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像武士般所向披靡，勇不可擋。一直前行吧，如45一般，噢！就像武士的行事作風——《Samurai45》

  2月中旬，南葛市的天氣正在由極度的寒冷向明亮、溫暖過度。

  又一個周日，訓練告一段落，UN17國青隊球員們立刻披上厚外套，戴上帽子、圍巾和結實的手套，爭先恐後來到室內。大部分女生捧著保溫瓶擠在一起，喝水、休息、聊天，總有幾個體力充沛的男生不畏嚴寒，在露天球場中不知疲倦地追逐著。他們像小孩子一樣開心，一次又一次地將對方撲倒在地，互相玩笑，一團團白霧從男生們開口大笑的嘴巴裏飄出，並伴隨著驚聲尖叫，尤其是當外麵還有積雪的時候。

  國青隊每兩個月都會補充新鮮血液，今天的球場新星是個來自岐阜縣，年僅15歲的國三男生，他在北方出生，自詡是風雪的小孩，因此脖領中被前輩們灌了最多的雪球。全場數他的嗓門最大，露華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但這不會妨礙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這一幕微笑——在UN17隊伍裏，球員們彼此之間是真的相處融洽。

  元旦假期第二天，日本UN17國青隊與澳大利亞某職業球會中的青年成員們進行了一場帶有商業性質的友誼團體賽，比賽共設男單、男雙、女單、女雙和混雙五項，不重複出賽的約定，國青隊要派出8+2名選手參賽。這也是露華還沒簽訂合同時，藤原秘書說起的第二項“重要的比賽”。

  去年12月剛結束的世青賽，日本女隊最終不敵意大利隊，獲得了亞軍。新鮮人露華作為選手之一，為日本青年網球創造了新的輝煌，卻給支持者們留下了更多的遺憾——與冠軍失之交臂，明明隻差了一點點兒的。

  而這場比賽，正在養傷的露華是鐵定錯過了。因比賽地點就在東京，她邀請了朋友們一同前往觀賽。出乎意料的是，日本隊竟然連輸四場，最具有觀賞性質的混雙比賽被放在了最後一場，而參加這一場的雙打選手竟然是綾部有希和千雪倭，他們肩負著為己方挽回尊嚴的背水一戰。

  三木同樣沒有參賽，看到這個出場陣容時，連她都吃了一驚，不僅因為綾部和千雪分別是男女隊中的頭號單打選手，更重要的是，這兩個人雖是青梅竹馬，卻已經整整18個月沒有合作過了。三木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莫非”就不再閑聊，受到影響，大家都專心地看起比賽來。

  露華練了這幾個月雙打，稍微能看出些苗頭。綾部和千雪的步法嫻熟，跑位方法和發球姿勢幾乎如出一轍，最美妙的是他們的雙上網進攻，有八成幾率可以成功封網，幾乎不用看另一個人在哪裏，就像在對方身上也生了一雙眼睛似的。

  那場比賽毫無意外地贏了。澳大利亞的領隊似乎也認識他們兩人，拉著千雪的手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比賽結束後，綾部直接回到了休息室，千雪一個人去接受采訪，她笑得很開心，還自信地向全場觀眾揚起手臂。

  就在這時，早苗一反常態地開口了，她低聲問露華：這兩名雙打選手，私下裏的關係是不是很糟糕？

  露華非常驚訝，說早苗能夠點評足球比賽她信，什麽時候對網球也這麽有研究了？她立刻虛心請教。

  “我雖不太懂網球，卻比較了解……合作的搭檔。”早苗說，對身邊正在查看比賽結果的翼、和轉頭聽她說話的岬努努嘴，“這兩位選手挺厲害的，好像也看不出什麽失誤，但總覺得……很機械，很刻意，就好像是執行一種被設定好的程序似的。”

  露華已經聽呆了，這番話讓三木也起了興趣，催促早苗繼續說下去：“既然他們是雙打組合，那麽兩個人也一定在球場上彼此影響著，從而在某個標準上達到同步吧。他們打得都挺強勢的，有點兒……格格不入。”

  比賽已經全部結束，三木笑著圓場：“他們的確很久沒合作過了。”還話裏有話似的掃了露華一眼。

  無論如何，在多人合作中，木桶理論都是有效的。露華不敢說自己一定會成為一個網球職業選手，更不想拖別人的後腿，於是在這些天的雙打練習中格外勤快，卻從不往男生的訓練場上看一眼。總之，但願是三木想多了。

  “啪唧！”

  眼前的窗玻璃上突然被砸了一個小雪球，又很快地下落，在露華的脖子高度泛起一團圓圓的、晶瑩的細碎閃光。露華往左右看看，發現了距離這座建築不到五米的朝倉卓，他隔著窗子對上了露華的目光，左手還捏著一個雪球晃了晃，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調皮地眨著一隻眼睛。

  與此同時，露華的手機突然響了，打斷了她所有的思緒。她掏出手機，發現是路德，就直接接了起來：“Hello？”

  “大小姐，紐約有電話打來。”路德的其他手機也在響，他頓了頓才接著說，“海倫娜打來的，她說，你的手機總是busy（忙碌）。”

  “我隻設了幾個緊急聯絡人——現在不方便聊天。”露華微微皺起眉，既感到疑惑，又帶了一絲隱晦的不快。

  “我已經委婉地告知海倫娜了，大小姐，然而，”路德拖著長腔慢慢地說，露華幾乎可以想象，他對著話筒聳肩的樣子，“海倫娜堅持——現在要找你。她也很忙，如果你錯過了她的來電的話，後果自負……你知道的。”

  露華看了一眼屋裏的掛鍾，冬訓的節奏不算緊湊，這輪休息時間還有七分鍾，於是加快語速，卻放緩了語氣：“我不是在抱怨。這個時間，海倫難道不是應該在被窩裏麽？幫我轉進來吧，路德。”

  電話那邊的路德嗬嗬笑了：“你也會適應這樣的作息，如果你現在擁有一個經紀人的話。”

  路德替她擋掉不少采訪和預約，尤其是今年。露華心知肚明，找經紀人並非一兩天就能搞定的，就算有合適人選，自己的老爸也不會放心讓別人安排自己的生活和“事業”。所以，路德這個非職業經紀人，恐怕還得暫時代理幾年時間。

  （第十九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