兩步,嘴角血流不止,而後,砰然倒地!沒了鼻息!

  衛璽卻是看也不看她心口上插著的箭,而是看著城牆上手中拿著弓且又正架上箭矢的葉柏舟,對他柔柔地笑了一笑後,才跌倒在地,閉起了雙眼。

  其實,這般也好,也好……

  她右手腕上的檀木鐲子磕到地上,本不是易碎物事的它,不過是磕到地麵而已,竟是碎裂成了兩半。

  衛璽此時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但她依舊會疼依舊會流血,她本就是將死之人,她身體裏葉柏舟那顆壞死的心又怎再受得住這一箭,哪怕還差一會兒才至正午,她的命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她心口上的這一箭,是葉柏舟射的,他在射出這一箭的時候冷冰冰地說了一句話:“想死,那便成全你。”

  這句話,是對葉池玉說的,因為直到他手中的箭射穿衛璽與葉池玉的心房,他的視線也依舊落在葉池玉麵上,看也不看衛璽一眼。

  很顯然,他的確已經不認識衛璽了。

  他不會武功,但他會射箭,因為周北不管男女,都善射箭,隻要站著不動,他都能將手中的箭穩穩射出。

  為防一箭射不死葉池玉,是以他此時又張開了弓,箭在弦上。

  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葉池玉身上,直到葉池玉倒下,他在收回視線的時候才不經意地看了衛璽一眼。

  隻這一眼,他看到了衛璽嘴角的淺笑,溫柔極了,就像是對自己心愛之人才會露出的笑。

  而葉柏舟的目光在觸及到衛璽嘴角淺笑的那一刹那,他的眼角驀地流出淚來。

  沈流螢這會兒已不能冷靜,隻見她衝到葉柏舟身旁,抓緊拳頭二話不說便朝他臉上掄!而後竟是咆哮道:“葉柏舟!那是小十——”

  然,沈流螢最後一個“六”字還能說完,長情便毫不猶豫地一記手刀劈到她頸後,將她放昏了過去,隻見長情抱起沈流螢,淡淡道:“螢兒觸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情緒不穩定,我先帶她回你府上。”

  葉柏舟雖不知自己為何忽然挨了沈流螢一拳,但他卻沒有絲毫怨怪她的意思,隻點了點頭,道:“弟妹既有不適,你便帶她回吧。”

  長情沒有再說什麽,抱著沈流螢轉身走下了城牆。

  城牆上的葉柏舟此時抬手撫向自己的眼角,撫到滿手的濕意後他怔住了。

  他流淚了?

  他怎麽……會突然流淚了?

  葉柏舟不可置信,再一次撫向自己的眼角,撫到卻是不聽使喚且止也止不住的淚。

  明明他殺死的是一個該死的人和一個陌生的女子而已,卻為何會淚流不止?

  *

  被長情抱著將將走到城牆下的沈流螢這會兒驀地睜開眼,竟是醒了過來,正一邊用左手摸著自己疼得不行的後頸一邊哎喲罵長情道:“你個呆貨!你居然敢打我!我要……我要告訴你爹說你打我!”

  沈流螢話才說完,長情便低頭吻著了她的唇,貼著她的唇對她道:“螢兒還是莫告訴爹了。”

  否則爹不得把他訓斥一頓?

  長情溫柔的吻非但沒給沈流螢順了毛,反是讓她掐住了他的耳朵,同時從他懷裏跳下來,罵他道:“誰讓你這個呆貨突然親我的!?害得我差點沒抓牢手!要是它跑了怎麽辦!?”

  沈流螢邊說邊用自己的左手捶他的肩。

  長情這才發現,沈流螢的左手是緊握成拳的,就好像在抓著什麽東西一樣,遂問她道:“螢兒左手裏抓著什麽?”

  “這個啊……”沈流螢看著自己的左拳,方才在城牆上很狠狠掄了葉柏舟一拳的她此時竟開心地笑了起來,“秘密!才不告訴你!”

  沈流螢說完,高興地往前跑開了。

  長情沒有追問,隻是跟上了她而已。

  *

  夜。

  沈流螢已睡下,葉柏舟也已睡下。

  雲有心坐在葉柏舟屋裏窗邊上喝茶,有些無奈地對身旁的長情道:“我這還是第一次往人碗裏放安神藥,且還是往自己兄弟碗裏放,這感覺,怪極了。”

  長情坐在雲有心身旁,一邊慢悠悠地喝茶一邊道:“若非如此,你把他揍一頓把他揍睡了過去?”

  雲有心笑得更為無奈了,“你和阿風當真是師兄弟,這種事情總是讓我來做。”

  “前提當然還得你願意才行不是?”長情不緊不慢道。

  雲有心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倒的確是,誰讓我總說不過你們師兄弟呢。”

  長情不說話,雲有心也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喝著自己茶盞裏的茶,喝完了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除了他們兩人手上的茶盞,茶幾上還擺放著一隻空茶盞,就好像是準備著等誰人來似的,然葉柏舟已睡下,在這周北國,當不會有人來與他們喝茶了才是。

  那,他們又是在等誰?

  好一會兒後,隻聽雲有心輕輕幽幽道:“公主的屍身,我今日親手葬下了,我讓陸阿城帶我去了公主下馬車的地方,找到了她葬衛驍的地方,將她葬在了衛驍的墳塚旁。”

  “今日整個白日不見你,我便知曉你定是去做此事了。”長情淡漠道。

  雲有心捧著斟滿了茶水的茶盞,輕輕摩挲著盞壁,道:“你既知曉,卻未阻止我,看來你沒有從前那般厭惡公主了。”

  “人已死,我也無需端著對她的厭惡不放。”長情道。

  “也是。”雲有心笑了笑,捧起茶盞,輕呷了一口茶汁。

  就在這時,輕掩的屋門被人從外打開,可卻未聽到腳步聲,隻見一雙黑色緞麵高筒靴跨進門檻來。

  來人是一名男子,一名年紀約莫二十六七的模樣,著一件暗粉色的織錦廣袖長衫,腰間墜一羊脂白玉佩,長發高豎,戴一七寸白玉冠,翩翩書生氣,本就是單眼瞼,偏生還愛笑,一雙眼都快完成了一條縫兒,眼角有著深深的笑紋,好似他無時無刻不在笑著一樣。

  竟是官無憂!

  官無憂笑吟吟地走到長情麵前,先是恭敬地抱拳行禮,道:“無憂見過主上。”

  然,還不待長情應聲,便聽得官無憂又笑吟吟道:“主上,大半年不見,無憂還以為你被埋在那座山頭下邊再也見不到主上了呢。”

  長情無動於衷,隻是淡淡道:“看來無憂是盼著我快些死了?”

  “豈敢豈敢。”官無憂笑得眼眯眯,“無憂隻是覺得,主上要是再不出現的話,主上你那老爹都要把天給掀了去了,無憂可要應付不來了。”

  “有心不是已經傳信回去了?”

  “所以近些日子莫家主才消停些,不過卻一天天地都在盼著主上與夫人快些回去,道是你們夫婦二人還欠他的一頓飯呢。”官無憂笑著給長情道,“還有天樞宮的白華,可難對付得很。”

  長情微微點頭,以示他知道了。

  官無憂這會兒沒再理會他,而是轉頭看向雲有心,笑道:“怎麽著小徒弟,見著師父一聲不吭的?雖然為師隻教了你一門手藝,但就算隻是一門手藝,也好賴是你師父啊不是?”

  雲有心這時淺笑著站起身來,客氣道:“徒兒有心,見過無憂師父,倒不是有心一聲不吭,而是師父與長情正說著話,有心不便打擾不是?”

  “這還差不多。”官無憂頗為得意地點點頭,“徒兒懂禮,為師甚是高興。”

  長情則是立刻給官無憂潑冷水道:“有心,你喚我長情,喚無憂師父,顯然不妥,直稱他無憂便可,你也無需自稱徒兒,以免這家夥飄飄欲仙。”

  雲有心隻笑不語,官無憂非但沒有反駁,反是聽從長情的話笑道:“嗬嗬,主上說什麽便是什麽。”

  說完這話後,官無憂的臉色忽然變得正經起來,恭恭敬敬地問長情道:“不知主上今回傳無憂前來,所為何事?”

  長情看向躺在床榻上已然入夢的葉柏舟,道:“將我易成柏舟的模樣。”

  *

  沈流螢睡得正香甜時,忽覺得自己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就在她覺得自己的呼吸被悶得慌的時候,她驀地睜開了眼。

  她睜開眼後瞧見的便是長情近在咫尺的墨黑瞳眸,他正在吮吻著她的唇,同時他的手還在她身上亂揉著什麽,沈流螢的第一反應便是將他推開,罵他道:“你這個呆貨!你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她可正做著她回到沈府正吃著大哥親手給她燒的好菜的好夢呢好不好!

  “我是在把螢兒叫醒。”長情坐在床沿,一臉呆萌道。

  “……叫我你不會用嘴叫啊!?”非得對她又親又摸的!?

  “我就是用嘴的。”用嘴親的。

  “……我說的是用嘴說話用嘴出聲喊我!”沈流螢伸出手,一把就揪住了長情的臉頰。

  “可是我覺得用嘴親螢兒把螢兒叫醒比較好。”長情很無賴。

  “你怎麽不說你還把手一塊兒用上了呢!?”沈流螢咬牙。

  “螢兒喜歡嗎?”長情故作答非所問,簡直要氣死沈流螢,是以她將長情的臉用力地往外扯,“喜歡你的頭!你這貨大半夜的把我弄醒到底是要幹什麽!有話就趕緊說,不然我打你!”

  這呆萌傻麵癱向來都很心疼她,不會在她睡著的時候將她吵醒,哪怕他憋得慌了,在她倦極了的時候他也會忍著不吵弄她,但他現在卻在她睡得正香的時候將她弄醒,必是有事要與她說,且還是緊要之事。

  “螢兒今日與我說過,想大哥他們想回家了是不是?”長情將沈流螢扯著他臉頰的右手握住,輕攏在他手心裏。

  他的語氣他的聲音如他總是麵無表情的臉一樣總是淡漠的冷冰冰的,但沈流螢卻聽得出這冷冰冰中對她才會有的溫柔,作勢便往他身上靠,長情便將她環進了懷裏來。

  “嗯,想家了。”沈流螢沒有否認地點點頭,“第一個任務完成了,先回家一趟再去做下一個任務吧。”

  想回去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沈流螢低頭看向自己緊握成拳且緊緊繞著布條的左手,之所以繞著布條,盡是因為她怕她的手會在她無意識的情況下攤開,而她的左手在十日之內絕對不能打開,必須待到時機成熟,所以在這十日之內,她必須回到召南,回到京城。

  “是,聽螢兒的。”對於沈流螢的話,長情都會答應。

  沈流螢想想覺得不對,又問道:“大半夜把我叫醒就隻問我這個問題而已?你個呆貨想說的絕對不是這個問題吧?”

  “是這個問題,卻也不全是這個問題。”長情神情很認真,“螢兒答應我的事情,我想要螢兒在今夜替我完成。”

  “今夜?”沈流螢很詫異,“你確定要這麽著急?”

  “我確定。”

  沈流螢盯著長情認真的眼睛,少頃後點了點頭,答應他道:“我知道了,我幫你就是,畢竟……這事越快做了對葉公子而言也算是最好的,但這周北的事情——”

  “周北的事情,我來做。”長情將沈流螢的話打斷,“所以螢兒明日回召南時我不能與螢兒一道回去,阿七會代我在路上照顧螢兒,至多一個月,我便會回到螢兒身邊。”

  沈流螢怔住,定定看著長情,少頃後她才點頭應聲道:“好,我先回去,等你回家。”

  她什麽都沒有多問。

  男人決意要去做的事情,其實有時候並不需要事事詳問。

  信任,便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