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是足球部的納新儀式和新老成員見麵會，三年級全體部員們卻全都沉浸在莫名的興奮中。在當天的國語課上，他們所有人都沒空手而歸，收到信件最多的自然是翼，其次是足球隊的顏值擔當井澤守，就連石崎都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雖然字跡很是難以辨認。

  第二件讓人高興的事是：經過統計，今年新入部球員達到了66人——占了全校一年級新生的三分之一，還有10名新經理人。連續三年，足球部穩穩連任校內第一大社團寶座。

  然後，是一個讓老部員們十分開心、卻讓新成員們喜憂參半的消息：從正式入部的這天起，每個人都要服從分配，按照能力和期望位置打散並組成不同的混合隊，與足球部中其他小隊進行較量，哪怕是完全沒有實訓經驗的新人也要參加，按月統計成績，並在學期末進行獎懲。

  這個被二年級部員們稱為“鍛煉”、而三年級部員們稱為“虐菜”的環節，隊伍組成隨機性極大，完全有可能是一兩個老部員帶領著一幫菜鳥同伴奮戰，或者一個萌新不小心進入了全是高年級成員組成的隊伍而成為“弱點”。究竟哪一種情況更有利呢？

  據那位石崎了前輩帶著自我吹捧性的介紹，和幾位有頭腦的新成員自行分析，這種“不平等匹配”會讓新人們在激烈的比賽中得到鍛煉，新人中卓越的人才能夠最快脫穎而出，但……如何組隊，恐怕不是完全隨機性的結果。而獎和懲到底是什麽，卻讓所有二、三年級部員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整個訓練過程中都守口如瓶。

  短暫的熱身結束後，在偌大的標準球場上，五組隨機匹配賽立刻就開始了，上下半場各20分鍾，隊伍新老成員相對均勻。王牌隊長大空翼並沒有參與，他要獨自完成抽球射門訓練，並觀察所有成員的運動能力，給出意見或建議。

  翼也沒閑著，繞著球場來回跑動時，一邊讓新成員們加油，一邊敦促老成員們不要大意，大家備受鼓舞，踢得很有幹勁兒。

  看到訓練步入正軌，露華就去為新任的經理人們分配工作，連同那位1年C組的新生杉本久美在內，他們都躍躍欲試地點著頭。

  早苗馬不停蹄地將1000個打好氣的球整理到筐子裏，還能分出些精力與尤佳莉閑聊：“尤醬今天有收到信嗎？”

  “收到了。”尤佳莉在做最重要的物料采購清點，眼角閃過一絲精明的光，反問早苗，“早苗是寫給翼君了嗎？”

  “嗯……”早苗沒否認，看著不遠處的翼沒說話，尤佳莉接著問：“翼君恐怕收到不少吧！你寫的是友阪老師念的那個全篇嗎？”

  “不是……你說那個文中出現了‘雙翼’的全篇？友阪老師也在你們班上念了？”早苗有些驚訝，“那個不是我們班上的人寫的嗎？”

  “不一定吧！”接話的是露華，她繞球場觀賽回來了，懷裏還抱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裏麵塞滿了新成員的預設位置和當天的批注。露華看著早苗說：“收件人指定是年級以內的異性，大家跟許多人都同過班，當然是想寫給誰就寫給誰咯。”

  尤佳莉仍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友阪老師也在我們班念了那封，寫得真好啊！可是早苗說不是她寫的，那麽對方一定也是個了解翼君、喜歡他好多年的……”

  “翼君的簇擁的確不少。對了，明天你打算怎麽做呢？”露華冷不丁地問早苗。

  “明天？”早苗不解。

  “3月14號。”露華簡短地解釋。

  尤佳莉反應快，從數據裏抬頭出來，推了早苗一把：“今年春假結束得早，白色情人節也在學校過。哎呀，大好機會呀！”

  “我跟顧問商量過了，同意球隊明天放假。”露華擠擠眼睛，悄聲說，“待會兒就要公布了。”

  尤佳莉更加直接地問：“早苗，你跟翼君準備去哪裏約會呢？”

  露華回答：“車站前麵開了家叫‘檸檬工坊’的甜品店，我覺得還不錯。”

  尤佳莉點點頭，還咂了咂嘴：“檸檬挺好呀，酸甜苦澀都有，是戀愛的味道！”

  “等、等等啊！”看到她倆一問一答、自說自話，仿佛自己隻是個背景板，早苗尷尬又著急，小聲打斷，“翼君又沒跟我表白過，我連情人節巧克力都沒送過……這麽貿然地約他出去，真的可以嗎？”

  “為什麽不可以？”露華和尤佳莉一起回答，再一起用看怪獸的目光看早苗，尤佳莉先開口：“這都什麽時候了——”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隻隔一層紗！”露華笑眯眯地說。

  尤佳莉接著說：“看看翼君收到那麽多來自同年級女生的信，你還沒點兒危機感！”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露華想了想，覺得表白這事就算說晚了也不會遭殃，就加上一句：“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早苗又急又窘迫，慍怒地小聲說：“明天約他，那也太——目的明確了，我從沒約過他……萬一翼君拒絕怎麽辦？”

  尤佳莉一句話就把早苗堵了回去：“你不約，待會兒別人先約翼君出去怎麽辦？”

  “明天放假的官方理由是調整狀態，今年的春假實在太短了。”露華提醒道，“你要是不主動提起，男生們可不會有‘情人節’的概念！”

  “就是，到時候阿了他們肯定要拉著翼君去哪兒特訓吧！”尤佳莉想了想，不知為什麽歎了口氣，“這幫球癡！”

  “不如早苗你搶先約翼君去踢球吧？大不了約了之後再改行程。”露華一點兒也沒有自覺自己在出餿主意，竟然還一本正經地問早苗：“你現在還有在堅持踢球嗎？”

  “哦呦，你居然還學過踢足球？現在怎麽不踢了？”尤佳莉翻了個白眼，揶揄早苗，“我錯怪你了，原來你也不是完全沒行動啊~隻是這行動是不是稍微堅持一下呢？”

  “做便當倒是堅持下來了。”露華依舊笑眯眯地補刀，“說真的，表達上也稍微主動些的話，早就可以……三年抱倆了？”

  早苗一聲不吭地擦著球，聽著兩個朋友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間或無力地望著天。她算是看明白了，感情這門學問，聰敏如尤佳莉、玲瓏如露華，隻要沒有經驗，統統靠不住！想要對翼表達心意，她隻能自己籌劃，再親密的朋友也幫不上忙！

  （第三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