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閑著沒事找她來嘮嗑
作者:閑閑的秋千      更新:2021-08-13 14:14      字數:4423
  淳於堅張了張嘴,卻無從辯駁。

  ??阮雲歡續道,“六殿下縱然會說,旁人聽了,也不過是知道我從邵公子手裏買走四個官奴,斷斷不會傳出這樣的謠言!”

  ??淳於堅連忙點頭,說道,“是啊!是啊!”

  ??“如此一來,會造出這等謠言的人,便限在兩位皇子和淳於弘傑三人之間。”阮雲歡心底還有一句話,那就是,“淳於信也不會造謠!”起初她懷疑的人,卻是淳於昌。

  ??淳於堅也想到此節,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阮雲歡又道,“以邵家的權勢,若謠言是真,又有誰敢輕易動我?方才那淳於弘傑卻肆無忌憚,我便心中起疑,一試即中,他果然承認!”

  ??邵毅豐起初聽她分析入理,隻默默點頭,聽到最後一句,不禁一愕,忍不住大笑出聲,說道,“原來阮大小姐用的詐術,高明!高明!”

  ??阮雲歡微笑,說道,“有道是兵不厭詐,他能傳播謠言,我又為何不能詐出真相?”

  ??邵毅豐笑著點頭,望向她的眸光滿是讚賞,問道,“如今既然知道是他,阮大小姐可曾想出如何應付?”

  ??阮雲歡搖頭道,“他既被我看破,這出戲便唱不下去,再過幾日這謠言自個兒會消失!”這帝京城中,一向不缺乏謠言,隻要謠言不再升級,很快便會被新的謠言壓了下去。

  ??阮雲歡輕籲一口氣,向他二人問道,“你二人怎麽會跑來這裏?”

  ??“受人之托!”邵毅豐聳肩。

  ??“受誰之托?”阮雲歡揚眉。

  ??“當然是四哥了!”六皇子淳於堅道,“方才在湖邊,瞧見一個小丫鬟東張西望,一問之下,說是尋你,四哥不放心,便與我們分頭尋找,我和邵二哥便尋來了此處!”

  ??“原來如此!”阮雲歡點頭,轉身向湖邊方向望去,但見隔著一排柳樹,遠遠的一片低矮花叢,湖岸那邊的景色竟然一覽無餘,不由心裏微微一動。

  ??淳於弘傑聽小丫鬟說自己向這裏來,而他和樂氏並沒有瞧見自己,自然猜到自己就在亭子裏。而淳於信在湖邊聽了小丫鬟的話,自然也能猜到自己是在這裏,若是放在往日,他一定自己親自趕過來,可是今日,為何他自己不來,卻將邵毅豐和淳於堅支使過來,難道……他也瞧見了什麽?

  ??心中正猜測,便聞邵毅豐道,“這裏太過偏僻,你獨自一個怎麽走來這裏?”向湖岸一側指了指道,“那邊風景極佳,有十幾位小姐在那裏觀賞,我們也去瞧瞧罷!”

  ??阮雲歡知道他怕自己再吃虧,不由微微一笑,點頭道,“好!”

  ??三人剛剛穿出花叢,卻見園子入口那邊小廝一頓亂跑,大聲道,“聖旨!聖旨到了,請各位公子、小姐速速去前院聽旨!”

  ??三人互視一眼,眼中都露出詫色,淳於堅道,“莫不是父皇趁著皇叔大婚,要封世子?”

  ??阮雲歡也暗暗點頭。小世子夭折,平陽王膝下已隻有淳於弘傑這一個兒子,眼看平陽王臥病,恐怕也是趁這個時候立世子吧!

  ??前院原來的喜堂裏,早已擺起香案,淳於弘傑一身大紅吉服,當先跪倒,身邊是鳳冠未除的陸輕漾。淳於堅身為皇子,奔去在淳於弘傑身邊跪倒,另一側卻是四皇子淳於信、五皇子淳於昌。在他們身後,滿朝文武,各府夫人誥命,公子、小姐,以及各府的侍仆,烏央央跪了一地。

  ??宣旨太監咳了一聲站起,將聖旨展開,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平陽王忠君體國,護國佑民,其子淳於弘傑謙和敦善,稟承其父之誌,著,封淳於弘傑為平陽王世子,欽此!”

  ??阮雲歡聽到“謙和敦善”四字,險些笑出聲來。隨著眾人俯拜的同時,不禁挑了挑唇角。

  ??淳於弘傑行三跪九叩之禮,恭恭敬敬接了聖旨,起身向宣旨太監道,“焦公公請裏邊飲一盞喜酒罷!”

  ??焦公公擺手道,“奴才還有公幹,世子不必客氣!”目光向堂下一掃,說道,“皇上口喻,命戶部、兵部眾位大人即刻進宮見駕!”

  ??眾人一聽,都是心頭一凜。戶部、兵部一同見駕,難不成哪裏又起了戰亂?

  ??戶部、兵部眾臣不敢耽擱,忙躬身領命。呼啦啦,院子裏的賓客頓時走了一少半。

  ??焦公公又向人群裏一掃,轉向立在前排的阮一鳴,問道,“阮相爺,敢問,貴府上的大小姐可曾前來?”

  ??阮一鳴一怔,點頭道,“小女便在這裏!”轉回頭,向後尋找。一時間,堂上堂下,院子裏所有的目光轉了圈後,都落在阮雲歡的身上。

  ??阮雲歡也微覺詫異,上前向焦公公行禮,說道,“臣女便是阮雲歡!”

  ??焦公公道,“皇上口喻,請阮大小姐一同進宮!”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嗡聲。皇上親自召見一位沒有品級的小姐?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這其間,湯氏、大小蕭氏、程夫人、李夫人等人除了一臉的愕然,便是隱隱的擔憂。而如秦氏、秦大夫人等人,卻沒有忽略焦公公方才嘴裏的一個“請”字,驚訝之外,卻是滿懷嫉妒。

  ??實在不知道,這個小地方長大,剛回帝京不久的丫頭,又是如何令皇帝留意到她,又憑什麽能進宮一堵天顏?

  ??阮一鳴也是一臉愕然,問道,“公公可知是何事?”

  ??焦公公躬身道,“相爺見諒,奴才隻是替皇上傳召,旁的事,阮大小姐進了宮就知道了!”

  ??阮雲歡知道此刻問不出什麽,隻是福身道,“臣女領旨!”抬頭一瞬,與阮一鳴眸光相對,分明的看到他眼底的一絲擔憂,不由心中微暖。這個爹爹對她雖然不如阮雲樂疼愛,終究不是無情!

  ??展顏一笑,隨著焦公公轉身,上車向皇宮而去。

  ??第二次進宮,卻是跟在兩部文武大臣之後,阮雲歡抬頭瞧了瞧前邊一色朝服的一群男子,又望了望身邊半男半女的太監,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不協調的插入,便有幾分好笑。

  ??行到禦書房門外,眾臣通稟之後魚貫而入,阮雲歡卻停步,立在門外三米之外等候。她身為外臣之女,身上又沒有詔封,禦書房重地,非召不能進入。

  ??站了約莫一個時辰,見一個小太監從內出來,躬身道,“皇上召阮大小姐進去!”

  ??阮雲歡輕聲謝了一聲,便從剛剛打開的殿門邁了進去,剛進殿門,卻聽坐在禦案後的皇上怒聲道,“從五月起,西北一地便不斷有折子遞上,江州大旱、青州大旱、永州大旱、雲州大旱……雖說戶部調撥民夫抗災,旱情卻仍是不減。近日遞上的折子裏,各地已有饑民暴亂,你們除了說什麽年景不好,竟然沒有緩解的法子?”

  ??阮雲歡腳步微頓,便輕輕退至殿角,默默等候。

  ??戶部尚書桑安啟忙躬身回道,“皇上,如今國庫中尚有十二萬石存糧,其中九萬石要留做軍糧,有三萬石可用來賑災。”

  ??“三萬石?”皇帝冷哼,說道,“三萬石糧食,你是運往青州,還是運往雲州?或者是西北各州大家分一分,百姓領會了朝廷的意思便可?”

  ??桑安啟一噤,躬了身子不敢接口。阮雲歡卻微微抿唇,掠過一抹笑意。這位皇帝,還真是有趣!

  ??兵部尚書李季平道,“皇上,江州暴亂剛起,便已漸漸平息,緊連江州的永州,聞說也有消減的跡象,而青州、雲州等地,卻有愈演愈烈之勢,臣請皇上,是不是要派兵鎮壓?”

  ??皇帝冷笑道,“西北大旱,以江州最為嚴重,卻隻有江州沒有釀成暴亂!派兵鎮壓?難不成是江州知府以一府之力鎮壓嗎?”

  ??李季平躬身不語。

  ??戶部侍郎仲世和接道,“回稟皇上,據查,今年旱情方顯,江州知府阮一鶴便調集民夫抗旱,雖說微有成效,江州一地,大片良田卻仍然顆粒無收。是阮一鶴私自命人南下調糧,在暴亂剛起之時放糧賑災,才使暴亂平息。”

  ??“私自南下調糧!”皇帝點頭,向桑安啟問道,“阮一鶴南下調糧,動的是哪一項銀子?”

  ??桑安啟躬身回道,“微臣命人細細查過,江州府官銀分毫未動,阮一鶴用的是自個兒的銀子!”

  ??“自個兒的銀子?”皇帝搖頭,冷笑道,“區區知府,一年能有多少俸銀?用自個兒的銀子賑災,阮一鶴貪汙嗎?”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已無比嚴厲。

  ??仲啟和忙回道,“皇上,南下調糧之事,阮一鶴另有折子說明!他南下采辦的糧食,共有五萬石,另外,靖安侯老侯爺命人調送七萬石,江州一地仕紳集糧三萬石,一共十五萬石糧食,恰恰緩解了江州災情。”

  ??皇帝“嗯”的一聲,說道,“那這五萬石糧食的銀子,又是從何而來?”

  ??禦書房內,一片安靜,竟然無人能夠應答。

  ??皇帝向下一望,問道,“不是傳旨命阮府大小姐一同進宮嗎?人呢?”

  ??這個彎拐的大了點,下邊的眾臣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阮雲歡聽他終於想到自己,忙從角落裏出來,垂目低眉,並不瞧座上的人,行前端端正正跪下行禮,說道,“臣女阮雲歡參見皇上!”

  ??“你便是阮雲歡?”上邊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說道,“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是!”阮雲歡低應,將頭微微抬起,眼皮卻仍微垂,神色恭謹中,卻是一片坦然。

  ??莫說平日各府小姐偶有見到,是一副誠慌誠恐的模樣,便是逢三年一選的秀女,見到他也是怯懦者有之,羞澀者有之,賣弄者有之,倒是少見這平靜安然的女子。皇帝暗暗點頭,說道,“聞說你在老侯爺膝下長大,剛剛回京?”

  ??他連這種小事也知道?

  ??阮雲歡微覺意外,趁機將頭垂下,輕聲應道,“是!”

  ??皇帝點頭,歎道,“朕可有些年不曾見過老侯爺了,他身子好罷!”

  ??阮雲歡回道,“老侯爺身子康健,多謝皇上惦念!”

  ??皇帝點頭道,“那就好!”又問,“朕聞說你前陣子去了江州?”

  ??這皇帝是閑著沒事找她來嘮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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