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似乎這一次睿敏無法拒絕
作者:閑閑的秋千      更新:2021-08-13 14:15      字數:4513
  而阮一鳴的話落在秦氏耳中,便想他昨夜不知又和哪一個姨娘攪鬧了一夜,而自己大氅外衣又丟在別院裏,坐在馬車中在城外遊蕩一夜,五更方才進城。擔驚受怕不說,又冷又累,苦不堪言。

  ??阮一鳴點頭應了一聲,說道,“如此兒子便先告辭!”起身向老夫人行了一禮,轉頭見秦氏臉有異色,便道,“夫人,聞說昨夜建安侯府有事,可是為小郡侯即將離京?他難得進一回帝京,改日相府設宴,也盡點心意罷!”

  ??秦氏忙點頭道,“正是,昨夜表哥也說,要與相爺飲兩杯呢!”

  ??阮一鳴見她順水推舟,心底一聲冷笑,又向老夫人辭了一禮,自回書房歇息。

  ??秦氏一夜未睡,此時早已困累不堪,也跟著起身向老夫人告辭。馬氏忙道,“我們也該回去,雲欣、雲舒還要學針線呢!”說著帶著兩個女兒向老夫人行禮。

  ??老夫人點頭,揮手道,“都去罷,不必均陪著我!”

  ??阮雲樂見雲欣、雲舒離去,單剩一個阮雲歡,也不耐煩再呆,趁勢起身行禮,一同退了出去。

  ??老夫人聽著腳步聲走遠,向阮雲歡瞧了一眼,說道,“昨夜,似乎許多人不曾睡好!”

  ??阮雲歡“嗤”的一笑,說道,“橫豎是各自有事忙碌,祖母不必操心許多,顧著自個兒身子才好!”心裏暗暗乍舌,老夫人深居相府,竟然還是瞞不過她。

  ??老夫人深知昨夜有異,見阮雲歡不說,也不多問,隻是道,“我瞧你爹爹臉色也是不好,回頭多燉些湯,給他補補!”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爹爹身為丞相,朝中想來多事,母親有著身子,臉色便差了些,祖母不必擔心!”

  ??老夫人冷哼一聲,說道,“我擔什麽心,隻是……隻是如今邢姨娘……”想到相府子嗣,不禁又是一歎。

  ??阮雲歡低聲道,“祖母所慮雲歡知道,如今他們想盡法子挾製四叔,不過也是想祖母在爹爹麵前替秦家說話,謀算更多東西罷了,如今此事不急在一刻,我們慢慢應對!”

  ??老夫人見她記掛著阮一鶴,心中略為寬慰,輕輕點頭。

  ??阮雲歡見日頭高起,正要向老夫人告辭,但聞門外小丫鬟喚道,“老爺……”來不及回話,阮一鳴已一挑簾子跨了進來。

  ??老夫人見他臉色暗沉,不禁詫異,揚眉道,“怎麽又回來了?出了何事?”

  ??阮一鳴向阮雲歡一瞧,說道,“方才平陽王府來報喪,平陽王……薨了!”

  ??“什麽?”阮雲歡大吃一驚,霍然站起,顫聲問道,“幾時的事兒?”

  ??“今兒一早!”阮一鳴低應,將手中白帖遞到她手裏。

  ??阮雲歡接過,匆匆瞧了一回,心中暗暗著急,轉身向老夫人行禮,說道,“王爺薨逝,平陽王府定然亂成一團,雲歡想去瞧瞧!”

  ??阮雲歡和陸輕漾交好,眾人皆知,老夫人點頭道,“該當的,換件素淨衣裳再去!”阮雲歡點頭,又向阮一鳴行禮辭別。

  ??阮一鳴想了一瞬,也道,“你去便去罷,若是有事,命人回府來稟一聲!”自然是知道淳於弘仁的劣跡。

  ??阮雲歡點頭,顧不上多言,轉身急步出門,命白芍前去傳令備車,自己快步返回錦闌軒,換過一身素淨衣裳,帶著青萍出府,向平陽王府而來。

  ??平陽王府門前,早已是白幡蔽日,冥紙遍地,哭聲震天。阮雲歡在門口接過仆從遞上的白巾紮上,便徑入靈堂。

  ??靈堂內,九寸厚的柳泉木製成的黑漆棺木靜靜擺在大廳中央,兩側層層靈幔低垂,令靈堂上更顯的陰沉。

  ??有丫鬟見阮雲歡進來,上前躬身見禮,將她引至靈前薄團之前。阮雲歡跪倒,心中默默祝禱,磕了三個頭,接過丫鬟遞上的靈香,起身插入香爐。

  ??靈案兩側,一邊是陸輕漾與淳於弘傑,另一邊是平陽王府的兩名郡主,均是一身重孝,默默磕頭還禮,待她敬了香,陸輕漾啞聲道,“郡主有心,請偏廳坐罷!”

  ??阮雲歡握著她的手,輕聲道,“世子妃節哀!”

  ??陸輕漾點頭,眼淚卻不覺又滑了下來,抬手用帕子拭了拭,親自引著阮雲歡向偏廳來。

  ??阮雲歡心裏暗歎,問道,“怎麽不見王妃?”

  ??陸輕漾道,“今兒已哭暈兩次,眾人扶去後堂歇著!”

  ??阮雲歡點了點頭,瞧著她道,“你也要顧著身子!”

  ??陸輕漾點頭不語。

  ??阮雲歡又道,“若是有為難的事兒,千萬要和我們說!”

  ??陸輕漾勉強扯了扯唇角,點頭道,“我知道!”

  ??二人剛說幾句話,但聞門外小廝稟道,“世子妃,端王爺到!”

  ??陸輕漾匆忙起身,向阮雲歡道,“你且坐坐,要什麽盡管吩咐丫頭小廝!”見阮雲歡點頭,便匆匆忙忙迎了出去。

  ??阮雲歡聽到“端王”二字,不覺揚了揚眉,心中暗道,“我正有事尋你,今日倒是撞上!”見有小廝前來上茶點,便將他喚住,說道,“你到堂上,看端王爺見過禮,便請他到後園裏走走!”

  ??小廝認得她是禦封的睿敏郡主,未來的五皇子妃,不敢怠慢,忙應了一聲,便向堂上而去。

  ??阮雲歡輕輕抿了口茶,便也起身出門,慢慢向後園裏行去。入園等候片刻,果然見端王淳於順身穿一襲青灰色袍子,正緩緩而來。

  ??阮雲歡上前,含笑見禮,說道,“端王殿下,許久不見!”

  ??淳於順笑道,“我說是誰呢,這大冷天兒的,非要本王園子裏走走!”說著抬手,示意免禮。

  ??阮雲歡含笑道,“睿敏莽撞相邀,實是有事相詢!”

  ??淳於順挑了挑眉,臉上神情似笑非笑,說道,“如今睿敏郡主若是無事,竟然不與本王來往!”

  ??阮雲歡忍不住一笑,說道,“睿敏如今待嫁之身,自然要避些嫌隙!”

  ??淳於順聽她說“待嫁之身”不覺深深向她凝視,卻見她神色平和,似乎談論天氣一般平和,竟然瞧不出她的真實情緒,不禁一歎,說道,“不想你果真願意嫁給老五!”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禦旨賜婚,又豈容睿敏願不願意?”

  ??淳於順哂然,搖頭道,“這話聽著好笑,睿敏郡主豈是聽天由命之人?”

  ??阮雲歡微微一笑,卻不接口。

  ??淳於順與她默行片刻,見近處無人,說道,“你既要避嫌,又將本王約出,想來是有要緊的事兒,說罷!”

  ??阮雲歡停住腳步,回身與他對視,緩緩道,“睿敏聞說,吏部已有文書,要命我四叔阮一鶴為平邯府知府?”

  ??淳於順挑眉,笑道,“睿敏郡主果然消息靈通!”這一來,便是默認。

  ??阮雲歡定定向他注視,一字字道,“我四叔在江州為官一任,不說有何出色業績,但是江州大旱,他自籌銀兩購買糧食賑災,將一場大禍消於無形,也算有功於社稷,如今任滿,不曾升遷也倒罷了,為何將他調到更加荒蕪的平邯府?”

  ??淳於順含笑,問道,“郡主這是在質問本王?”

  ??阮雲歡行禮,淡道,“睿敏不敢,隻是心中疑惑,向王爺求得一解罷了!”

  ??淳於順聽她將“端王殿下”變成了“王爺”,頓顯生疏,不由一笑,說道,“這可不是本王的主意!”

  ??“秦家?”阮雲歡揚眉。

  ??“嗯!”淳於順點頭,說道,“雖說不是秦家人尋上本王,但暗地裏那些伎倆,卻瞞不過本王!”

  ??阮雲歡挑眉道,“王爺既然知道,又為何應下?”

  ??淳於順不語,向她深深注視。

  ??阮雲歡揚眉,仰首向他迎視,沒有一絲閃避。

  ??淳於順瞧了片刻,突然笑起,說道,“為你!”

  ??“為我?”阮雲歡微詫,挑眉道,“此話何解?”

  ??淳於順笑起,眸底卻透出一絲冷意,說道,“若是秦家直接尋我說話,或者我不會疑他們有二心。但是他們竟轉變抹角的要辦此事,可見此舉是不欲被我知曉,那我何不順手推舟,瞧瞧他們究竟要做什麽?”

  ??阮雲歡臉色一冷,一雙水眸頓時變的黯沉,淡道,“所以,王爺不惜將我四叔置於險地?”

  ??淳於順微微一笑,說道,“方才本王已說,會應下此時,是因為有你!有你睿敏郡主在,阮一鶴應該是有驚!無險!”

  ??阮雲歡瞬間恍然,點頭道,“王爺是要借我之手,對付秦勝成?”

  ??淳於順點頭,冷笑道,“這許多年,本王扶值秦家良多,如今他們有了旁的選擇,便要棄本王於不顧,本王豈能輕饒?”見阮雲歡垂目思索,便輕聲道,“平邯府雖小,卻是西北重鎮,秦勝成手上,有二十萬兵權,若是能將他置於死地,秦家便如榻下半邊天來!”

  ??阮雲歡點頭,卻道,“秦勝成驍勇善戰,有勇有謀,而且為人手段毒辣,並不是一個好應付的主兒!”

  ??淳於順點頭,唇角一挑,露出一抹笑意,說道,“所以,才要請睿敏郡主出手!”

  ??阮雲歡挑眉,問道,“殿下如何知道,睿敏定會答應?”

  ??淳於順笑道,“阮一鶴是睿敏郡主嫡親的四叔,你絕不會看著他送死,此其一!其二,不管你是要助老五,還是助我,更或是為了你自個兒,秦家非除不可!僅此兩點,睿敏郡主絕不會放過這絕佳的良機!”

  ??阮雲歡定定瞧了他片刻,突然苦笑道,“似乎這一次,睿敏無法拒絕!”

  ??淳於順笑起,伸手道,“那便與本王合作一次,兩相得利,何樂不為?”

  ??阮雲歡想了一瞬,也跟著笑起,纖掌伸出,在他掌上輕輕一擊。聯盟結成,二人相對大笑。

  ??笑聲剛起,便聞不遠處有人喚道,“二哥?”

  ??淳於順揚眉,收住笑聲,應道,“老六!”

  ??腳步聲響起,淳於堅自另一側轉了過來,說道,“進府時聞說二哥早來,卻不見了蹤影,怎麽大冷天的入園子裏來了?”他說話極快,說完才見阮雲歡在側,不禁眸子一亮,笑道,“難怪呢,原來雲歡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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