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竟然要置整個倪家於死地
作者:閑閑的秋千      更新:2021-08-13 14:15      字數:4283
  勤政殿偏殿,此刻正有幾位夫人補了妝容出來,見阮雲歡來,各自見禮。一位夫人諂笑著握了阮雲歡的手,笑道,“瞧瞧,睿敏郡主這樣貌,嘖嘖,阮丞相的兩位千金,竟然一個賽過一個呢!”

  ??身旁一位年長些的夫人笑道,“張夫人這話可不對,分明是睿敏郡主生的更美一些!”

  ??張夫人忙道,“是啊是啊!是我不會說話,自然是睿敏郡主更美一些,又是好福氣,指給了五皇子那般人物,聞說過了年,很快便及笄,想來要大婚了吧?”

  ??又一位夫人掩唇道,“張夫人當真是不會說話,睿敏郡主才貌雙全,該說五皇子好福氣才是!”

  ??張夫人連著兩次討好均說在岔處,不禁訕訕的不好意思。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各位夫人謬讚,睿敏不過運氣好些罷了!”說著淺淺施一個晚輩之禮。這幾位夫人雖然品階不高,但其丈夫大多在各自府衙獨擋一麵,她也並不想太過冷淡。

  ??幾位夫人見她謙和,越發加意巴結。正說著,卻聞簷下一聲清咳,回過頭來,卻見淳於昌身穿紫色直裰朝服,外罩黑色狐裘皮子的大氅,頭戴鑲碧鎏金冠,整個人如玉樹臨風,正含笑而立。

  ??幾位夫人雖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物,可是如此接近這天人一般的大鄴皇子,卻是第一次,一時均慌忙福身見禮。

  ??淳於昌擺手,淡道,“各位夫人免禮!”也不向眾人多瞧,徑直向阮雲歡而來,含笑道,“方才見你出來,怎麽也不多穿件衣裳?”說著,將自己的大氅解下,將她嚴嚴裹住。

  ??眾夫人在側,阮雲歡不好推拒,便由他將自己裹上。仰首而望,但見他劍眉飛揚,眸透波光,分明帶著三分酒意,微微一笑,說道,“不過出來透透氣,即刻便回!”

  ??幾位夫人見二人旁若無人,互使了一個眼色,悄笑著退了出去。

  ??淳於昌垂眸凝視,恍恍惚惚的,眼前的容顏與另一張三分相似的臉重合,不由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張臂擁她入懷,輕聲道,“雲歡,方才那位夫人的話,我聽到了!”

  ??微醺的男兒氣息,帶著久遠的熟悉的味道,勾起無數深遠的回憶。阮雲歡厭惡的皺了皺眉,一手在他胸前微撐,拉開彼此的一些距離,含笑道,“殿下飲了酒?”

  ??“嗯!”淳於昌低應,埋首在她發間,輕聲道,“那位夫人也說,過了年,你很快便及笄了,我去稟告父皇,大婚如何?”

  ??“此話不是說過了嗎?”阮雲歡纖眉微攏。

  ??“嗯,可是我等不及了!”淳於昌低語,身子微傾,雙唇掠過她的麵頰,對找那誘人的雙唇。

  ??“殿下!”阮雲歡身子後仰避開,輕聲道,“你飲了酒,此時容後再說罷!”

  ??“我沒有醉!”淳於昌不滿的低哼,身子向後移開,擰眉注視著懷中女子,不悅道,“你究竟是為何不願大婚?”

  ??“殿下!”阮雲歡歎了口氣,從他懷中掙出,左右瞧了瞧,但見兩側廊下無人,隻幾個供召喚的太監宮女也離的極遠,便悄聲道,“如今秦家雖然受挫,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此時進宮,豈不是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

  ??“還有我!”淳於昌低聲道,“如今我手中有神策營的人馬,又養著許多暗衛,難不成對付不了什麽人?”

  ??“若是殿下動手,豈不是落人口實?”阮雲歡輕輕搖頭,說道,“如今也不急在一時,我們不動聲色慢慢剪除,豈不是比動用刀兵要強的多?”一邊輕言低語,一邊查看他的臉色,見他果然現出一些猶豫,才又低聲道,“殿下如今不趁早動手,等四殿下回來,怕是便沒那麽容易!”

  ??淳於昌本來就隻有兩分酒意,不過是趁著這酒意要誘阮雲歡答應大婚,此時聽她如此一說,酒意更是去了幾分,想了想,微微點頭,說道,“如今秦天宇被奪了兵權,要如何想個法子除了秦義!”

  ??阮雲歡聽他說的聲音略高,忙輕“噓”一聲,說道,“此處哪裏是談話的地方?待過了這幾日,我們再好生計議!”

  ??淳於昌點頭,也向那邊的太監、宮女瞧去一眼,說道,“你出來有些時辰,還是回去罷!”轉過身,與她並肩而行,淡淡道,“方才二哥和你說什麽?”

  ??他果然是留意到端王!

  ??阮雲歡微勾了勾唇,說道,“他問我,為何要殺秦浩!”

  ??“他如何知道?”淳於昌一驚,側頭向阮雲歡望來。

  ??“猜的!”阮雲歡淺淺一笑,說道,“他不過是心中起疑,詐我一詐罷了,哪裏是真的知道?”

  ??淳於昌這才放下心來,輕輕點頭。

  ??二人剛要入殿,卻聞殿側有人喚道,“睿敏郡主!”

  ??阮雲歡回頭,但見席秋月立在殿門外的暗影裏,便向淳於昌施禮道,“殿下先請!”

  ??淳於昌向席秋月望去一眼,想到自己在她身上的一番布置,才令她落到這不上不下的地步,心中微起波瀾,卻瞬間平複,點了點頭,邁進殿去。

  ??阮雲歡快步向席秋月行去,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但覺一片冰涼,責道,“怎麽出來也不穿件衣裳,究竟何事,巴巴的在這裏等?”說著張開大氅,連她一同裹了進去。

  ??席秋月微微擰眉,低聲道,“姐姐,你如何使個法子,讓妹妹出宮避一避?”

  ??阮雲歡揚眉,問道,“怎麽?”席家人在朝中一向中立,更不會偏向哪一位皇子,除去要防著秦翊,席秋月在宮中暫時不該有什麽危險。

  ??席秋月咬了咬唇,湊首到她耳畔低語。

  ??阮雲歡一驚,失聲道,“寧王?”心中暗怒。席秋月雖是席家女兒,可此時她可是禦封的祥雲公主,算得上幾位皇子的義妹,不想這寧王會打上她的主意。

  ??席秋月滿心煩亂,說道,“他說什麽隻要我應,便去求皇上,將我降為郡主,便可嫁他為妃。”

  ??“胡鬧!”阮雲歡沉了臉。想了一瞬,說道,“如今你在宮裏,出入都帶著人,想來他不至於敢將你如何,你若出宮,他反而沒有了顧忌,若是生出什麽事來,非說你對他如何如何,反而無法分辯,你且耐心在宮裏呆著,容我設法!”

  ??席秋月點頭,歎道,“幸虧有姐姐在,若不然,我當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阮雲歡微微一笑,輕聲道,“你素來也是個有主意的,隻是閱曆少些罷了!”又尋些話給她開解。

  ??正說著,但見一個小太監快步奔進殿去,依稀是宮門那方當值的。阮雲歡揚了揚眉,說道,“這是出了何事,這個時辰來報!”

  ??席秋月點頭,說道,“看著快到子時,我們也入去罷!”

  ??阮雲歡點頭,與她攜手向殿門而去。

  ??二人進殿,但見兵部侍郎席子謙在禦階下跪著,阮雲歡回頭,與席秋月對視一眼,便一前一後,各自回座。

  ??阮雲歡在自己案後坐下,伸手一扯小蕭氏衣袖,小蕭氏低聲道,“方才宮外傳報,說倪厚回京了!”

  ??阮雲歡微挑了挑眉,輕輕點頭。

  ??上方皇帝冷笑道,“擅自開關,臨陣脫逃,這是抄家之罪,他還有膽回來!”

  ??席子謙俯首道,“皇上,聞屬下回報,說倪將軍身受重傷,如今還未大愈,想來當初隻是重傷之下未及回營,並非臨陣脫逃!”

  ??皇帝皺了皺眉,向階下秦天宇一望,問道,“秦將軍,你當初戰報,說倪厚私自開關,至使敵軍入關,其後倪厚也不知去向,可有此事?”

  ??秦天宇忙出列跪倒,稟道,“稟皇上,當初確實是倪將軍私自開關,待到大軍退出步應關,紮營之時,臣便再不曾見過倪將軍!”

  ??皇帝點了點頭,轉向公孫寧,問道,“公孫節度使,聞說是你派去送幾木使臣回國的人發現倪將軍,依你之見,倪厚該當何罪?”

  ??公孫寧出列,抱拳單膝跪倒,說道,“皇上,倪將軍身為兩廣總督,治下素來沒出什麽亂子。縱然他私自開關,想也是沙場征戰經驗不足,加上立功心切。至於說臨陣脫逃……”垂首默想一瞬,說道,“微臣不曾親見,不敢妄下斷語!”

  ??皇帝微微點頭,轉向阮一鳴道,“依丞相之見,此人該如何發落?”

  ??阮一鳴微怔,忙出列跪倒,說道,“皇上,依臣之見,倪厚私開關門,至使陷我大鄴於危急,當是死罪,臨陣脫逃,形同投敵,更應抄家滅族!”

  ??他話一出口,殿上一片抽氣之聲。眾人均知,倪厚之女倪纖雲半年前才給阮一鳴做了妾室,他這一句話,竟然要置整個倪家於死地啊!

  ??倪家人更是心中暗罵,這隻老狐狸,占了倪家的女兒,還要踩著倪家人的屍骨討好皇帝!

  ??皇帝也是微微挑眉,淡道,“阮相,若朕記的不錯,這倪厚也算阮相的親戚,怎麽竟不為他說情?”

  ??阮一鳴不驚不亂,向上磕頭,說道,“回稟皇上,微臣與倪將軍那是私情,微臣不敢以私廢公,隻是不管倪將軍定為何罪,他既回京,便該給他一個分辯的機會,以平他不忿之心!”

  ??皇帝聽他口口聲聲不以私廢公,卻轉眼便替倪厚說項,而字字占理,竟然無法反駁,一怔之後,不禁哈哈大笑,點頭道,“好!阮相言之有理!”向席子謙道,“命人將他帶上殿來,朕倒要聽聽,他有何話可說!”

  ??席子謙領命,行禮退了出去。

  ??殿上絲竹聲再起,倪家的幾個人已變的坐立不安。阮雲歡端然而坐,抬眸向阮一鳴瞧去一眼。

  ??自從袁青眉、席秋華滑胎,秦氏有孕,阮一鳴便常常在倪纖雲的寒梅院留宿,而那紫菱洲,也隻有倪纖雲可以自由出入。阮一鳴一向圓滑,他方才一番話,已可聽出他欲救倪厚,為的,怕就是他此刻的寵妾罷!

  ??阮雲歡勾了勾唇角,舉杯淺淺啜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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