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露華分神的這段時間裏，新成員們的第二條答案也已經填寫得差不多了，這次的答案比較五花八門，很多男生寫了“希望鍛煉身體”、“打好足球運動基礎”、“希望交到愛運動的朋友”等非常實際的內容。尤佳莉對這個結果表示滿意，又高聲問出第三個問題：“下麵，請大家填寫最後的答案：你，喜歡足球嗎？”

  聽到這個問題，不少男生用“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看著她。尤佳莉毫不在乎，敦促新成員們快寫：“各位，不要小看了這最後的問題！它可是最根本的！”

  新生們發著牢騷，卻都寫得很快，大部分人毫不猶豫地寫了“是”。看著每位新成員寫好全部答案，尤佳莉讓所有人在自己的紙上簽名，然後把這些寫滿字的紙收起來，高聲宣布：“3月13日放學後，首次全體訓練，每位新成員要當眾宣讀自己所寫的內容！然後，我希望大家把這張紙貼在自己的床頭，或書桌上，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將自己的入部宣誓當作目標，在未來的三年一起努力！”

  這次沒有人反駁或質疑了，前排的矮個男生看著嚴肅的尤佳莉和正襟站立的三年級學長們，滿眼都閃著小星星。

  “好了，新成員們解散吧！”尤佳莉喊出口令，將這遝字紙單獨夾在一個文件夾裏，連同報名表都收好。不少新生仍眼巴巴地站在球場邊，露華邊敦促二、三年級部員們開始熱身，邊聽尤佳莉對自己說：“快給我杯水！話說——為新成員們做目標定製是教練的工作吧？你為什麽每個學期都讓我頂缸？”

  露華趕緊倒了一杯白開水遞過去，笑眯眯地說：“一下說這麽多話，比較折損我‘高冷’的教練形象。經理親切熱情一些沒關係，教練是應該保持威嚴的。辛苦你了。”

  尤佳莉不客氣地接過、喝完，咂咂嘴，笑道：“教練和經理人的立場角度是不一樣的吧！萬一我把話說砸了，圓不來場，你真的放心嗎？”

  “每位經理人都可以說是南葛中學足球部的教練，每位部員都有自己奮鬥的目標。”露華眨眨眼，點點頭：“我絕對相信你的能力，尤醬。我們各司其職，而我隻是‘製定訓練計劃’這方麵的代表罷了。”

  受到同級男生們的推舉，擔任教練兩年多，足球部基本實行隊員自製，取得的成果卻是有目共睹的。露華深深地感受到：來自球員內心的源動力比教練、經理人的嚴格助推手更加有力，他們一起打造了一支王牌之師。在南葛中學足球部裏，不僅是翼的夢想正在逐步實現，“成為職業足球員”也是石崎、森崎、來生等人一直在奮發進取、渴求勝利的目標。

  目標明確，就會擁有動力。而最重要的源動力就是：你喜歡足球嗎？

  ·

  第一次訓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踩著單車回到家，換掉鞋，露華迫不及待地衝上二樓的臥室區域，直奔那張懸空的小床。她在二樓來來回回找了一大圈，並沒發現哪裏多出來一個暗金色的相框，甚至連那張岬的大照片也不見了。

  露華疑惑地跑到樓梯口，對著樓下大喊：“路德！我桌上的相片呢？”

  正在廚房裏拌沙拉的路德耳力準確地聽到了，高聲回答：“到書房裏看——”

  書房裏有麵自己貼的照片牆，難道路德覺得這張掛在牆上更適合？露華越發好奇，咣咣地跑到二樓西北角，拉開弧形門走進書房，向裏間工作區探頭望去。

  那張照片果然在照片牆上，隻不過被放大成了32寸，堂而皇之地懸掛在弧形牆的正中央。邊上原本的照片組也做了調整，露華看著新的照片牆，十分懷疑，路德給她的所有影集和來信照片來了個大清理。

  原先按照景觀、人物、靜物等分類的排布統統消失，現在牆上這些五寸照片隻留下了自己各個年紀的照片，有的在笑、有的麵無表情、有的甚至根本沒看鏡頭。各種隨性的自己拚成了一個碩大的中間窄、兩邊分散的翅膀造型，而岬的放大照片位於無數個自己中央，照片上的頭部距離地麵距離約170厘米。

  這張被放大的照片異常清晰，路德做了些許圖像上的調整，虛化了背景，使麵孔更加白亮。從這間房間的任何角度看去，岬的每一根睫毛似乎都數得清。

  露華看得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摸了摸照片麵部，她知道這張照片是進行了再加工的，可她並不反感路德自作主張——他做的太棒了。被放大為真人比例的岬，竟像是隔著一扇漆黑的窗戶出現在自己麵前，他看上去那麽深情又幸福。

  就好像……即將親吻心愛的人的表情。

  “路德，這——”聽到輕輕的叩門聲，露華轉過身去，看到路德已經做好了晚飯、洗完了手，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她對他豎起左手大拇指，看著照片，疑問卻脫口而出。

  “為什麽有這麽多我，隻有一個他？”

  路德揚起眉：“Hewasoneinamillion.（因為岬君是獨一無二的。）”

  “獨一無二啊……”露華望著照片上的岬笑了，“Yes，Iagree。（是的，我同意）不過……”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路德：“你是怎麽做到的？原先那張照片呢？”

  路德似乎對露華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拍拍她的肩，滿不在乎地說：“大叔覺得這張照片不錯，不過翻拍太費勁了。你下次回信，記得叫岬君把底片寄來，咱們複製一張再還給他。”

  “……我盡量。”

  （第一章完，第二章·好姐妹·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