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重情(求月票)
作者:檸檬笑      更新:2021-08-13 11:17      字數:7853
  玉汝恒挑眉,隨即起身行至他的身旁看了一眼,點頭道,“何時服?”

  ??“用膳吧。”江銘玨看著她,越過她的目光看向桌上麵已經來回上了好幾次的飯菜。

  ??玉汝恒點頭,也不多言,二人便坐下用膳,江銘玨不時地看著她,見她依舊是那般的從容自若,他斂去內心的疑惑,待用罷膳之後,玉汝恒抬步向外走去。

  ??“做什麽?”江銘玨莫名地跟上前來,轉眸問道。

  ??“消食。”玉汝恒緩步在院中遊走著,時不時地欣賞著院中的景色,隨即停下腳步,半蹲著看著地上長相奇特的青草,白玉修長的手指托起,“有意思。”

  ??“這是四葉草。”江銘玨緩緩蹲在她的身旁笑著甚是明朗,“這是我好不容易跋山涉水,從一處山澗中發現的。”

  ??“哦。”玉汝恒知道這種草,因為雲輕曾經告訴她,這種草是代表幸福。

  ??她輕撫著葉片,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夜色中,麵若皎月,眉目如畫,一身素雅的錦袍,襯得她越發的超凡脫俗,宛若月下仙子。

  ??江銘玨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男子,這個人總是給人一種疏遠不敢靠近的冷淡之感,可是,越相處卻又越想靠近,即便知道她堅硬如鐵,他也願意以卵擊石。

  ??江銘玨一手撐著下顎,一手隨意地放在膝蓋上,歪著頭看著她,他的眼睛比起申屠淩的還要明亮璀璨,申屠淩的雙眸中更多的是淩厲,還有幾分的殘忍,雖然明亮,卻很冷,而江銘玨的雙眸就像是黑玉般的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有時候像是嬰兒的雙眸,純淨不染塵埃。

  ??他極少表現出如此的神情,以往都是用自己的笑意,半眯著雙眸掩藏自己這樣不摻雜任何雜質的眸光,可是,此時此刻,他全然忘記了掩飾,隻是覺得眼前的玉汝恒,雖然這是第三次見麵,可是,他卻像是很久便已經與她相識一般。

  ??玉汝恒轉眸正好對上他那近乎於照亮整個黑夜的粲然雙眸,緩緩地起身,“好了,服毒吧。”

  ??江銘玨微微地回神,隻覺得這個人的確與眾不同,很有趣,他隻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人而已,不免多了幾分的好奇心。

  ??玉汝恒轉身入了藥廬,江銘玨看著入內的身影嘀咕道,“沒見過趕著去投胎的。”

  ??嘴角噙著笑意加快了腳步跟上前去,玉汝恒氣定神閑地端坐在軟榻上,手指一勾,溫和的雙眸甚是淡然地看著他。

  ??江銘玨轉身將那一瓶調配好的毒藥拿了過去遞給她,“一粒即可,明日這個時候毒發,不過這期間可能會時而發作,索性隻是第一次調配。”

  ??“好。”玉汝恒點頭,從他的手中拿過紫玉瓷瓶,打開之後,倒出一粒沒有半分猶豫地服下,接著將瓷瓶丟給他,“江先生是要在這處陪我?”

  ??“那是自然。”江銘玨挑眉自然而然地坐在玉汝恒的身旁,“毒發還有一段時辰,你我做點什麽吧。”

  ??玉汝恒見他倒也隨性,隨即點頭,“也好。”

  ??“你素日閑來無事都會做什麽?”江銘玨抬眸看著她笑著問道。

  ??“你呢?”玉汝恒不答反問。

  ??“我一向很忙。”江銘玨沉吟了片刻,“最喜歡的便是做各種實驗。”

  ??玉汝恒看著江銘玨臉上的人皮麵具,“這麵具能持續戴多久?”

  ??“自從你上次說過之後,我又改良了一番,如今可是能夠透氣的,一個月沒問題。”江銘玨摸著自己這張清淡的臉,燦然一笑。

  ??玉汝恒微微點頭,她曾經似乎也很忙,忙著處理政務,忙著謀劃,隻有雲輕在的時候才會有片刻的停歇,也隻是安靜地聽著他說著各處的趣事,如此一想,她眼眸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情緒。

  ??江銘玨第一次如此細致地去觀察一個人,見她似乎在想著某個人,不由得湊近,“你在擔心申屠淩嗎?”

  ??“他會挺過去。”玉汝恒緩緩地收回視線,語氣甚是篤定。

  ??“看來你對他也很是上心。”江銘玨低聲道,“在這世上能被一個關心著也是好的。”

  ??玉汝恒見他口氣帶著幾分的蒼涼,轉眸看著他,“看來江先生也有心事。”

  ??江銘玨勾唇一笑,“英雄不問出處,又何必追究過往呢,我如今過得很好。”

  ??玉汝恒見他倒是灑脫,倒是與司徒墨離有幾分相像,不過,這二人顯然不同,二人有一句每一句地閑聊著,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江銘玨自方榻上起身,“玉公子可有想做的事情?”

  ??玉汝恒沉默片刻,抬眸看著他,“既然閑來無事,對弈如何?”

  ??“我最討厭步步為營的謀劃。”江銘玨搖頭道,一臉的厭惡,“我給你看看我的寶貝如何?”

  ??玉汝恒隨即起身行至他的身旁,“也好。”

  ??江銘玨獻寶似地抬步向外走去,而玉汝恒便跟著他,二人行至另一間屋子內,裏麵的景觀可謂是歎為觀止。

  ??飛禽走獸,小到飛蟲,大到猛獸,皆在這屋子內變成了幹屍,他笑吟吟地將一個長型的匣子打開,“這條乃是世上最毒的蛇,蛇膽已經被我挖出研成粉末,珍藏起來,這蛇皮我重新縫好之後保管在這處,是不會化掉的。”

  ??玉汝恒抬眸看著江銘玨,那本就明亮的雙眸在此刻越發的熠熠生輝,仿若他手中拿著的不是什麽毒物,而是自己視如生命的寶貝。

  ??他接著又打開一個匣子,這個是用千年寒冰雕刻而成,裏麵趴著一隻冰蟾,通體紫色,如今正吐著信子,不過看著卻甚是溫順,江銘玨興致勃勃地說道,“這可是我爬到雪山之巔處好不容易才抓來的,這世上也是獨一無二的。”

  ??隨即,他便將屋子內所有的寶物都逐一地拿出來炫耀起來,侃侃而談,顯得十分的興奮。

  ??玉汝恒隻是在一旁認真的聽著,對眼前的江銘玨肅然起敬,這些可都是天下至寶,得到其中一個,足可以富甲一方,而他卻盡數地收集,可見費了多少的心力。

  ??“你放在這個屋子內,沒有任何的機關,難道不怕被宵小之人闖入洗劫一空?”玉汝恒笑著問道。

  ??“這個地方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能進來。”江銘玨得意地挑眉,他精通奇門遁術,在這處早已經布下千萬個陷阱,擅闖者隻有死路一條。

  ??玉汝恒適才進入的時候並未看到任何的不妥,他如此篤定地說出,玉汝恒想起她隨著他自密道入內,看來這處的確很奇妙。

  ??她正要說什麽,隻覺得心口猶如萬箭穿心般地疼痛,額前更是噙出了冷汗,麵色驟然煞白,她深吸了口氣,想要用內力抵製,卻聽到江銘玨的聲音,“不能用內力。”

  ??玉汝恒彎著腰,一手按著胸口,一手撐在一旁的幾案上,如今連走路都難,雙腿不停地打顫。

  ??江銘玨見她如此,麵色蒼白,卻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痛苦之色,這個毒藥的分量他下的雖然不重,卻也不輕,尋常人此刻早已經躺在地上哀嚎打滾了,可見她的心誌何等堅強。

  ??他不知為何,上前便將她攔腰抱在懷中抬步踏出了屋子,疾步入了藥廬,隻感覺到懷中的人不停地顫抖,他眸光一暗,如今卻不能即刻給她解毒,否則,她承受的痛苦便白費了。

  ??玉汝恒如今是沒有半分的力氣掙紮的,她想起雲景行每晚承受著的是怎樣的痛苦煎熬,如今她是清晰地能夠感受到,申屠淩這兩月恐怕比她如今感受到的疼痛還要痛苦許多,她緊抿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任由著江銘玨將她放在方榻上,她隻是合起雙眸,大腦似是被這種蝕骨的疼痛侵蝕,隻覺得有千萬隻蟲子在一點一點地啃噬著她。

  ??江銘玨站在一旁,抽出袖中的絹帕擦著她額頭不斷噙出的冷汗,“半個時辰。”

  ??玉汝恒並未有任何的回應,隻是覺得自己的全身力氣都已經要被抽幹,她隻是這樣躺在方榻上,頭一次覺得這樣的痛比死還難受。

  ??半個時辰就像是過了十年一樣,漫長而又痛苦,江銘玨隻是坐在一旁陪著她,直至玉汝恒緩緩地睜開雙眸,虛脫般地看著他,緊咬著唇不發一言。

  ??江銘玨看著她,“天亮時還會再發作一次。”

  ??“恩。”玉汝恒的聲音變得很虛弱,有氣無力地應道,疲憊地合上了雙眸。

  ??江銘玨拉起一旁的錦被蓋在她的身上,起身踏出了藥廬,抬眸看著眼前的月色,這才第一次發作,這個人還真是堅強,他緩緩轉眸,頎長的身影灑在夜色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接下來的第二次發作,比起這第一次會痛苦十倍。

  ??玉汝恒醒來時,已經是五更,她緩緩起身,感覺渾身就像是被抽離了一般,使不上半分的力氣,抬眸看著天色,輕撫著額頭。

  ??“醒了?”江銘玨明快的聲音響起,手中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玉汝恒抬眸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謝謝。”

  ??“何必客氣。”江銘玨端著粥走了過來遞給她,“這第二次發作會有吐血的征兆,這粥是我特意熬的,補一補。”

  ??玉汝恒抬眸看著他,“江先生倒是很能幹。”

  ??江銘玨勾唇一笑,“第一次。”

  ??玉汝恒嘴角一抽,看著碗內的粥,抬眸看著他,“哦。”

  ??她不過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淡而無味,不過粥卻暖了胃,卻也不計較,隻是慢悠悠地喝著。

  ??江銘玨見她如此,歪著頭一臉期盼地問道,“如何?”

  ??“你嚐嚐。”玉汝恒剩了一口,將碗推給他。

  ??江銘玨也並未覺得不妥,直接拿起她用過的勺子將最後碗底的粥放入口中,還未吞便吐了出來,“怎得一點味道都沒有?”

  ??“我去洗漱一下。”玉汝恒隨即便下了方榻,還未站定,便覺得雙腿發軟,身體向前栽去。

  ??江銘玨眼疾手快,連忙彎腰正好將她抱了個滿懷,他睜大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臉色依舊泛白,素日殷紅的唇瓣如今也帶著幾分的病色,雙眸依舊淡然,身上散發著淡淡地氣息,他輕輕地抱著她,轉過頭去,“我扶你過去。”

  ??“好。”玉汝恒並未察覺到江銘玨的不妥,她如今隻覺得頭重腳輕,什麽也不願意多想。

  ??淩王府,申屠淩自昨日回來,便待在宮殿內,古嬤嬤站在一旁看著他始終陰沉著臉獨自坐書案旁不發一言,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她自然是心疼不已,低聲道,“王爺,您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小玉子為了給我解毒,以身試毒,我什麽也做不了,隻好這樣陪著她捱著。”申屠淩雙拳緊握,第一次無比痛恨起自己這該死的身份。

  ??古嬤嬤看著他如此,眸底閃過驚訝之色,她未料到玉汝恒竟然會如此做。

  ??雪豹趴在一旁,顯然聽到了申屠淩的話,急得在地上來回打轉,一雙漆黑的雙眼銳利地盯著申屠淩,恨不得撲上前去將他撕碎。

  ??江銘玨站在一旁,看著玉汝恒強撐著淨麵之後,舒展著自己的手臂,麵色淡然,沒有任何的痛苦之色,轉眸看著江銘玨,“江先生可是陪我出去走走?”

  ??“好。”江銘玨點頭應道,正上前要扶著她,玉汝恒卻已經慢慢地抬步向前走去,雖然每一步走得很費力,而且很緩慢,可是,她走得很從容很認真。

  ??江銘玨挑眉,覺得這個人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好久沒有遇見如此有趣的事情。

  ??他隻是跟在她的身旁,二人抬步踏出屋子,陽光正好,暖陽灑在她白璧無瑕的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暖光,沁人心脾。

  ??江銘玨覺得她身上有光,一種能夠直達人內心深處的絢爛的光芒,他隨著她的腳步緩緩地走在院中,玉汝恒慢悠悠地坐在一旁的竹凳上,側著頭看著不遠處的四葉草,隻是靜靜地出神。

  ??江銘玨坐在她的對麵,雙手撐著下顎打量著她,還真是越看越好看。

  ??玉汝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轉眸看向江銘玨,嘴角卻溢出血來,江銘玨在她快要倒下的時候,已經順勢將她帶人了自己的懷中,自懷中抽出絹帕擦著她嘴角的血跡。

  ??玉汝恒隻覺得這疼痛比起昨夜發作時更加地難忍受,隻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發出脆裂的響聲,胸口更是悶得慌,揪心地疼,這樣的痛苦,讓她徹底地明白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玉汝恒半合著雙眸,靠在江銘玨的懷中仰頭看著那耀眼的太陽,陽光甚是刺眼,灑在她白淨的臉上,竟然泛著淡淡的金光。

  ??江銘玨一手不自覺地環上她纖瘦的腰際,讓她徹底地靠在自己的懷中,另一隻手將嘴角的血跡擦幹,“倘若疼的話,便叫出聲來。”

  ??“還……好。”玉汝恒勉強扯出一抹淡淡地笑意,最起碼現在她還沒有失去理智。

  ??江銘玨看著她如此,心中感歎道,當真能忍啊,倘若換成他,也不可能有如此強的忍耐力。

  ??第二次發作之後,玉汝恒越發地虛弱了,江銘玨抱著她回到屋內,小心地放在方榻上,指尖滑過她的臉頰被冷汗浸濕的碎發,轉身便向離開了屋子。

  ??抬步離開這處宅邸,自密道回了茗福堂,便看見司徒墨離正端坐在廳堂內,抬眸看著他,眼底一片烏青,顯然一夜未眠。

  ??“她可好?”司徒墨離看見江銘玨,儼然沒有以往的淡然,他如今隻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隻剩下半條命。”江銘玨卻顯得甚是神態自若,看著司徒墨離那眼眸閃過的哀傷之色,他微微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司徒墨離的身形一晃,“昨兒個她前來還為一件事,江先生是要多少銀兩?”

  ??“可是要命的?”江銘玨放下手中的茶盞,低聲問道。

  ??“不用要命,卻要無色無味,不易察覺,讓人神誌不清。”司徒墨離穩定心神,他不能讓她失望。

  ??江銘玨勾唇一笑,抬起兩個手指,“兩千兩黃金。”

  ??“江先生的胃口真大。”司徒墨離嘴角一勾,俊雅的容顏上多了幾分商賈的市儈之氣。

  ??江銘玨不以為然,“獨一無二之物,自然是稀罕珍貴。”

  ??“好。”司徒墨離收起手中的折扇,手指衝天一動,便看見兩道身影落下,他自手下的手中拿出兩千兩黃金的銀票遞給他,“嘯月宮的銀號,江先生可是信得過?”

  ??江銘玨挑眉,笑著應道,“那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我這處從不用銀票,這是規矩。”

  ??司徒墨離邪魅一笑,“去提吧。”

  ??“是。”黑影應道,隨即飛身離開。

  ??司徒墨離抬眸看向江銘玨,按捺著想要追問玉汝恒情形的心,隻是耐心地等待著。

  ??江銘玨也不多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神情之間並無半點的憂愁之色,仿若玉汝恒的生死與他無關。

  ??廳堂內偶爾吹來一陣暖風,司徒墨離隻是把玩著手中的折扇,似有若無的看幾眼江銘玨,而後便陷入沉思。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無數的黑影落下,將三十台大箱子放下之後便閃身離開。

  ??司徒墨離瀟灑起身,看向江銘玨,“江先生可是要親自查看?”

  ??“離世子的信譽,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江銘玨的笑著起身,不一會便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他,“這東西隻要沾染上便會中毒,倘若需要可先服下解藥。”

  ??“多謝。”司徒墨離拱手道,“小玉子便有勞江先生了。”

  ??“世人皆知離世子紈絝風流,這世上很難有人能夠入得了離世子的眼,如今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江銘玨嘴角的笑意微斂,“玉公子的確有這個魅力,她表現得很堅強,離世子大可放心。”

  ??“她就是有這個本事。”司徒墨離看著江銘玨微微拱手,轉身離開。

  ??江銘玨命人將箱子搬了進去,他淺笑著轉身,待回到藥廬之後,便看見玉汝恒已經醒來,本就潔白如玉的臉龐毫無血色,雙眸卻依舊是那般的淡然,她抬眸看了一眼江銘玨,“他走了?”

  ??“恩。”江銘玨笑著倒了一杯水遞給她,“玉公子看上的人的不同凡響。”

  ??玉汝恒勾唇一笑,連握杯子的力氣都沒有,纖細修長的手指微微顫動著,江銘玨看著如此倔強的她,無奈地搖頭,隨即坐在她的身旁,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將水杯抵在她的唇邊。

  ??玉汝恒抬眸看了一眼江銘玨,輕抿了一口,低聲道,“第三次發作在何時?”

  ??“昨夜服毒的時候。”江銘玨將水杯放在一旁,扶著她小心地躺下,聲音不鹹不淡,“最後一次挺過去,便可以服解藥,可以歇息一日,我會再添加分量。”

  ??“明日是申屠淩毒發的日子。”玉汝恒低聲道。

  ??“你可是要去看他?”江銘玨對上她有些恍惚的雙眸,不知為何,心中莫名地閃過一抹不悅來。

  ??玉汝恒輕輕搖頭,嘴角帶著幾分的笑意,“不去,倘若去了,他會崩潰,定然不會挺過去。”

  ??“玉公子當真是重情重義。”江銘玨覺得以往竟是小看了她。

  ??“我隻對我在乎的人好。”玉汝恒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合上雙眸,低吟道,“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江銘玨低喃著,望著玉汝恒那慘白的容顏,眼眸似是滑過一抹流光。

  ??玉汝恒嘴角始終掛著笑意,低聲道,“曾經不懂,現在明白了也不晚。”

  ??江銘玨怔怔地站在原地,緩緩地轉身踏出屋子,這句話,那個女人曾經也說過,曾經想來是何等的諷刺,可是,如今呢?

  ??直至深夜,玉汝恒都神情懨懨,到三次毒發的時候,比第二次又痛上十倍,玉汝恒翻身一口血吐了出來,捂著心口,緊閉著雙眸,她一定能挺過去,這種疼痛對於她來說算不得什麽。

  ??江銘玨將解藥拿了過來,看著時辰,接著上前將她的下顎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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